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穿越·宫闱 > 花褪残红青杏小 | 上页 下页
三〇


  我一别头,哼,一封信,我不要了,偏不要你得逞。

  “真扫兴,你总是与别人不同,骗不了你,你的心眼怎么转的那么快。”我仍不搭话,心说,对付你足够了。

  杨骋风见我不理他,也无了兴趣,把信丢在桌上,嘴里却不落下风,“算了,你这种丫头,写个字不容易,少爷我仁慈,还你吧。喂,你站那里干什么?过来啊。”

  我正色道:“不知何事劳杨少爷来此寒舍?”

  “哂,多日不见,你倒学得挺酸。嘘,好冷,这鬼屋子连个炭火都没有——你倒是把门关上,风都进来了!”

  “杨少爷,男女孤处一室本已不妥,何况这月黑风高夜。”我道:“此处地冷,确实不适合招待您,我家少爷可能尚未歇息,不如请移坐正房,亦尽君家的主人之道。”侍槐说,二小姐和杨骋风已经订婚了,婚期正定在春天,如若让人发现他在我房里,我可就说不清了——前次我没做什么都挨了打,弄一个小姐未过门的姑爷在我房里,真要人知道……,我不寒而栗,我和他没什么交情,没有必要冒这险。

  “君闻书那里有什么好去的?那个小老头儿,既不会说风趣话,也不懂什么颜色掌故,人家都带着玉佩,他却佩着个小乌龟,真是土包子。”

  我不答,对此种人,沉默是最好的对付办法,况且,他说的倒也是事实。他摇晃着腿,一副高兴的样子,我在心里盘算着他的来意。

  “说话啊,我看你今天在集市上和那老婆子、傻小子说的开心的紧,眉开眼笑的。”我说呢,原来他今天在集市上见过我。我不搭言,只听他继续往下说:“你我一年多没见了吧,看你上次那个样子,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哈哈”他极得意的大笑起来。鸟人!“这君闻书也真是,把你藏在这个地方了,孤零零的,让人猛的一看,还以为这只是无人住的小间。”他又环顾房子。

  听他的意思,这君府都逛遍了?好狂妄。

  “喂,说话!”

  “杨少爷,您要奴婢说什么?”

  “说话。”他在“话”上重重顿了下。我无奈。

  “杨少爷,听说您和我家二小姐已经订过婚,君府亦算是您的亲家了,我一个做丫环的,委实不敢让您在这局狭简陋的地方坐着,如果您不愿意去打扰我家少爷,我叫几个小厮带您去临松轩见老爷和夫人吧。”

  “赶我走?呵,”他倒笑了起来,“你不说我倒忘了,我要娶君家的二小姐了呢,这样说来,以后我不也是你的主子了?”

  我一口气噎在那里,转来转去,怎么成这样了?极其能胡搅,我便又不搭言。

  “喂,你叫什么?”

  “司杏。”

  “死杏?”

  “不是,司是兵马司的司。”我大声道。

  “司杏就司杏,那么大声音干什么?”他用手轻轻的敲着桌子——他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看你也快和这君家的人差不多了,木答答的,老气横秋。还是你不愿理本少爷?当年在方广寺,你和那小子说的可是津津有味啊。”

  我继续站在门口,盯着自己的脚尖。

  “喂,那个叫司杏的,你能不能抬起头和本少爷聊聊天?”

  “杨少爷,您是君府的客人,司杏是做丫环的,您需要什么您吩咐,至于聊天,奴婢是粗人,说的话也是粗鄙之极,恐污了您的清耳。”

  “行了行了,装的倒挺像那么回事,本少爷连着让你算计败了两次,还在这儿给我绕圈子扮傻子。这君府里,我看没有比你的脑袋转的还快的!”

  我心里一震,“奴婢不敢。”

  他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瞧这君府也奇怪的紧,明明挺有钱的一家人家,看着也不破败,怎么就死气沉沉的。君如海是一潭死水,死的深不见底。君闻书一个男孩儿吧,看他那动静谈吐,倒像他爹的兄弟。君家那两个姑娘也是,一个个了无生趣,像个蜡像。这家人家,真是。你到我杨府看看,倒真配得上‘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他又轻轻敲着桌子,“还有一个问题我想不通,本来我家上门提亲,别人家的作法是该先论长女,后论次女。这君家倒把这二女儿先配给我了,听说这两个女儿都是君夫人生的,那又是为何呢?司杏?”

  原来他是为这个来的。引兰明明说二小姐是二夫人生的,眠芍也一口一个二夫人去了,她家小姐没了依靠,他怎么说是君夫人生的?嫡出庶出,这关系很大啊,莫非是怕杨骋风不愿意?

  “回杨少爷,奴婢自入府就只在内厨房和琅声苑呆过,府里的其他地方委实没有到过,和人打交道也少,主子们也不让我们议论这些。”

  这次他倒没讽刺我。其实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娶君家的女儿?还有,看他说话这口气,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要娶亲的不是他似的。难道,他是诈亲?

  “喂,我要娶亲了,你不恭喜我?”

  我无奈,屈膝一礼:“恭喜少爷。”

  “哂,无趣,你和君家的人越来越像了。”他把头往后拗去,两手叉在胸前,左手食指敲着右手的手背,似乎极舒服的样子,半天不再理我。我站在门口,寒风不断吹着我瑟瑟发抖,他什么时候走啊。

  忽的,他又把头正了过来。“你这个地方破的很,君家真吝啬,不如你陪嫁算了。”

  我大惊,杨骋风到底要做什么?我想问,又怕上了他的什么圈套,我平日在君府里时时小心已经小心不过来了,现在他来问这话,什么意思?莫非是君家让他来套我话?我有那么重要么?不管什么目的,我总是不愿意去、也不能去的。于是我回道:“谢杨少爷高看,司杏粗笨,入君府也只是做些粗活儿,伺候小姐的事,司杏自知做不了。况且,小姐的陪嫁,自是府里挑的,司杏与二小姐素未谋面,又怎么能给二小姐做陪嫁。少爷莫说笑,还是早点回去安歇吧。”

  “又赶我走?我偏不走了。”他伸直了腿,一幅放赖的样子。他到底来干什么呀?我心里急了,浑身已经冻的冰凉。

  我咳嗽了一声,“杨少爷,听说您春天就要和我们二小姐行礼了,您和君家是亲家,奴婢哪里敢赶您走,只是时候不早,府里恐怕都要安歇了,少爷在这里,多有不妥,还是早点回去,免得让人见了心惊。”

  “哟,刚还说什么都不知道呢,转眼又知道我明年春天和二小姐成亲了,装得不错嘛。只是你的消息也不怎么正确哦,我和你家二小姐明年春天不成亲了。”

  啊?难道婚礼有变?我惊讶的望着他。他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不错,到底让你吃了一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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