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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像《迈克尔》中的老迈克尔,《决心与自立》中的捉蚂蟥的老人,《老猎手西蒙·李》中的老西蒙。他们的一个共同特点是不管自己的苍老虚弱,还在坚持劳作。老迈克尔始终在修筑他的新羊圈,西蒙·李用鹤嘴锄在刨树根,无名老人在池塘边捉蚂蟥。在大自然的背景上筑羊圈、刨树根、捉蚂蟥,对于这些年事已高的老汉们来说,既是他们生活之需要,但同时又超出了这种实际需要,而成为老人们在老年无靠时的精神支柱与精神追求。年迈的迈克尔甚至在以筑羊圈的忙碌与劳作来抵御失去独生儿子的内心痛苦,筑羊圈成了支撑老迈克尔的一个新的理想。因此,劳作在华兹华斯诗中的弱老者那里,就不仅只是谋生的手段,而且是一种人生支柱与精神寄托。迈克尔在失去儿子之后就开始筑羊圈,整整修了七年,直到死也没修成,它一直是迈克尔失去儿子后生活中的一个新的目标,也许正是筑羊圈的工作使迈克尔战胜了苦难,获得了生活下去的勇气。捉蚂蟥的老者,已苍老到身子、上肢和苍老的脸都得靠一根刀削长木棍支撑,但他正是由于捉蚂蟥,他才获得了一种在“我”看来的“庄严”,产生出一股强大的震撼“我”心的精神力量,“我”不得不折服于“一位老弱者竟有这坚强的头脑”。

  “我”将从这一形象身上终生汲取力量:
  我说:“上帝呀,请支持我,帮我忙;
  我将想到:这老汉在荒原上捉蚂蟥!”

  可见,劳作在华兹华斯笔下的弱老者那里,既是物质活动,又是精神活动;既是现实的,又是理想的,它成为人们汲取力量的源泉,心灵依归的对象。因此,华兹华斯从来都赞美大自然中的劳作,赞美劳作者。

  在《露西》组诗中,诗人就有对心上人摇着纺车这一劳动场面的遐想与珍爱。1803年诗人游历苏格兰后,写下的《孤独的割麦女》(1807年),就是一曲献给劳作中的少女的赞歌。

  如果说乞丐、痴儿、弱老在华兹华斯的诗中都被点染了美的色彩,那么,大自然中的少女在诗人眼中确如山林田园中美的精灵。

  华兹华斯以朴实无华为美。诗人在情诗《露西》中,将露西比做一颗幽香的紫罗兰,显然,小花比不上牡丹的艳丽,也比不上玫瑰的芳香;又将姑娘比作一颗孤星,显然,小星比不上太阳的光辉,也比不上月亮的皎洁。那么普通的乡下女孩为什么在诗人眼中成为至美的呢?因为她拥有大自然的美与真。诗人所认为的美,以真与善为基础。他眼中的少女因善而美,因质朴率真而生动怡人,因平凡而超俗。乡村少女在华兹华斯看来是最美的,因为她们得到了大自然中真、善、美的熏陶,达到了真善美的融合。《致一位高地姑娘》(1803年?1804年?)体现了诗人美的理想。

  诗歌开篇赞美姑娘说:

  艳丽可爱的高原上姑娘
  你的美是你人间的嫁妆!

  诗人为什么觉得这个姑娘美呢?他首先陈述了姑娘生活的自然美的环境,认为大自然熏染出姑娘的美。

  接着,叙述了第二个原因,因为姑娘的脸上写着“善”:

  因为我从来没在任何脸上
  这样清楚地看见善良,
  看到纯洁无邪的本性上
  成熟起来的朴实思想。

  接下来写第三个原因,这就是“真”:

  你那光滑洁净的额头上,
  显示出山里人的坦率与豪放。
  你一脸高高兴兴的样子,
  盈盈微笑里充满着善意。

  “真”与“善”,再加上“端庄大方”、“彬彬有礼”、“无拘无束”、“美好和艳丽”这些“美”的特征,就构成了华兹华斯心目中美的少女形象。

  对自然中美的女性的赞美,在华兹华斯的诗歌中也占有一定的比例。

  无论主人公是痴是愚,是老是幼,是穷是苦,抑或确为漂亮的少女,在华兹华斯的世界中,大自然里的一切人都是美的,他们有着天性的质朴率真,有着敦厚与善良的心性。华兹华斯终生致力于赞颂他们,赞颂他们的品性,赞颂他们简朴的生活。华兹华斯爱自然山水,亦热爱自然中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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