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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很可能,涉及问题核心的任何东西,吉姆·卡拉汉的政府都不会或者说不能接受。因此,为了使我们的表示具有可相信的诚意,我们关于改革措施的目标要求需要定得很低。而且,如果政府真地接受了我们的表示,我们就得至少是暂时地丢掉把它赶出政府的机会。还有,修改工会法本身不足以解决英国深层次的经济问题:要解决这些问题需要一个更全面的战略,而社会主义者是不可能同意这种战略的。

  1月15日星期一晚上,我召开了指导委员会会议。我的大多数资深的同事们赞成有条件地表示合作,这时我自己也接近这一想法。重要的是要进行改革,如果政府准备采取改革措施,我们怎么能够反对呢?表示提供帮助可以提高我们的道德权威。同大多数赞成这一想法的人一样,我相信我们的表态要适度,既充分有理,又使政府不大可能接受。这在细节上是很难判断的:工党可能被说服同意去谈判在重要行业不准罢工的协议,同意由纳税人为工会秘密投票出钱,甚至可能同意制定废除同情性纠察线行动的准则,尽管能否同意最后一点是有疑问的。同样,我知道,如果政府接受了我们的表示,我们为了维护自己的荣誉需要遵守我们的承诺。同意就一些有选择的措施表示与政府合作的愿望,将来一旦保守党政府采取这些措施,吉姆·普赖尔及其支持者就很难拒绝支持。

  会议结果是指导委员会同意了以下意见:如果政府在纠察线(保障重要物资流通)、制定废除同情性纠察行动的立法、鼓励通过秘密投票进行工会选举,如果政府致力于就重要产业不准罢工进行谈判,政府就可以相信保守党会给予支持。世事的演变是强有力的支持者。

  次日,由我提出辩论。我首先描述了危机的状况:货物陆路运输受到广泛阻碍,在很多情况下是由于对没有直接卷入纠纷的公司采取同情性纠察行动的结果。英国铁路公司发表一个简单声明:“今天没有火车。”英国工业联合会报道说许多公司已被窒息,因为缺少原料或者无法运送产品。港口也是混乱的,给出口商造成困难。已有至少12万人被辞退,周未有可能达到100万。特别是食品工业混乱不堪,基本原料如食油、酵母、盐、糖等日益短缺。而且还有去年一个冬天的罢工、卡车司机罢工、面包工罢工、养老院和医院的职工罢工、新闻广播界罢工、飞机场和汽车厂罢工、掘墓工人罢工。

  我在发言中不遗余力地发起进攻。我阐述了乔治·布朗向我提出的观点,工会愈来愈被左翼分子控制。我提醒大温和派谢利·威廉斯,她参加了格伦威克的纠察线。我作了指导委员会赞同的有条件的支持政府的表态,我还提出了一个进行合作的条件,即政府对“封闭式工厂”采取行动;我对这个问题感受非常之深。必须包括在内。

  首相接着发言,他以令人吃惊的方式开始:

  “我祝贺这位尊贵的女士在议会作了最为有效的表现,她的辩论方式极为良好,其风度值得这位尊贵的女士自豪。”

  开始是好的。但是,首相在发言中能够提供的只是对工会的更多让步——超过5%的增资幅度不受惩罚,加强物价控制,延伸“工资比照级差”原则,这样公营部门的工作人员就可望增加收入。所有这些表示的用意是吸引工会签订一项新的工资政策。但是他没有谈及工会的过大权力问题,除了极左派外所有人都认为这个问题是主要问题。

  对于我的表态首相没有直接答复。他的立脚点肯定锗了。现在的问题是,我是在次日晚我们党的政治广播节目中重申我的表态呢,还是仅就政府的瘫痪无能发起进攻,表示一个保守党政府将会改革工会立法。

  我仍然不感到轻松,第二天我又强化了我的发言稿。毕竟,我们已经作了表态,我们的姿态愈高,对我的情不自愿的同事们就愈有束缚力,我们得到的公众支持就愈多。因此我们向前走去,着手在众议院我的房间里摄制我的讲话录像。

  时到如今。整个政治气氛已经发生了变化。在布赖恩·沃尔登采访我之前,我们在民意测验中落后于工党几个百分点,我们现在领先20点了。人们可以察觉到,我们愿意与工会好斗分子较量一番。要与工会好斗分子较量,这在以前对我们是个负担,现在成了优势。在影子内阁内,吉姆·普赖尔、伊恩·吉尔摩等人对基思·约瑟夫、杰弗里·豪和我的想法的反对也有效地被压了下去,至少在当时是如此,就我个人而言,我不无奇怪地意识到,无论是讲话时还是平时的感觉,我都本能地感到与全国大多数人和谐一致。这样的时刻是不能忘记的,因为这样的时刻是少有的。必须抓住这一时刻来改变历史。

  第八节 政府的垮台

  但是,班库的鬼魂现在又回来骚扰工党政府了。工党主张向地方放权,这主要是作为一种手段,取得苏格兰和威尔士民族主义分子的支持,以便掌权。现在,当吉姆·卡拉汉处在谷底时,它们回来缠绕他,戏弄他。1977年初,苏格兰和威尔士法案未获通过,此后工党政府又分别提出旨在放权的苏格兰法案和威尔士法案,其中规定在实施之前需耍分别在以上两地举行民意测验。

  由于工党后座议员有不同意见,结果通过了数条修正案,包括一条重要的要求,在每地有资格投票的选民中,至少有40%的投票人表示支持,有关立法才能实施。我虽然没有公开鼓动人们在民意测验中投“否定”票,但我希望出现这种结果。1979年3月1日在苏格兰投票,仅就实际参加投票的人数而言,勉强达到了多数,但离有资格参加投票的人数的40%相去甚远。在威尔士参加投票的人以很大的多数表示反对。放权一事暂时呜呼哀哉:我没有为它哭泣。

  从这时起,看来政府很难继续执政了,虽然还不能肯定。但在什么情况下举行大选却是难以预料。首相拼命拖延关于放权的讨论,而不是直接去废除放权法。但他的潜在盟友却在准备离他而去。苏格兰党再没有理由使工党执政,它想早日举行不信任投票。自由党希望早日举行大选,尽管它在民意测验中的地位虚弱。这主要是为了避免它的前领导人杰里米·索普即将受审的尴尬处境。他被控告犯了蓄意谋杀罪,后来宣布他无罪。人们承认,威尔士的民族主义分子也许能被说服,他们比苏格兰民族主义分子具有更多的社会主义特性。

  这就是说,北爱尔兰的议员——包括10名北爱尔兰统一党议员,一名社会民主自由党议员,一名独立共和人士议员——看来将起决定性作用。格里·菲特是一个社会民主自由党人,已与政府疏远,因为政府企图用给北爱尔兰更多席位的办法讨好北爱尔兰统一党。弗兰克·马圭尔是一个独立共和人士,他的态度完全不可预测。北爱尔兰统一党的多数人曾准备在增加北爱尔兰席位的立法在议会通过之前,仍支持现政府执政:但这一点在3月15日已经做到。现在公众中很多人在谈论,北爱尔兰统一党无论支持两大政党中的哪一个党执政,其代价都是要求铺设一条天然气管道把大陆与北爱尔兰连接起来,并要求加强北爱尔兰地方政府的权力。艾雷·尼夫代表我方负责与北爱尔兰统二党讨论;他已经与北爱尔兰统一党建立了个人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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