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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火车穿过一个短短的遂道,在黑暗中行了几秒,终于停了下来。到站了。凯茨下了车,走过一个关了门的报刊亭。就着车站的灯光,她看见广告板上用黑体字写着:最新消息!比利发现恐怖尸体!

  取车的时候费了点周折,虽然她向他们出示了证件,做了解释,并查看自己的车钥匙,终于取了出来,随车还有一个警长梅森给她的条子,还装在一个信封里。她将信封放到一边,打算明天再读。她急切地想离开这里。如果顺利的话,午夜前她就能回到家,美美地洗个热水澡。不管什么事儿,都可以放到明天再说。而且,那字条很可能只不过是几句客套之辞。

  31

  凯茨驾车走在回家的路上,夜色如幕笼罩大地。两边的景物飞快地向后掠去,过去的一些东西慢慢地再次浮现在眼前。她记起以前在南部沿海一带驾车巡游,追踪罪犯的情景那一次,她追踪杀人嫌疑人特雷沃·琼斯,在一个考古发掘地的大坑里与他四目相对,终于将其擒获;还有一次为了追踪一个强奸惯犯,她不得不在凌晨4点就起床在其出没处守候。

  小车在夜的怀抱里像一只鸟一般轻快地滑过大地,过了机场,过了弗厄海姆,向山下朴茨茅斯的灯光靠近,又迅速地经过切切斯特,伯格纳尔,最后离布莱顿只有几英里了。她让车子轻轻地走着,仿佛怕惊醒了什么。等她将车拐进自己住的大街时,车子发动机发出的声音轻柔得就像母亲哄宝贝睡觉时哼出的摇篮曲。到了,到了,这儿就是她的家,这里有瓦莱丽,有她钟爱的男人。

  车子在大门口停下时,荧光表显示11点40。街上一片昏黄的路灯光,像睡眠中的眼睛。海在远处轻轻地唱着。房子并非漆黑一片,一缕灯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溜了出来,她心里非常温暖。

  进了门,她的脚步很轻,不愿破坏这静美的气氛。推开门,埃尔顿·强的歌声飘进她的耳朵,瓦莱丽在沙发上睡熟了。

  她溜进屋子,放下包,脱掉了鞋。

  瓦莱丽的睡相很可爱,所以她没有吵醒他。她解开牛仔裤的扣子,让它掉到地板上,把T恤下摆放了出来,钻进浴室,关上了门。

  当她走进喷头下的水雾中时,她感到非常幸福。水珠带着温热在她身上滑过,她甚至有些眩晕。用一条宽大的浴巾擦干身体时,她惊奇地发现自己很激动,充满了渴望。赤着脚走出浴室,她并没有急着叫醒瓦莱丽。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现在是叫醒他的时候了!

  32

  凯茨极尽温柔地碰了碰瓦莱丽,想像着自己的动作如果上了电影会是一种什么效果。她拉着他手臂,抚摸着修长的手指,抚过他淡棕色的头发,这些动作都伴着一种极度的小心与怜爱,接着她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唤道:“瓦莱丽,瓦莱丽……”他动了,从侧卧倒成了仰卧,迷迷糊糊地抬起上身,不明白怎么回事,嘟哝了一句什么又倒了回去,继续他的甜梦了。

  夜深了,凯茨想,就放了瓦莱丽这一次。她忽然莫名地笑了,用手又抚摸了瓦莱丽的头几下。熟睡中的瓦莱丽看起来小了一点,更加柔软,更加温柔,她爱他,没有理由,就是感到爱他。他有时很讨厌,但此刻她心里荡漾的全是爱的柔情。

  她喝光了杯中的酒。最后一口酒在她的口里荡了好几圈,醇美的滋味让人陶醉,让人渴望。她很想再来一杯,但犹豫了一刻钟,决定放弃。她放下酒杯,用双手去解瓦莱丽的皮带。

  他又哼哼了,头偏到一边。凯茨将手滑进了他的裤子。他还不兴奋,但是他的身体比他的意识醒来得更快。凯茨的手隔着浅蓝色的内裤抚摸着他,她的头移过来枕在他的胸口。他起来了,变硬了,但是意识仍然拒绝醒来。她继续揉着,隔着那层棉织物,直到他的手从她背后温柔地、如此温柔地搂住她的脖子。

  “凯茨?”

  “你好,宝贝。”

  “凯茨。”

  她坐了起来:“你好,宝贝。”

  “我不知道该不该走。最后我想还是留下吧。旺达不在。”

  “她整星期都在汤姆那儿。”

  “我挣扎着保持清醒,我先看电视,又放《爱情之歌》。对不起,亲爱的。”

  “对不起,为什么?”

  “是这样,你必须去出差,可你回来的时候我又睡着了。”

  “已经过了夜里12点了。”

  瓦莱丽坐了起来,贴过身子来吻凯茨,却发现不可能,因为凯茨移开了身子。

  “嗨,欢迎回家。”他说。

  “让我们到床上去。”凯茨说。

  他摸了一下她的脸,停了一下说:“噢,对了,汤姆·麦金尼斯9点左右给你来电话。他说如果你回来,早上尽早给他往约翰街打个电话。

  “哈,太好了。”凯茨说,“好像我真的非得星期六也去上班。”

  “已经是星期六了,凯茨。”

  “是又怎么样。”凯茨说,“我困极了。抱我上床。”

  33

  星期六。

  你可以起床去跑步,你可以溜下床,穿上跑鞋,出去跑上5英里,这对你有好处;或者,你也可以在6点40醒来,想起你的男友就在你的身旁和你在一起,嗅嗅昨晚留的气味,这不是很幸福吗?你伸手过去,轻轻地搂住他,爱抚他,感觉他的兴奋,然后你把嘴唇贴着他的耳朵,问他:“你醒了没有,亲爱的?”他翻过身子,将你压在身下……

  弗拉德给麦金尼斯挂了电话。他告诉凯茨:

  “警探卡弗尔去看那个他唤作凯的眼线,那人的真名叫罗伯特·福斯特。凯在广场后面有个小窝。他心惊胆颤,引起卡弗尔的怀疑。凯神经质在站在一个面包箱前面,于是卡弗尔就说:‘吃点面包,凯。’凯听了这话,撒丫子就往外跑。”

  “他跑掉了吗?”

  “当然没有。雷小小地敲打了他一下,把他带了回来,让他打开箱子。”

  “发现了什么?”

  “两张照片。是那个约翰·伯尼的,一张正面,一张背面照。”

  “我的天!”

  “因此凯被关了起来。他涉嫌谋杀、共谋或者是与之有牵连,总之有某种可能吧。”

  “我记得卡弗尔说凯没那本事,先生?”

  “他说过,而且我也认为他说得没错。这个家伙是个可怜虫,没用的废物。如果他能做出那样骇人听闻的事情,即使是对一个绑起来的人,那就是我退休的时候了。”

  “你一直这样说。”

  “说什么?”

  “说退休。”

  “或许那是因为我的确想退休了,小姐。”

  “或许。”凯茨说,“所以你要我去了。”

  “只是上午。”

  “好吧,先生,给我三四十分钟的时间。”

  凯茨能感觉瓦莱丽在她身后。她可以现在就急匆匆地去上班,但她并没有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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