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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诺亚会议后之中俄外交


  (一九二二年六月八日)

  会议后俄国之国际地位——捷克斯拉夫之承认——蒙古独立政府代表抵莫——中国赴俄代表之个人意见俄国外交现势,自从开过了日诺亚会议[1]之后,虽然没得积极结果,然而海牙会议(预定六月二十六日)[2]还继续进行,五月十一日发出的宣言,对还债问题的原则等说得响亮,美法虽反对,而仍旧有协约国与之订“七个月不犯边境”之协议,始终预备和他讨论下去。不但如此,各国果然(参观上两次通信)有和他单独订约的倾向,五月末,俄国与捷克国之间订成政治的协约,而且竟类似于“中立同盟”双方承认。俄国驻捷代表认为该处唯一正式的俄罗斯国家之代表者,国际地位之增高毫无可疑议的了。

  日诺亚会议中俄外交上既然是如此,忽然中国代表沈崇勋[3]到莫斯科,读者诸君勿笑,读完之后,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日诺亚会议之外交形势与中国代表之来俄绝无关系,记者这一通信题目,未免可笑,——慰情聊胜于无罢,哈哈!记者亲听代表说:“中国此次仍旧绝无一定的外交方针。”不过几天,那中国十六世纪式的羁糜政策失败之结果,而独立的蒙古国民革命政府所派“公使”到了莫斯科。蒙古外交代表长达瓦(译音)对俄国人却明白的宣言,有一定的政策,“蒙古内情,仍以活佛为政治首领,而立法行政权实际上已属于革命政府。蒙古与远东共和国间虽无正式条约,而邦交很好,边境问题不劳而定,邮电交通问题亦已解决,对于苏维埃俄国以共同扫除‘白祸’的协力,邦交自然非常之厚。除总协约册已于去年十一月订定外,此来正是实行交换外交代表之一条,而可续订通商、汇兑、邮电等协约。对华除中国商人尚在经商外,一切问题毫无影响,不知是解决非解决。”蒙古却能这样明白表示态度呢。

  中国代表、前赤塔领事沈崇勋闻请来目的,他究竟奉着什么使命?……“我早就说的,蒙古完全送于张作霖之手,骗了五六百万饷,一兵一卒都没派。即使有五六万人去,蒙古早就……到现在俄国如其招待蒙古代表,他就否认民国五年中俄条约,中国在蒙古可以不受拘束而自由行动。我在赤塔一年所办的当为全国外交机关之冠,我所报告提议,即使总长公使都不敢说的话,我亦说了,我不怕什么。……我在欧洲多年,我知道……早就应当讨论中东路问题。‘他们’愿无条件归还,管理权收回,能分些管理职务更好,还要……‘他们’既这样说,就赶紧可以协商。至于通商问题,名不称实,实际上早已通商,应当不管旧时损失赔偿(那是可以随时商议),立刻订条约,使侨商得实受订约国的待遇。”……蒙古问题、中东路问题、通商问题,一下子都解决了,可惜每句之上必加以“我”“早就”“说”“应当”,……而不是“政府”“早已”或“现在”“办”。……说到临了,原来还有末了一句话,“而‘部’里没有确定的方针”,这就是所谓日诺亚会议后之中俄外交。

  一九二二年六月八日

  原载一九二二年八月十五日《晨报》

  署名:瞿秋白

  注释

  [1]日诺亚会议,即热那亚会议,见本书第337页注①。

  [2]海牙会议,一九二二年六月至七月在荷兰海牙举行,讨论战后苏维埃俄国与英、法、意等协约国间的财政经济问题。

  [3]沈崇勋,字伯英,江苏无锡人。曾任驻俄使馆书记官、二等秘书及驻赤塔总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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