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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你最末一回是在哪儿看见她的?”

  “在我的店里,个把礼拜以前的一天晚上,奥德尔太太当时正跟格林肖吵架。”

  “奥德尔太太,你出嫁前叫莉莉吗?”

  “是的。”

  “你嫁奥德尔有多久啦?”

  “两年半。”

  “在此以前,你跟格林肖同居在第十街一千零四十五号。”

  这女人惊慌万状,“我什么也不晓得。我从来没有认得一个叫格林肖的人。”

  “为什么格林肖两个礼拜以前一出监牢就找上了你呢?”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然而她死不开口。

  侦探长叫拜厄来辨认这两个人。拜厄指杰绥密·奥尔德,“就是他!就是他!”他喊道。

  侦探长站了起来。“拜厄,他是第几个?”

  “想起来啦!这位是倒数第二个,就在那位大胡子医生之前!”他口吻变得很有把握了。“他就是那个爱尔兰人。”

  拜厄走了。奥德尔黑眼珠内露出绝望的神色。

  “他说上星期四晚上十点到十点半之间,你到账台上去问,有没有个叫做亚尔培·格林肖的房客,你从拜厄那儿打听到房间号码,就上楼去了。是三百一十四室,怎么样?”

  奥德尔站了起来。“你听着,我是个纳税人,是个本份良民。我不晓得你们这些家伙搞的什么鬼花样。我有我的权利!来,莉莉,咱们走——他们没资格把咱们圈在这儿!”

  这女人听命站起。范雷一步跨到奥德尔后面,看来两人似乎马上就要搏斗了;但是侦探长示意范雷让开,他俩迅速夺门而出,走掉了。

  “派人盯住他们。”昆恩侦探长说道。范雷就跟在奥德尔夫妇后面出去了。

  正当昆恩侦探长办完了一天的例行公事,这时,传来了惊人消息。佩珀冲进了办公室,他把一封信高举过头,挥舞着。

  这是个廉价信封,地址由打字机打出来的;从邮戳来看,它是当天早上投在市中心邮局的。

  侦探长小心翼翼地从信封里抽出信来,信纸跟信封一样的价廉。展开一看,信纸上有几行用打字机打出的字句——不署日期,没有称呼,也不具名。

  “笔者(信上这样写道)发现了令人兴奋的情况。情况如下。亚尔培·格林肖有个同胞弟兄。此人现在使用的姓名为吉尔伯·史洛安。”信是用一架已用旧了的“恩德五德”牌打字机打出来的,这架打机上的某几个字体能够清楚辨认出微细的缺欠,办公室的兰波小姐说,如果再碰到这同一架打字机打出来的任何文件的话,她准能认得出来。

  侦探长派范雷巡官把信拿到警察总部化验所去拍照并进行指纹检验。

  夜色苍茫之中,侦探长、艾勒里和范雷巡官来到了诺克斯的空房子,窗口都用灰木板挡住了。他们打开前门,跨进了黑洞洞的连廓。三个人紧紧连成一行,到了里面,发现彷佛置身在一个黑黝黝的洞穴里。各个房间都空无一物,满是灰尘,上得楼来,同样也是一无所有。他们走到了屋顶下的阁楼,还是一无所有。

  在通向楼上的那座楼梯的下面,有一扇门。艾勒里开了门,借过范雷的手电筒,朝下一照,迎面是条曲曲折折的小梯。

  一行人走下了小梯,发现下面是一个大统间,其长度和宽度正与整座房子相等。地上有只破破烂烂的大箱子,盖子已撬开,拧断的锁歪歪扭扭下垂着。

  艾勒里用戴着手套的手掀起了盖子,他将手电筒的光照射到箱子里边,空空如也。

  他刚要放下盖子,忽然,他的鼻孔缩了缩,接着又张了张,于是赶快倾身向前嗅了嗅。他轻声说道,“你们嗅一嗅这股味道吧。”

  艾勒里把盖子一放,“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已经发现了亚尔培·格林肖先生遗体的第一个停放地点。”

  艾勒里用手电筒向四周扫射了一下。发现一个大炉子。艾勒里大踏步向它跨去,一把抓住生锈的炉门环,拉开炉门,用手电筒伸进了炉膛。三个人弯着身子,看到在炉膛底部的角落里,新添了一小堆灰烬;在灰堆之外,有一小片——非常小的——厚厚的白纸。

  艾勒里说道:“我认为,咱们终于找到乔治·卡吉士的最后那份遗嘱啦。”

  范雷足足花了十来分钟,才把那一小片的纸挑了出来。

  这张纸片不容置疑的就是卡吉士最后一份遗嘱的片段。真是幸运啊。没被火烧掉的这一小块上恰好有着卡吉士收藏品总库继承人的姓名,侦探长一下子就认出这是乔治·卡吉士的亲笔,所写的姓名是:亚尔培·格林肖。

  昆恩父子和范雷巡官刚一进入卡吉士家的过厅,韦格施立刻报告说,一切住在卡吉士家的成员全都在家呢。侦探长不客气地吩咐把吉尔伯·史洛安找来,三个人就进了卡吉士的书房。

  侦探长立刻抓起了书桌上的一只电话,往警察总部打电话,那封匿名信查不出个名堂来。根本没有指纹。

  这时,史洛安走了进来。“史洛安,”侦探长单刀直入,“经查明你跟亚尔培·格林肖是弟兄?”

  史洛安面无人色。

  “亚尔培和我是弟兄,多年以前,我俩的父母去世了,只留下咱弟兄两人。亚尔培他老是惹事。咱俩闹翻了,就分手了。”

  “你换了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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