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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警长抬起头,脸上全是汗,手里拿着撬棒:“是安琪尔,安—琪—尔。”

  接着就听另一声嘎吱吱——

  “我操!”鲍勃突然骂了一句,“鸡巴木头渣子!”他把指头放到嘴边吹气。

  凯茨抗议了:“注意语言!”接着她问,“唉,谁要咖啡?”

  21

  休息室的地板下除了一些水泥、铺村等防水材料外,就是电线、乱木头、管线和垃圾、蜘蛛网,一无所获。

  安琪尔双手一摊:“好了,该去揭楼上的地板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都是浪费时间,但是又非干不可。我们争取在天黑之前弄完。弗拉德,你跟我上楼去,等格里菲斯回来后,鲍勃,让他跟你一块干。”

  弗拉德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不先检查走廊的地板呢,警长?”

  斯维特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A字,提醒凯茨叫他安琪尔。

  “对不起。”凯茨说。

  “我们先搞完别的地方,最后再搞走廊。我可不想在没必要的情况下从一堆大洞上跨来跨去。明天再揭走廊的地板。”

  他们上了楼。鲍勃还在楼下哼哼,他的大拇指已经起了一个大泡。凯茨说要给他挑了,鲍勃说还是留着回家让老婆做。

  “那好,罗伯特,别忘了,做事小心点好啊!”

  3点1刻的时候,他们已经能打着手电伸头到楼上卧室的地板下去看看了。格里菲斯伸头看看,说什么也没有。他的声音因为里面的空旷竟有点回声。

  “把剩下的地板都揭起来。”安琪尔说,“我不想头回做事就搞砸了!”

  4点1刻,他们终于能确信所做的一切都是劳而无功。不仅卧室地板下,而且楼梯平台的地板下都是什么也没有。这时已经6点了,只剩下走廊还没查。

  “明天弄走廊,对吧?”鲍勃问,他举着大拇指,“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如果没有别的事儿……”

  安琪尔笑了。他也累了:“没别的事,今天干得够多了,伙计们。你们都想回家,是不是?我一会儿打电话叫局子派个倒霉虫来守着现场,我也顺路回去。你们都有家可回,唉,我可没有。”

  “就这样了,警长?”格里菲斯问。

  “唉,怎么还记不住?”

  “安—琪—尔。”格里菲斯改口。

  “就这样。今天就到这里。先下楼去打个电话。”

  鲍勃里晃了晃他的明晃晃的指头,对吉姆说:“看见了没有,你骂斯维特是私生子肯定是错了。他还是满有人情味儿的,他出生的时候老爸、老妈肯定是结婚了。”

  吉姆默然无语。

  22

  星期三。

  早上5点45分,凯茨被闹钟吵醒了。她已经好多天没跑步了。

  从床上滚了下来,去了厕所,洗了把冷水脸,用手指把头发梳理了一下,挽成一个马尾巴,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昨晚她一个人喝了些酒。男朋友这几天都没过来。

  她穿着平常跑步的全套披挂出了门。心里还在想着昨天喝酒时的一点烦心事,要是没有这个案子有多好,要是瓦莱丽过来多好……

  外面已经基本上亮了,但是还有些谅,晨雾轻轻地笼罩着万物。海滩在她左边,西港在她右边,模模糊糊的像个鬼怪。前面是巴黎士小港,一点人声也没有。

  凯茨想跑得更猛一点儿,但她又不愿意放弃一边跑一边看风景的乐趣,所以她保持着中速向前。

  跑过探长麦金尼斯住宅附近时,她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不能说就是妒嫉,但是的确有点酸酸的。麦金尼斯和旺达多年以来是一个爱情三角的两条边,而且如果再把诺曼·布莱克赛的老婆算上的话,他们就是一个正方形的两条相交边。经过十五六年,麦金尼斯终于醒悟了过来,两个人就会走到了一起。真该为他们庆幸。

  经过海洋中心的小楼,她选了海洋大道,向坡上面跑去。

  他们会不会逐渐对这些事恬淡一些?麦金尼斯会不会说:“我看大家都受够了,我也得到了应得的惩罚。我不需要再去探究更多的秘密了。我想退归田园,恰养天年。”事情会像那样发展吗?

  而且现在看起来,布莱克赛和麦金尼斯两人都像眼前这晨雾一样,有点不像以往那般色彩强烈,棱角分明,凌厉的味道淡了一些。他们的外表也能看得出一些征兆:西服松松地挂在身上,皮鞋后跟在走廊里踢出的回音也不再那么响亮了。

  跑到小坡顶上,天空极亮,让人有点睁不开眼。凯茨保持着7分半钟1英里的匀速前进,前进。

  手腕上的表终于响了,45分钟,6英里差一点。现在6点40。她转过身,以4到6分钟1英里的速度向急跑了一阵,随即慢了下来。7点20的时候她回到屋里冲了澡,穿上牛仔裤和T恤,8点差10分到了局里。

  下班后跟鲍勃和格里菲斯打过招呼,她就去看莫伊拉和坦蒂。

  小家伙睡得正香,莫伊拉精神很好,乌黑的眼睛神采飞扬。她们亲了对方,聊起天儿来。莫伊拉问起了荷比谋杀案,凯茨给岔了过去。随后凯茨抱起了小孩,她对莫伊拉说她原来没有注意到孩子是黑头发。莫伊拉说比利和莫林过一会儿来,凯茨说她在他们来之前就走,省得见面还得聊天。她星期天和星期一都没跑步了,如果这样的话,星期二也会泡汤。

  在停车场,她看见了比利和莫伊拉的母亲莫林。为了免去麻烦,她没有打招呼。她缓缓地开车回了家,拿着一杯酒躺在澡盆的热水里,酒瓶就放在旁边。她躺到皮都要起皱了才出来。

  早上7:58。

  在走廊里凯茨遇见了安琪尔·斯维特,他看起来兴致不错。两人来到作战室门口,门里传出嗡嗡的说话声。他们走了进去,有两个人突然闭口不说。凯茨一看原来是鲍勃和格里菲斯。比利站在远处的照片墙前,安琪尔也看见了他,随后他瞟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说:“恰好准时。”

  两人挨着在前排坐了下来。身后的人们在拉椅子,发出吱吱的声音,还有人在笑。吕点整,大家安静了下来,比利最后一个坐了下来,也在前排,离他们两个座位。吕点1分,门开了,汤姆·麦金尼斯和鲍勃·穆尔走了进来。

  穆尔率领一拨人一直在查失踪人员的情况,从伦敦开始,然后是格拉斯哥,利物浦和其他地方。因为没有死者的确切身高与体重资料,只能所有失踪男子都查。穆尔说,查的结果是一无所获。

  麦金尼斯坐在那里让鲍勃·穆尔讲述这一切。一直有传言说鲍勃会开官,以他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倒可能是真的。凯茨心想,如果鲍勃成了她的探长,她可得好好跟他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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