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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〇


  袖未到,勁風已刮到,公孫弘日月輪慌忙護住了面門,冷不防風突然一袖向他的腰間捲來,「啪」地捲了個正著。

  公孫弘一身橫練功夫,可是吃了這一袖,仍不由一陣血氣翻騰,下盤猶未穩,風的另一袖已又向他的眼睛掃到。

  他偏身旁閃,腰間又挨了一袖,整個身子都給捲得疾飛了起來。

  風袖拂不停,公孫弘心頭一甜,立時又挨了幾袖,身軀凌空,連翻了幾個筋斗。

  風大笑欺上,雙袖一起拂在公孫弘身上,將公孫弘拂得向東面高牆撞去。

  雨右手接著一翻,一蓬鋼針射出。

  公孫弘眼看便要撞在牆上,腰倏的一折,及時一個筋斗,穩立地上,雨的針也就在這個時候射到了。

  這一把雨針毫無聲息,風亦有言在先,不用雨插手,公孫弘竟就信以為真,等到他看到雨針射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閃避。

  那些雨針卻沒有將他射成刺蝟,反倒從他身旁空射了過去。

  一個人同時落在公孫弘的身旁,也就是這個人劈出一股掌風,將雨針完全霞飛了。

  對他們來說,這個人絕不陌生。

  「雲飛揚!」他們幾乎同時叫出來。

  雲飛揚目光在天帝、傅玉書等人臉上掠過,道:「久違了幾位。」

  天帝怒喝道:「姓雲的,你又跑來生事?」

  雲飛揚不答,目光最後落在傅玉書臉上,道:「傅大哥安好。」

  傅玉書皮笑肉不笑地道:「託福,還好。」

  雲飛揚沉痛地道:「相信傅大哥這一次不會再欺騙小弟了。」

  傅玉書點頭道:「事情到這個地步,的確已沒有再欺騙你的必要。」

  雲飛揚接著問道:「主持的死到底是誰下的手?」

  傅玉書笑道:「除了愚兄還有誰?」

  雲飛揚目光凌厲道:「那麼白石、謝平又是怎樣死的?」

  傅玉書反問道:「你難道還想不透?」

  雲飛揚嘆息道:「婉兒師妹又到底怎樣了?」

  傅玉書沉默了一會,才道:「我不知道。」

  雲飛揚怔怔地望著傅玉書,道:「我看你也不會害死她。」

  傅玉書淡然一笑,雲飛揚接道:「不管怎樣,我仍得多謝你的教導。」

  傅玉書道:「多謝免了,你就要報殺父之仇?」

  雲飛揚道:「父仇不共戴天。」

  傅玉書點頭道:「這個理由已經足夠了。」

  雲飛揚接道:「武當派弟子的血債也一樣要算清楚。」

  傅玉書大笑道:「你雖然是青松的兒子,可不是武當的弟子,替武當弟子算賬的話,還是不要說的好。」

  一頓,又道:「初上武當我的確很不明白,以你的資質,怎麼青松總是不肯收你為弟子,原來你並非來歷不明,只是青松有口難言,不能夠公開承認你是他的兒子!」

  雲飛揚的身子顫抖了起來。

  「想不到青松這個牛鼻子竟如此風流。」天帝亦大笑道:「武當派的沒落他也要負很大的責任。」

  這些話無敵都聽得很清楚,他的心情激動絕不在雲飛揚之下。

  ──雲飛揚是青松的兒子,與鳳兒豈非就是兄妹?

  ▼第二十五回 撲殺傅天帝

  無敵沉默了下去,一個聲音即時傳來道:「青松怎樣,都是武當派的事情。」

  在無敵來說,這個聲音非常陌生,逍遙谷等人一聽卻是心頭怦然震動。

  燕沖天一面說一面從外面走了進來,目光閃亮,語聲亦顯示出內力充沛!

