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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国家在经济上的价值


  一切社会,都有不可不尽的经济职务。那便我们在历史范围中,找得出来的最初共产团体,一定亦是这样,不待烦言而解。个人的小生产生产工具的私有,为买卖的生产,既经过他相继的发达;一大些社会的职务任,比例的逐渐发生了。去尽那种职务,或者加增了个人实业的权力,或者从始便把执行职务看得太重要,以交于个人专断的行为。与招呼老幼贫病的人(学校医院孤老院)担伴的社会,保存了促进而规画商业的职务,如筑路铸钱管理道路等。又保存了管理公共重要关于生产的事。中古的社会,这些职务交付于城镇,有时且交付于宗教机关。中古国家不很关心这些职务。但国家成为今日的方式,那便是说成为官与兵的国家,成为资本阶级的工具,这种情形便都变了。像以前的国家一样,近代国家是阶级专制的工具。但非解散或剥夺那些立于资本主义以前的社会组织上的经济机关的独立,而自夺其职务,他便不能尽他的职务,满足资本阶级的需要。便在那些近代国家,让中古组织继续存在的地方,这些组织亦渐毁坏,而不能行其职务。然这些职务,因资本制度的发达,而渐扩展。他扩展得这样快,国家乃不得不起而担任那些虽他极不愿担任的职务。例如因有管理全慈善机关全教育机关的必要,使国家在许多情形之中,不得不屈服于这种情形。最初他要担任铸钱,其次植林,供给水料,筑路,逐渐都成为国家管理的事。

  有时资本阶级的自信,使他想得他们能脱离国家的经济行为的干涉。国家仅看守着他们国内外的平安,禁制[止]劳动家与国外竞争者,但不致干涉到全经济生活上面。资本阶级自然有理由愿这样,但资本家的权力无论怎样大,国家的权力总不仅使国家足以供给资本家而止。虽然资本阶级实际没有竞争人与他争主权的时候,国家的权力很对资本家表好感;然官吏每会成为资本家不合宜的朋友。

  资本阶级对于国家干预一国经济生活的敌视,在英国所谓曼彻斯德派(Manchestr School)已首先实现了。资本阶级最先用这派的学说,为武器,反对劳工运动。所以无疑惑的,许多社会主义的工人,都以为主张这派学说,与主张资本主义是同样的一件事。而社会主义国家干预一国经济事业,亦是同样的一件事。无疑的这样的工人相信推翻曼彻斯德派学说,便是推翻了资本主义。自然是不错,曼彻斯德派学说,恰恰是资本家于合式时用以反对工人或国家的学说。但从他学理的实验究竟保住了他自己的地位。现在他更不影响于资本阶级。他所以衰歇的,由于经济与政治的发达,促进了国家权力扩张所必要的更大势力。

  职务一天天加增了,不仅国家从始担任的职务扩大了,新职务亦从资本制度里生出来。这些职务,是往代所梦想不到,而今日乃影响于全经济制度的事。从前政治家最要是为外交家,法律家;现在他们却必须而且应当为经济学家。条约与权利,古史与旧案,在今天解决政治问题,都不是重要。经济的原则,成了主要的辩论。今天政治家所最关心的事,是什么?不是理财,殖民政策,税关,工人的保护与保险么?

  而且亦还不是这些经济的发达,使国家一半因于自卫,一半因于更求能尽职务,一半由于加增他的税款,他把更多的职务与实业,收到自己手上?

  中世纪的时候,治者主要的收入为田地的财产。十六七八世纪中,他的财产,因劫掠教会,及其他产业而大增加。同时因金钱的需要,使治者不能不卖他的田地于资本家。然即至今日,许多欧洲的国家,仍能在他治理范围之内,找得出留存有很多国有的田地与矿山。而且因军国主义的发达,又加了兵工厂,军港;商业的发达,又加了邮局,铁路,电报。最后,因国家方面更需要钱了,所以欧洲各国发生各种国家专利的事。

  国家经济的职务,与经济的能力,既如此逐渐的增加了;全经济组织变为更复杂,更易受摇动。各个资本家的事业,如我们所见的,比例的更相互倚赖。与这一路的,亦使资本阶级倚赖最大的资本组织,——国家或政府。这更密切的倚赖与相互关系,同时亦加增了影响于经济界的扰乱。因须从这些扰乱得个救济,这最大的现在经济势力,国家或政府。渐更接受了资本阶级的这项请愿。所以在近代社会中,国家是被敦促以一天天参预更多的经济事业的规定与管理。而他所得自由处置以尽这种职务的工具,一天天更强大。国家经济的万能,曼彻斯德派所以为社会主义的乌托邦的,现已发达到这派学者每人的眼中,成为资本家生产制不可免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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