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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


  傅玉書這時候亦與雲飛揚大打出手,他是很有禮貌地請雲飛揚指教,可是他一動手,風、雨亦出手,左右突襲雲飛揚。

  風雙袖封住了雲飛揚的身形,雨針眩目,傅玉書的變幻槍把握機會,急刺雲飛揚要害!

  這絕無疑問是有計劃的行動,致命的,當然是傅玉書的一槍。

  雲飛揚早就已防備風、雨的暗算,風的雙袖還未捲到,他的身段已倒退,以他內功的修為,再加上雲飛揚的迅捷,風袖當然奈何不了他。

  雨針及傅玉書的槍同時落空,雲飛揚急掠而回身形,鬼魅般立變雙掌連擊三人!

  三人欲退,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制,身形竟然施展不開,不得不硬接雲飛揚的雙掌。

  相距實在太近,雨只恐傷了自己人,一把針在手,卻撒不出去,她以暗器見長,內力並不太好,硬接雲飛揚一掌,連退了三步。

  風亦退了三步,只有傅玉書,仍然立在原來的地方,他心中的驚駭當然仍不是旁人所能感覺得到。

  天蠶功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內功,他其實也不怎樣明白,掌門口述的部分,正是天蠶訣的關鍵,儘管不死心,看見燕沖天練習天蠶功之後武功時有時無的痛苦,又怎敢練下去。

  他甚至連最基礎的打坐動作,練來也戰戰兢兢,唯恐一個不小心,也變了燕沖天那樣子。

  雲飛揚有沒有練成天蠶功他雖然不清楚,一掌接下來,他已經完全肯定,與那一次偷上武當的時候精進很多。

  而雲飛揚明顯的未盡全力,這除了雲飛揚亦已練成了天蠶功之外,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其他更合理的解釋。

  其實,燕沖天乃是雲飛揚從逍遙谷救出來的,這個人雖然固執,但眼看武當派滅亡,雲飛揚亦實在是練武的材料,似乎沒有理由不將天蠶訣傳授。

  他當然不知道雲飛揚的練成天蠶功,並獨不是依賴燕沖天,而且還有那麼多的曲折。

  儘管驚駭,他的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來,居然還有笑容,道:「恭喜雲兄,也練成了天蠶神功。」

  雲飛揚一呆,道:「這對你來說,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雖然不是,但看見老朋友有這種成就,亦很安慰。」傅玉書說得很真實。

  雲飛揚突然道:「這只怕不是傅兄的心裏話。」

  傅玉書轉過話題,道:「小弟雖然學不成天蠶功,在天蠶訣之內,亦得到了秘傳的蛇鶴十三式,據祖師爺的遺言,與天蠶功有異曲同工之妙。」

  雲飛揚淡然道:「是嗎?」

  「至於事實是否如此,那要與雲兄印證一下了。」

  「一對一?」雲飛揚冷笑道。

  傅玉書目光一轉,道:「風、雨喜歡怎樣是他們的事,小弟管不著。」

  「傅兄是怎樣的一個人,小弟到現在難道還不清楚?」雲飛揚連聲冷笑。

  傅玉書心中暗驚,表面卻若無其事,雙手仍執變幻槍,突然一聲暴喝,一槍疾刺了出去。

  雲飛揚腳步倒錯,雙掌陡拍,「叮」的一聲,將那支纓槍的槍尖夾在雙掌之中。

  那支纓槍的槍尖立即斷下,槍桿一抖變成了一根雙節棍,攔腰向雲飛揚掃去。

  雲飛揚以掌將棍接下,棍一挑一抖,迎頭抽下來,傅玉書接著從棍的一端拔出一柄利劍,當胸刺去,雲飛揚滾身避開。

  傅玉書劍突然脫手,身形接一個風車大轉,從棍的另一截拔出一把刀,當頭砍下,

  棍內藏著的暗器同時迎面射去。

  雲飛揚雙掌又拍,將射來的那一劍接下,隨即以劍柄將砍來的那一刀撞開,再一抖,迎面射來的暗器盡被擊落,出手之靈活、之巧妙,就是青松再生,相信也會自愧不如。

  風雙袖接拂至,雲飛揚輕喝一聲,劍迎向來袖,颼颼劍響中,風那雙衣袖片片蝴蝶一樣飛舞入半空。

  雲飛揚顯然已看透了他雙袖的變化,一劍刺出,不僅將他的劍勢截斷,而且將他的雙袖片片削去。

  風只覺雙臂一寒,那雙長長的袖子已消失,大吃一驚,一個身子疾往後倒退。

  雲飛揚的劍也就在這一剎那間脫手擲向風。

  ***

  無敵都看在眼內,越看心頭越不是味道,雲飛揚、燕沖天的武功,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公孫弘也看出不對路,看看無敵,道:「師父,我們還是趁這個機會離開。」