  天帝一皺眉,倒退了幾步,傅玉書的眼中亦是充滿了疑惑。

  獨孤鳳跟在燕沖天後面,看見公孫弘,急奔過去,道:「師兄,爹在哪裡?」

  公孫弘呆了一下,才道:「師父不慎中了他們的詭計,掉進了陷阱內。」

  獨孤鳳面色一變,一跺腳道:「那你呆在這裏幹什麼?」

  公孫弘又是一呆,還未回答,獨孤鳳已雙刀出鞘向陷阱那邊撲去。

  燕沖天一聲:「小心!」搶在獨孤鳳之前,雲飛揚亦同時掠向前來。

  傅玉書、天帝、風、雨四人不約而同一起倒退到那邊照壁之前。

  獨孤鳳探頭一看,無敵果然在下面,雙刀接落,砍在鐵枝上,砍出了雨蓬火星,那根鐵枝之上,只是出現了兩條白痕。

  她方待喝令天帝他們將鐵枝移開,雲飛揚已道:「讓我去!」

  語聲一落,雙手抓在兩根鐵枝上,霹靂一聲暴喝,雙手用力一提,那兩條鐵枝竟然在他手中彎曲,硬生生被他扳了起來。

  天帝四人看在眼內,又是心頭一凜!

  無敵旋即在陷阱下面拔身而起,凌空一轉,落在獨孤鳳身旁,他一身血漬,鮮血仍由傷口滲出來,目光落在雲飛揚面上,一聲不發。

  燕沖天一拂袖,愛理不理地道:「站開,我們料理了逍遙谷,再與你算賬。」

  無敵剎那間只覺勁風撲面,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道湧了過來,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

  獨孤鳳亦踉蹌退後,一面忙問道:「爹,你怎樣了?」

  無敵淡然一笑,道:「死不了。」

  公孫弘那邊亦走了過來,道:「師父,弟子──」

  無敵笑道:「技不如人,你用不著難過。」

  「可是──」公孫弘下面的話還未接上已給無敵截斷了,道:「還說什麼?」

  公孫弘忙撕下一塊衣衫,便要替無敵包紮傷口,無敵卻搖頭道:「別來惹我生氣。」

  公孫弘怔怔地退了下去,獨孤鳳當然看出無敵的心情惡劣,也不敢再說什麼。

  燕沖天目光轉落在天帝面上,好一會才道:「我們之間的舊賬,今天無論如何都要算清楚了。」

  天帝嘿嘿冷笑一聲,道:「姓燕的果然是福大命大,早該索性將你的手腳砍下。」

  燕沖天笑道:「所以,還是先得多謝一聲,若非逍遙谷那一頓折磨,我還練不成天蠶功。」

  「天蠶功?」無敵心頭猛一震。

  傅玉書、天帝相顧一眼,雖然沒有說什麼,神態已明顯的不怎樣安定。

  風、雨反而沒有太大的反應,對於天蠶功,他們知道得也實在不多。

  「姓燕的就是練成了天蠶功,也用不著在我們面前這樣張牙舞爪。」天帝突然發出了一聲冷笑。

  「怎樣說也好,姓傅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燕沖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向前跨出兩步。

  天帝亦跨前一步,手一分,風、雨左右齊上,雲飛揚那邊同時搶前道:「逍遙谷難道就只懂得以多欺少?」

  燕沖天截口道:「飛揚,由得他們,也省得多費時間。」

  雲飛揚道:「那師伯就對付那個老賊,其他的──」「交給你了。」燕沖天含笑上前,轉向天帝,道:「姓傅的,有什麼遺言要交待現在是時候了。」

  「廢話。」天帝輕叱一聲,只見他一個身子平射了出去,凌空三掌,拍向燕沖天。

  燕沖天雙掌回環,從容將天帝三掌接下,接著一掌拍回,天帝亦從容接了。

  他們都沒有一開始就用內力拚搏,只是在招式上極盡變化。

  在輩份上他們都是兩派中最高的一個,對於本派武功的熟識可謂無人所及。

  這兩派武功無疑又有很多相似之處,風飄與梯雲縱,雨針與一手七暗器,雷刀與霹靂刀,電劍與兩儀劍,在基本的變化上都是非常接近,天帝被囚在寒潭的那一段時間,更就將武當六絕的特長揉進逍遙谷的武功變化之內。

  可惜他得到的卻不是六絕的精粹,所以逍遙谷的武功與武當比較,仍然是稍遜一籌,但並非在片刻之間就能夠分出勝負。

  兩人的出手越來越快,用的雖然是手掌,刀劍的招式一樣能夠施展出來。

  這一戰就是獨孤無敵亦歎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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