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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嗨,我只不过开个玩笑。别着急。”

  “我不喜欢,弗拉德。你有什么事?”

  “跟你随便聊聊。你不想让我进门?”

  “等你酒醒了再来。我要回去睡觉了。”

  “睡觉?!你是不是想引诱我,警长?是不是?”

  “我的天,弗拉德,你看着我听清楚:你给我走开。”

  “我不舒服。能给我点面包吃吗?”

  “我操!”

  但是他还是打开门让你进去了。你疯疯颠颠,但是那是因为你喝多了。你只想要点吃的。实际上你并不像你想的那么醉,你只是有些飘。你需要吃点东西提高你的血糖水平,就这么回事。

  “你有没有巧克力,安琪尔?饼干也行。”

  “我去看看。”

  你坐在床上。“别乱动!”他说。

  你看见了照片,一个金发女人和一个小孩。你明白那是安琪尔的妻子和小孩。那孩子太可爱了,他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号的“泡泡”,跟那个肥皂广告中的小明星一个样。但是你完全清楚,如果你问安琪尔,他会说那是他的姐姐和外甥。但是你可不傻。

  安琪尔回来了,手里拿着两片厚厚的面包,上面涂着草莓酱。

  “杰克,你有没有兄弟姐妹?”

  “加拿大有一个姐姐。她教书。”

  “她结婚了吗?”

  “离了。”

  “跟你一样。她有小孩吗?”

  “没有。”

  “那么说,这是你的妻子了,安琪尔?这个,是你的儿子吧?他的小名叫泡泡,是不是?”

  “你是不是真的很傻,弗拉德?我早就警告过你了!”

  如果你错了,这没关系。因为他认为你现在喝醉了,而他请着病假。星期一没人会记得你曾经来过我儿。

  “听着,安琪尔,你的事我不管。但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撒谎。我还以为我们是好朋友。”

  不管你醉了没有,你的头脑依然灵光。他怎么能想到你不仅仅是随口一问呢?你的意思很明白,就是问他为什么对朋友撒谎嘛,他还能怎么想?

  “你别逼我,弗拉德。”

  “我没逼你。但是我想告诉你咱们是好朋友,我一直站在你一边儿,至少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这样说对不对?他的眼神略有些古怪。这又有什么关系。你肯定你的试探会有收获。即使不成功,也不会有大损失。

  “告诉我什么叫一直站在我一边,弗拉德。”

  是的,他的眼神是与平时不同。你把左手伸出去,摸索着想找一个着力处。枕头底下是什么?文件?

  “我的意思是你在某种程度上牵涉其中,安琪尔。你跟这个案子有瓜葛。你在隐藏有关证据。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好像并不愿意看到凶手早日落入法网。为此你还搞点小手段,进行误导。不过,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你会怎样形容自己的举动?勇敢?

  “如果我真的像你所说,弗拉德,你去报告你的上司,我的事业就算完了。但是这一切都是胡扯。你从哪儿得出这些结论的?”

  这是一个好策略,凯茨,一个双方都有利的策略。让他有回旋的余地,你也就有了余地……

  “你想让我从哪里谈起呢?直觉?还是你不抬眼皮就能把格里菲斯的屎吓出来的样子?要不就是你出现的时机及你对待儿童保护部工作的态度?你能跟小孩处得那么好,可你却说你没有小孩,还有关于泡泡的事情——为什么对一个外号那么激动?”

  “还有呢?”

  “还有好多,安琪尔。我们去荷比街案发现场时你表现得相当尽职尽力,又是揭地毯,又是丈量房子,但是你从来没有对一些奇怪的东西发表过意见,比如说屋里的糖果、小孩儿玩具,以及你从起居室地板下抬到的儿童色情杂志中的一页。”

  “什么?”

  “你调包了,杰克。你把它放在证据袋里然后自己去上交的,对不对?你没让我或格里菲斯之类的手下人去干这件事,为什么?因为这样你就可以偷梁换柱,用一些女人裸体杂志里的玩艺儿把儿童色情换了。但问题是我核对了袋子里你放进去的那些杂志的日期,它们是地板钉好之后才出版的。”

  “我的天!”

  “是这样吧?不然你怎么会那么冷静地让格里菲斯去休息那么长时间?而且当天晚上我们都回去了你一个人留了下来吧?你在夜里把客厅的地板撬了起来,寻找有关证据。我在第二天工作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后来我觉得有些可疑:那些钉子起出来的时候好像根本不费什么事儿,为什么?你当时不断跟我们开玩笑,好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这能说明什么?”

  “这说明肯定有人已经把它们起出来了一次。”

  “弗拉德,你说我在隐藏证据,但是这一切纯粹是你的想像。”

  “想像?杰克,你把我们在屋里支使来,支使去,让我们在无关紧要、什么都不会有的地方白费力气,你自己却呆在肯定会有东西的地方。难道不是吗?”

  “你在凭空想像。”

  “那你怎么解释你在第三起谋杀案发生的早上突然病了的原因?”

  “第三起?”

  “别装蒜了,杰克。你不太会演戏。我们穿紫色夹克的朋友,他被捆到了巴黎士的架子上,距此约400码。你和我,我们两个人曾经在事情发生的前一晚一起出去,你对这些杂种对小孩做的事非常严肃,那不仅仅是愤怒,也不仅仅是厌恶,你从心底里仇恨这些畜生,像我一样。”

  “像你一样?”

  “是像我一样。”

  “我不这样认为。”

  “你不这样认为?我那天晚上在那儿,杰克,我的安琪尔。我亲眼看见了安东尼·撒廷格尔受到了什么待遇。我注意到了,那屋里的一切是一种仇恨的展示。当然我当时还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猜得与事实已经很接近了。我只是当时没有说出来。是你自我暴露了。”

  “什么时候?我又暴露了什么?”

  “当我们俩儿一块吃饭的时候。我当时有些喝多了,像现在一样。但是我很快就清醒了。是一件非常小的细节:你说撒戈被迫吃他自己的阴茎。我当时对此根本没怎么想,因为我也听到过这样的传言。直到后来,我才发现这并不是正式公开的情况,医生将他的这个想法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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