  無敵一皺眉,並沒有回答,燕沖天那邊即時回過頭來,道:「誰也不許走!」公孫弘儘管壓低嗓子,仍然被他聽在耳裏。

  獨孤鳳脫口道:「我爹受了傷。」

  燕沖天冷然截口道:「只是皮肉傷,我給他兩個時辰調息運氣。」

  獨孤鳳還待說什麼,無敵已盤膝坐下,天帝那邊突然道:「無敵,我們聯手如何?」

  「哦?」無敵目光一轉。

  天帝道:「單打獨鬥,我們肯定絕不是姓燕的對手,聯手還有勝望。」

  燕沖天一面出手,一面說話,看來並無多大的影響,天帝這一開口,立時連連被燕沖天迫退,這已經看得出他們的武功高低。

  無敵看在眼內,笑笑道:「我們就是聯手,打敗了燕沖天又如何?」

  天帝道:「天下武林,從此你我各一半。」

  無敵道:「你我自己應該都知道,絕不是能夠容得下另一個盟主的那種人。」

  天帝冷笑道:「問題卻是在你我不聯手極有可能就只有死路一條。」

  無敵一仰首道:「大丈夫死有何懼。」

  「好,無敵,你有種。」天帝迅速拍出了幾掌,敵住燕沖天迫來之勢。

  無敵搖搖頭,道:「你說你攻入無敵門的血債,我們總得算清楚。」

  「賬什麼時候都可以算了,不一定要今天。」天帝又被迫退了幾步。

  無敵搖頭道:「姓傅的,你可知道,逍遙谷為什麼到了你這一代,變得這樣沒出息?」

  「為什麼?」天帝脫口問了一句。

  無敵打了一個哈哈,道:「因為你的所作所為,根本就沒一派宗師應有的氣派。」

  天帝悶哼一聲,也就在此際,他聽到了一聲慘叫。

  ──是風的聲音。

  天帝偷眼看去,只見風蜘蛛一樣被一柄劍穿胸釘在牆壁上。

  風的輕功絕無疑問已入於一流,但比起武當的梯雲縱仍稍遜,雲飛揚以梯雲縱配合擲出那一劍,又豈是風所能夠閃避的。

  雲飛揚一劍擲出,身形緊接著直往上拔起來,雨針從他的腳下射去。

  他凌空一翻,雙掌一撥,射來的針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震得四散,雲飛揚當中穿過,直向雨撲下。

  雨驚呼,雙掌疾迎了上去,四隻手掌虛空連接了三下,雨的身子已矮了半截,雙腳竟然陷入泥土中。

  雲飛揚雙掌再一翻,印在雨的頭上,「噗」的一聲輕響,雨七竅流血,經脈盡被震斷,命喪當場。

  雲飛揚身形斜落,一旋再一矮,正好讓開傅玉書迎面襲來鶴嘴似的右手。

  傅玉書身形蛇行,左手五指併合,接著標向雲飛揚的咽喉。

  他的身形變化得很快,時如鶴,時如蛇,無論手腳,所攻的都是致命的要害。

  雲飛揚接招還招,一出招,立即倒閃了開去,並不與傅玉書硬碰。

  傅玉書只當雲飛揚對蛇鶴十三式有所避忌,步步緊迫,十三式緊接施展開來。

  雲飛揚雙目圓睜,將傅玉書的每一個變化都看在眼內,他所以不硬接的目的也就是要將傅玉書的蛇鶴十三式迫出來。

  他閃得很險,每一次都是差少許就傷在傅玉書的手下,傅玉書更加倍相信,動作越來越迅速,每一招攻出,都極盡變化。

  十三式終於使盡,傅玉書身形一變,由頭再施展,這一次,雲飛揚閃避得很從容。

  天帝無意中往這邊看了一眼,心頭一凜,方待呼叫傅玉書小心,雲飛揚將蛇鶴十三式依樣葫蘆施展開來,雖然沒有傅玉書的純熟,但威力肯定在傅玉書之上。

  傅玉書終於知道上當,一聲冷笑道:「想不到雲兄竟變得如此聰明。」

  「這還是多得傅大哥的教導。」雲飛揚一面說一面攻向傅玉書,用的正是才學來的蛇鶴十三式。

  第一遍他用得並不好,但每一個動作都用得恰到好處,到了第二遍,已能夠發揮蛇鶴十三式的威力。

  傅玉書越打越心驚,所有的動作逐漸被雲飛揚封閉,越來越施展不開。

  第二遍用罷,雲飛揚雙手突然一收,連變了好幾個姿勢。

  傅玉書看得出那是運用內功的姿勢,知道雲飛揚要用天蠶功,猱身急上,想將雲飛揚的動作截斷,可是他一動,立即就發覺,在雲飛揚的周圍,彷彿有一重無形的網,他竟然攻不進去。

  那個網旋即像要將他網起來。

  傅玉書忙抽身,他一動,雲飛揚亦動,如影隨形,緊跟在他之後。

  傅玉書連變幾次,始終擺脫不了雲飛揚,那種被網住的感覺更重了。

  燕沖天亦同時擺出了雲飛揚一樣的姿勢,傅玉書那種奇怪的感覺天帝也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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