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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斯金尼·西斯克在摆脱有关战争的记忆之前也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光。1991年7月,他在给温特斯的信中写道:“我的战后生活就是拼命喝酒以摆脱那些记忆:我曾在荷兰拦截一卡车德国人,我曾追进阿尔卑斯山巴伐利亚段杀死那个死硬的纳粹分子。老莫·阿利断言说我干过的这些事总有一天会让我睡不着觉的,事实确实如此。战争结束后,以前的事总是浮现在我眼前,我只好开始喝酒了。哈!哈!

  “后来有一天,我妹妹4岁的女儿来到我的卧室(家里的其他人都无法忍受我这个要么呼呼大睡要么烂醉如泥的人),她告诉我,耶稣爱我,她也爱我,如果我忏悔的话,上帝会宽恕我总是想把那些人再杀一次的念头。

  “这小女孩的话对我起了作用。我把她抱出房间,让她去找她妈妈。然后我就在我母亲的那张旧羽毛褥垫床上开始忏悔,上帝宽恕了我参加了战争和那些年我曾做过的其他所有坏事。1949年下半年,我被委任为牧师,请相信我,迪克,从那以后我只责骂过一个人——而且是那人自己叫我干的。我现在有4个孩子,9个孙子和2个重孙。

  “这真是主的旨意,我希望能在下次聚会中见到你们大家。如若不然,我将会与你在最后一跳中会面。我知道你是绝不会在舱门口腿软的。”

  E连对国防事业的贡献并没有随着它的解散而结束。若干弟兄留在了陆军。原先连里的军官马西森中尉曾经以很快的速度被提升到团里任职,后来成为中将并担任101师的师长。鲍勃·布鲁尔当了上校,大部分时间都在远东为中央情报局工作。埃德·沙姆斯在预备役部队里任上校。

  克拉伦斯·莱尔留在了伞兵部队里发展。他在朝鲜战场上参加了2次空降,1954年被派到法国第29伞兵团担任顾问。第29团驻守在越南奠边府。莱尔是在驻军投降的前两星期离开奠边府的。他是少数几个完成4次战斗空降任务的人,当然他也是惟一一个参加过突出部战役和奠边府战役两次军事行动的人。

  罗伯特·伯尔·史密斯也留在了伞兵部队。在伞兵部队里,他得到了正式任命,最终成了一名中校。他在旧金山指挥特种部队一支后备队。1979年12月,他写信给温特斯说:“最后,我在后备队的任职让我走上了在政府机构工作的新的职业生涯,随之而来的是8年在老挝作为一支大型非正规军的平民顾问的生活。1974年我还经常跳伞,后来我对跳伞的兴趣消失了,我又转而开始玩滑翔机,从那以后,这就成了我释放激情的一种方式……目前,我被委任为三角洲部队司令官的特别助理,这是一支在布拉格堡的反恐部队。我专门负责(一定会令你吃惊!):空降行动,轻武器和小分队行动。

  “我的办公室在巴克那尔街,只要穿过当年我们准备出发去英国的那条街就到了。那些老房子仍和你最后一次看到时一样,而且仍在正常使用着……

  “迪克,告诉你一些‘现代军队’里发生的有趣的事,我现在任职的部队是被誉为美国陆军中最好的部队——三角洲部队,我相信它的确是最好的。然而,如果从战友的角度看的话,无论何时,我都会选择战争年代咱们的E连!那3年我们所拥有的某些东西是无可比拟的。”

  1980年,原本他要被派去伊朗执行解救人质任务,但当中央情报局得知这一计划后,阻止他去执行该任务,原因是他了解太多的机密。“所以,我失掉了我这一生中最后一次的冒险机会,这肯定是最后一次了,”他在给温特斯的信中这样写道,“在大约两年的每一天里,我都和三角洲部队一起生活、工作和训练;迪克,老实说,我讨厌被甩在后面。”

  这使史密斯的话题转到了领导问题。他在信中这样评价温特斯:“你享有(有的人会说你赢得了)120名战士的一致尊敬和钦佩,尤其是那些平民战士,他们甚至可以跟着你去死。我几乎是一成年就当了兵,在这段时间里,我遇到的优秀战士只有几个,而且只有一半或不到一半是我在二战期间认识的,但是E连中却有两个——你和比尔·瓜奈若。我们其余这些人还过得去……大体上还算好士兵,少数几个比一般人要强一些,但是,‘重压之下出好汉’,这一点,我和大多数弟兄都一样清楚,而且比有些人清楚得多。可你是真正的好汉。”

  1980年,在一次悬挂式滑翔机试飞过程中,史密斯摔了下来,受了重伤。在对他实施肺部手术的时候,医生发现他患了癌症。1944年6月6日曾把史密斯从洪水区中拉出来的里德去医院看望了他。他们在一起玩了一种有关名字的游戏——一个人报出一个托科阿时的老兵的名字,另一个人用几句简短的语言对这个弟兄进行描述。不久,史密斯就去世了。

  “勇士”阿莫斯·泰勒在中央情报局工作了25年,他在秘密行动部的远东司里工作,有时候在华盛顿上班,但经常在海外。对自己所干的工作他不愿多说,只是说“在世界的那个地区有两个威胁极大的国家,一个是他妈的中国,还有一个当然就是苏联。这些都与我的工作中心有关。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1945年夏天,斯皮尔斯上尉回到英国后发现与他结婚的那个英国“寡妇”给他生了儿子,但她当初根本就不是寡妇。她的丈夫从一个战俘营里回来了。她选择了原先的丈夫,抛弃了斯皮尔斯。这对夫妇还拿走了斯皮尔斯从欧洲大陆用船运回来的所有战利品。斯皮尔斯决定留在陆军。他在朝鲜战争中空降了一次,并在那场战争中指挥一个步兵连。1956年,他在加利福尼亚的蒙特雷学习俄语,然后被派往东德的波茨坦,担任同苏联军队的联络官。1958年,他当上了柏林施潘道监狱的监狱长,鲁道夫·赫斯就被终身监禁在这个监狱里。1962年,他作为老挝皇家军队美国顾问团的一员去了老挝。

  现在,E连的老弟兄们打电话给他时,往往这样开头:“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们曾在战争中共事。”斯皮尔斯往往会问,“哪一场战争?”他的儿子罗伯特出生在二战中的英格兰,现在是皇家步兵军团的步兵少校,是一位“绿夹克”(陆军特种部队)。他是斯皮尔斯的“骄傲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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