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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埃娃果然还在。我只消使个眼色,她便心领神会地跟我出了门。

  埃娃问:“吵什么呢,陈太太都急了,跑去助阵。”

  我说:“管他呢,我也没闹明白。”

  上了我的车,高速冲下山坡。

  埃娃说:“我不想回家。”

  我转头看了看她。“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

  我有一会儿没说话。然后问:“有电话你不在没关系吗?”

  “我就是不想接他的电话。”

  来到高速公路后,我把车往我家的方向开去。

  一进门,连灯都没开,我们就做起爱来,先在沙发上,后来又转移到床上,一句话都不说,只顾拼命做爱,全身都溶化了、燃烧,变成了气体飘飘然升空似的做爱。一切正常,我指的是我身体的功能,什么问题也没有,比正常还正常。本来我还有点担心,怕我和埃娃这次也要出什么毛病,但从我隔着衣服触摸到她身体的一霎那开始,我心头的压力就烟消云散了,我觉得自己像一头发了情的毛驴子似的那么结实。这就怪了,简直想不通跟周珊珊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和埃娃做爱的时候,我有几次都想到了周珊珊,一想到她,我就觉得更激动了,比实际上跟她在一起的那天还要激动。

  埃娃确实比以前胖了,小腹微微凸起,腰上的赘肉也多了些,但我摸上去的感觉很好。我本来想告诉她这一点,想了想又忍住了,她不会为我的感觉有多高兴,反而会对自己的发胖哇哇大叫。我打开床头灯,问她喝什么。“你呢?”她反问。

  “茶。”“那我也茶。”

  我在厨房里沏了茶,把茶具放在托盘里,回到卧室来。

  她光着身子,倚在垫高的枕头上。我则盘腿坐在床上,把茶闷了一会儿,倒在茶杯里,慢慢喝起来,一时真想不出说什么了。

  她说:“嗳,你说话呀,给我讲个笑话。”

  “笑话啊,笑话嘛……‘洗衣机’的故事吧。说是有这么两口子,只有一间八平米的小房,和十岁的孩子住一起,干什么都不方便……”

  “不行不行,讲过了。”

  “那讲,讲有一对新婚夫妇,男的英俊潇洒,就是不长胡子……”

  “听过了听过了。”

  “你看,我的故事你都听过了,我没新的了。”

  她伸手掐我的腿。“不行,没有也要讲,非把我逗笑不可。”

  我说等等,我再续一壶茶。她说你可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我续了茶,又点了一支烟,想了想,讲了一个黄色笑话。她刚开始没明白,停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下流胚,坏蛋。”她一边笑一边掐我。

  这一夜我们俩的精神都特别好,就这样说笑一阵子,喝喝茶,然后又做爱,一共做了三次。不觉得累,尽管每一次都弄得筋疲力竭,但很快就恢复了,欲望就像船上的帆一样,一次又一次升起来,被风涨满,带着船在波涛里航行。一次比一次享受到更多的乐趣。好像匠人学艺,练到这会儿,突然体会到什么叫得心应手了,怎么做怎么对,怎么做怎么好。

  “上帝呀,我这辈子还从来没这么纵欲过呢。”这时窗外已经变蓝了,远远地能听到有车辆驶过公路的声音。埃娃平展展地躺在床上,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在喝一杯葡萄酒,准备酒劲儿上来以后舒舒服服地入睡。

  “年轻的时候也没这样过吗?”

  “年轻的时候?现在我也不老啊。”埃娃说。“你是不是一直这么纵欲?”

  我吹起牛皮来了。“这算什么?这就叫纵欲啦?告诉你吧,”我喝了一口酒,“也没什么可告诉你的,反正吧……”

  “你这个老色鬼。”

  “色是有点儿色,但是既不老,也不是鬼,我是人。”

  “你是不是特别花,乱跟女孩子睡觉?”

  “没有啊,一点也不乱啊,我跟女孩儿说话都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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