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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你和伊戈尔谈谈。我谈不合适,他是个聪明的小伙子,马上就会明白格梅里亚来告状了。没必要徒然使他们两人关系紧张。至于在政治谋杀案中彼此不信任的问题,你说得都很对,那你就想法说服伊戈尔,要他不要到处表露出自己的感情,尤其是在探长办公室里。要知道探长同样也不是从庄稼地里冒出来的,也不是昨天刚参加工作,所以,在这桩政治谋杀案的问题上,他也有同样多理由不信任任何一个特警,对吧?所以,被伊戈尔视为叛变的那种表现,也许恰好正是探长这种正常的、不信任别人的表现吧。”

  “好,我跟他谈谈。”娜斯佳站起身,点了点头说。

  § 15

  为了完成局长交给她的任务,娜斯佳在伊戈尔·列斯尼科夫没露面以前,一直没回家。伊戈尔看上去疲惫不堪,面有土色,眼窝深陷。娜斯佳知道,伊戈尔的孩子得了重病,所以他脸色如此之差并不奇怪。

  “你怎么还赖着不走?”伊戈尔在走廊里从娜斯佳身边经过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顺口问道。

  “我在等你。”她很诚实地回答。

  “干吗?”

  “得跟你谈谈戈托夫齐茨的事。好像并非一切顺利,对了,伊戈列克,我想找你商量一下。格梅里亚想把我弄到他的组里去。我在抵制,可科洛布克却认为我在阴影里躲得够长的了。”

  “那又怎么了?”他漠不关心地问了一句,继续向前走,还是没有看她一眼。

  “我想问问你:他很招人讨厌吗?”

  “谁?格梅里亚?那倒不是,你能忍受得了。”

  “伊戈尔,我可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我和格梅里亚一起搞过阿丽娜·瓦兹尼斯被杀案。那时我觉得他作为一个男人很正常。可我确实也清楚地记得,你不喜欢他。你甚至说过一些什么话,说你不相信他。所以我想问问你,你的这些意见在多大程度上是认真的?”

  “全都是认真的。”

  “你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谈话?”娜斯佳火了,“你干吗从牙缝里往外挤词儿,好像我是大街上的乞丐,在向你乞求施舍似的。”

  列斯尼科夫在走廊中间停住,很感兴趣地看了她一眼。

  “你复活了是吗?居然有这么大的激情。原先整天就像一条炖熟了的鱼似的。”

  “不是炖熟的鱼,而是晒干的。”娜斯佳微笑着反驳说。

  “我知道。但是如果把晒干的鱼好好炖一炖,就正好和你一样了。阿霞,对不起,我现在时间很紧。”

  他又沿着走廊快步走起来,但娜斯佳跟定了他。

  “请等等,伊戈尔!再说两句话,这对我很重要。”

  “好吧,不过我得先打个电话。”

  “到我那里去吧,”她建议说,“我的办公室比较近,我给你冲杯咖啡,正好我的电水壶开着呢。”

  列斯尼科夫默默走着,点了点头,拐进了娜斯佳的门。一进办公室,他就抓起了电话筒。娜斯佳边倒咖啡,边不时地听他在电话里说什么。尽管她很清楚,一般说这么做不礼貌。但她有必要完成戈尔杰耶夫交待的任务,可伊戈尔显然没兴致进行一场诚恳的谈话,所以,她必须尽快了解他的心情,以便找到接近这位不善言谈的同事的途径。从他的谈话中可以明白,值班大夫给他儿子看过病,但也说不出什么令人信服的建议,只是要他找血液病方面的专家去看一看。

  当列斯尼科夫放下话筒后,她说:“伊戈尔,或许你该找一下科洛布克。”

  “为什么?”

  “让他把你从格梅里亚的组里调出来,然后,你请两星期的假,去管孩子。这样会更好些。”

  “对谁更好些?”伊戈尔干涩地问。

  “对大家都好,首先是对你的妻子和儿子。而案子并不受影响,反正你现在也不能算正常工作人员,你的心思不在这里。”

  “是不是对格梅里亚也更好些?”

  娜斯佳浑身一震,他是从哪儿得知探长要把他从组里调走的?或许他并不知道,只不过是感到别人对他不够友好并希望摆脱他罢了。

  “你干吗总责怪他?”她尽量语气平和地说,“你自己刚才不是也说过,他这人并不招人讨厌么。你还说就是我也能够忍受他。你喝咖啡,要不该凉了。”

  列斯尼科夫默默拿起杯子,喝了几口,然后把杯子放到桌上,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对折的纸。

  “给,你读读。”

  “这是什么?”

  “你先读读。”

  娜斯佳打开这张纸,上面有用普通字模打字机打的两行字:“你的探长已经被收买很久了,如果想侦破议员被杀案,一句话也不要信他。”

  她把这张纸整齐地折好并放到桌上。

  “那现在你想说什么?这张纸你收到很久了吗?”

  “一星期以前。”

  “直到现在你还保持沉默。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不向科洛布克汇报?”

  “因为我不喜欢匿名信。在跑到上司那里去报告之前,自己要先琢磨一下,并且搞清楚你自己是否相信这封匿名信。另外,去找科洛布克又有什么意义?一切都符合规律,有人杀害了女议员戈托夫齐茨,并希望这一犯罪行为不被揭穿,但别的人却不希望如此。如果格梅里亚被收买了的话,即使我到领导那儿报告了,也还是搞不清楚。就凭这封匿名信是搞不倒探长的。而如果这是诬陷的话,那么鲍里斯·维达利耶维奇就会平白无故遇到麻烦。”

  “这东西是怎么到你手里的?”

  “有人把它投到了信箱里,连信封都没有,是我妻子连报纸一块取回来的。”

  “也许这不是给你的?”尽管娜斯佳很清楚,这封信肯定就是要给伊戈尔的,但明知没有希望的她仍抱着侥幸心理问了一句。如果希望是邻居家的某个人,甚至是旁边楼里住的某个人也在刑警局工作,而且也在侦查另外某一位议员被杀案,而这封信投错了信箱的话,这种希望将是很愚蠢的。现在无论谁手里也没有其他什么议员被害案,这一点娜斯佳知道得很清楚。侦破类似罪案的工作是在严格监控之下进行的,其中某一件案子连刑警局的人都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伊戈尔很生硬地回答说,“你不是想问戈托夫齐茨的事吗?”

  娜斯佳未能马上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关于戈托夫齐茨的那句话,其实不过是一个小鱼饵,为的是使列斯尼科夫能开口谈话,而实际上她感兴趣的完全是别的东西。

  “等等,关于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你确信格梅里亚没有收到同样的纸条吗?”

  “格梅里亚?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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