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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没有。”

  “那么,请别把这事再告诉任何人,现在你可以走啦。”

  “应该观察得出,”艾勒里说,“这位太太实际上并没看见那位先生的脸长脸短。”

  “咱们应该马上上楼去搜一搜史洛安先生的房间。”

  “我很赞成这个意见。”侦探长严肃地说。

  当他们进入连廊的时候,他们瞥见苔斐娜·史洛安纤瘦的身形,在大厅前匆匆走过,一面朝身后张望,脸涨得通红,目光怆怆惶惶。她走进了客厅,就把门关上了。

  侦探长止步不前。“她别是在偷听啊!”他吃惊地说道。然后,他摇了摇头。上得楼来,他敲敲弗里兰太太的门,侦探长轻声说道,“请你到楼下客厅里去,设法把史洛安太太稳住在那儿,直到我们回来。”

  楼上,史洛安夫妇那套住所,共有两间房——一间起居室,一间卧室。

  侦探长十分细心周到,什么都不放过;可是什么也查不出。佩珀发现在房间角落里一张旧桌子上放着一只巨大的保湿烟盒。盒内满装着烟丝。他把手伸进烟丝中去摸索,摸到了冰冷的金属东西。

  原来是一把钥匙。

  侦探长从副检察长的手里把钥匙抓了过来。塞进了背心的口袋里。这一行人干净利落地离开了起居室。到了楼下,碰见范雷巡官。

  侦探长拉住范雷的手。四下望望,见连廊中空无人影。他就从背心口袋里掏出钥匙,按在范雷掌心里,附在巡官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范雷点了点头,就从大厅迈步走出过门。

  过了一会,范雷前来报告:“正是这把钥匙,一点不错!”

  侦探长大声喊起来。“从史洛安的保湿烟盒里搜出来的钥匙,可以开诺克斯那所房子地下室的门!”

  “钥匙的事,说明了两个情况,”侦探长说,“它说明了:最强烈地抱有偷窃遗嘱的动机的应数吉尔伯·史洛安为第一名,他藏着一枚复制的钥匙,意味着他必定就是那个炉子里销毁遗嘱的人,你们想想看,葬礼那天,他从这书房靠墙的保险箱里偷到了遗嘱,就别出心裁地塞进了棺材——说不定根本就没把铁盒打开过——到了星期三或星期四的夜里重又取了出来。其次还有罪证。发出臭气的旧箱子,以及可以开地下室门的钥匙——证实了格林肖的尸体在埋进卡吉士棺材之前是藏在那儿的。”

  佩珀匆匆去找伍卓夫核对遗嘱副本,以确定烧过的残片是不是遗嘱的原件。

  侦探长对艾勒里说:“现在看看吉尔伯·史洛安所作的案吧。很简单明白。动机吗?有足够的动机。史洛安干掉格林肖,是格林肖对他形成一种威胁,只要遗嘱销毁掉,卡吉士就将当作未立遗嘱而死亡,史洛安就能靠他妻子而分享遗产,次要的动机在于把格林肖作为祸根拔掉。

  “瞧,史洛安的烟盒内有复制的地下室钥匙——那就是证据呀。隔壁炉子里有烧剩的遗嘱残片——那也是证据;比这更可靠的证据就是——格林肖和史洛安是弟兄这样一个事实。”

  §十二 自杀现场

  卡吉士收藏品总库,座落在麦迪逊大街上,那天深夜,当昆恩侦探长、艾勒里·昆恩、范雷巡官率领一大帮探警从各个方向包抄袭击的时候,这一带黑沉沉的,悄没声息,只见库内一片漆黑,库门紧闭,库门旁侧另有一个入口处,巡官就伸出巨大的拇指去按按钮,按钮上面有这样的字眼:夜间电铃,大家静悄悄的等候着。没有动静,范雷就再去按铃,五分钟过去了,里面既无声响,也没光亮,范雷哼了一声,对几个手下人挥挥手,大家合力推门。众人栽倒在一堆,跌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大厅。

  他们来到另一扇门前,把门砸开了。

  门内是一间长长的漆黑的陈列室,墙壁上挂着无数张画;地橱内有珍奇古玩,还有许多件雕塑作品。一切都是那么井井有条。

  将近陈列室的末端,靠左首,从一道开启着的门口射出了一缕光亮。在进门处见那开启着的铁门上有一块牌子:吉尔伯·史洛安先生专用。

  大家不约而同,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在门口挤成一团,那盏亮着的台灯,无情地照射着扑在桌上的吉尔伯·史洛安僵冷的尸体。

  大家凝视着吉尔伯·史洛安的开了花的、血淋淋的脑袋。

  桌子就在专用写字间的中央。他坐在桌旁,脑袋向左倾搭在一个绿色的台用吸墨器上。桌子的一侧,正对着门,所以从门外的陈列室到里面只能瞧见史洛安身子侧影。他坐在皮椅内,身子前俯,左臂搁在吸墨器上面,右臂沿着椅边垂向地板。就在右手下面的地板上,掉落着一支左轮手枪,离死人的手指尖只有几寸远,就好像是从他手中滑到地上的。侦探长俯下身来,下去触碰尸体,细细观察了死者右面的太阳穴,写字间的灯光恰好照在太阳穴上。太阳穴上有个深深的洞,支离破碎,血迹腥红,溅着斑斑点点的黑色火药痕——毫无疑问,枪弹正是从这儿打进去的。老头子仔仔细细拆开左轮手枪。子弹是上满的,其中缺少了一颗。他嗅了嗅枪,点了点头。

  “这如果不是自杀的话,”他一面站起来,一面宣布说,“那我就算是猴子的舅舅吧。”

  艾勒里对这房间打量了一番。这个写字间,小而整洁,看来一切都有条不紊。没有任何出乱子的迹象。

  这时,侦探长已把左轮手枪用纱布包好,派一名探警拿去查查看是谁的手枪。

  艾勒里两眼出神,别有所思。他喃喃自语:“不,看起来是够逼真了。不过,我实在摸不透他为什么非要自杀不可。无论如何,咱们今晚跟史洛安的谈话中,一点儿也没使他感到你要请他吃官司了。当时根本没有提到遗嘱的事,钥匙也还不曾搜到,而弗里兰太太还未曾向咱们作过报告呢。我倒开始怀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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