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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你还真知道?”

  “嗯,知道。”

  陈律师在那边迟疑了一会儿,问道:“你还是喜欢她?”

  秦知看着那碗萝卜汤,除了奶奶,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炖汤给自己。他端起来喝了一口。

  呃,好咸。但是,也很暖和……

  “你干吗呢?”陈律师又问。

  “哦,喝汤。你问我喜欢不喜欢郎凝?”

  “抱歉,问过界了。”

  “没事。我跟郎凝分手,也不算都是她的错。好几年了,感情还是有的。你知道她那人,嘴上好强,人还是不错的,只是,她想要的那些浪漫招数,我来不了。”

  陈律师笑了几声后说:“好了,认识这么多年了,我都忘记你的老毛病了,你是不会说人坏话的。说正话,那三十万到底去哪里了?”

  秦知靠在枕头上,无奈地扯扯嘴角,回答道:“用在工作上了。虽然现在我不干了,但我不是告诉你们了吗,用来买商业情报了。出卖公司情报要坐牢的,咱走了,那也不能连累人家!你拿我的钱去补了吧,做事要有头有尾。”

  “没见过你这样的,倒贴人,还倒贴钱。秦知,真是不知道你是傻还是装憨。成了,我明儿去帮你过账。这下你算坐实了贪污的名头了。”

  秦知笑了下,无所谓地说:“那份合约,价值几何,业内自然有定数。三个月后,郎氏想买回去,就不是三十万了。傻?也不知道是谁傻呢。成了,有事儿你帮我处理了,没事儿别给我打电话。”

  陈律师还想啰嗦,秦知无论如何也是不想听了。他在郎氏卖命到现在,一切都是为了郎凝。直到现在,他都恨不起那个女人,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自己说“我会做你的眼睛,我会替你看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颜色……”的人。

  但也是她哭哭啼啼地看着自己说:“对不起,我知道我说多少也是错,但是你知道的,我爱孩子,我不能生一个世界只有黑白色的孩子,我也无法养育别人的孩子。”

  她总是那么浪漫,那么可爱。她那纯纯的装着无辜的小样子,曾装满秦知全部的世界。

  秦知不是圣人,他吃她那一套。他真的想要个女人,一个给自己温暖和全部颜色的女人。他曾以为郎凝是无可替代的,现在看来……只是自己要求太高了。郎凝是要配王子的,他充其量就是个伪劣的人类。

  秦知坐起来,拉开窗帘,看着外面小区的路灯。鼻子里,萝卜汤的味道徐徐飘入;窗外小区内搓麻将的哗啦声,声声入耳。

  这夜,秦知无法入眠。他疼,从心脏到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蔓延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爱或者伤害都成了粗浅的词汇,从小到大的那层面具,被郎凝不在意地硬是给生生地剥了下来,血淋淋的。

  无法治愈……

  第三章 秦知的价值

  “你要来俺们村吗?”关淑怡看着那张一脸疑惑的脸,发出正式邀请。

  “你们村?”秦知觉着自己的脑细胞有些不够使,他的思路有些跟不上这个时代。

  “对啊,俺们上流村,只住上等人!我是村长小芳芳,认识你很高兴。”关淑怡说这话的时候,后槽牙根紧咬,右边的鼻翼向上一耸一耸。这是个非常技术的表情,一般人都做不了。

  每个星期天,老关一家人的生活,都是在关妈妈的唠叨声和劳作的噪声中开始的。关妈妈总是有着对这个世界的无尽的抱怨,总之什么都无法入了她的眼。

  这个大清早,关妈妈把所有的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开始洗,接着,就在厨房做油炸辣椒。关爸爸喜欢这口,关妈妈每个星期给他炸一罐就饭吃。就这样,除了关妈妈,关家有口气的人集体被辣椒呛得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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