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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从那个有利地势,欧文可以看见一些其它的客人在活动,他们在冷杉、白桦和美国黑松的丛林里,以及下面的各个湖边散步,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欧文看见了前英国外交大臣和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前秘书长卡林顿勋爵,一个身材高大而干瘦的像鸟一样的人,与他并肩行走的是银行家查尔斯·普赖斯,他是美国派往英国宫廷的,最受人欢迎的和最成功的前大使馆官员之一。欧文担任英国秘密情报局局长时,彼得·普赖斯在对外办公室工作,因此彼得是他的上司。那个一·九米高的美国人,大大地高出他的英国同伴。再往远处的是他们的东道主索尔·内桑森,他与美国投资银行家和前首席检察官艾略特·理查德森一起坐在板凳上晒太阳。

  那边是前内阁大臣和内务部部长阿姆斯特朗勋爵,他正在敲门,屋里的撒切尔夫人正在打开行李。

  另一架直升飞机隆隆地降落了,从飞机上走下来的是前美国总统乔治·布什,前去迎接他的是美国前国务卿亨利·季辛吉。在靠近集会中心的一张桌子前,一名系着围裙的女服务员提着一壶茶走向另一位前大使馆的官员——英国的尼古拉·亨德森,他正与伦敦的金融家和银行家伊夫琳·德·罗思柴尔德爵士在同一张桌子前喝茶。

  奈杰尔·欧文瞥了一眼这五天会议的日程安排。今天晚上没有什么安排。明天与会人员将像以往一样分成三个分会,即地理政治、战略和经济分会。前两天,每一个分会将分别开会。第三天将听取他们商讨的结果并就此展开讨论。第四天是全体会议。在他的请求下,会议在第四天结束前为他安排了一个小时的发言。最后一天将通过进一步的行动方案和建议提案。

  在特顿山斜坡上茂密的森林里有一头处于发情期的健壮的驼鹿,牠吼叫着正在寻找配偶。一只鱼鹰扑扇着黑色的翅膀飞翔在蛇河的水面上,当牠发现自己的捕鱼领地被一个秃鹰侵占了,便愤怒地吼叫起来。这位老间谍头目心想,这真是一块田园诗般的境地,只可惜,他带来的那份来自俄罗斯书桌上的文件中的黑色魔鬼把这一美好的景色破坏了。

  ***

  一九九〇年六月,维也纳从去年十二月开始,埃姆斯在苏联分部对外作战处的工作被逐渐停止了。他又一次被迫放弃了对那份301档案的查阅权。

  埃姆斯开始从事从罗马返回后的第三项工作。他担任了捷克作战分部的负责人,但是并没有授予他访问那份301核心秘密档案的计算机密码,从那些档案里可以查到在苏联境内为CIA作的特工情况的详细描述。

  埃姆斯向马格卢提出抗议。他争论说这样做不公平。他曾经负责过苏联分部反谍报的全部工作。此外他需要多方查证那些虽然目前在苏联境内,但是曾经在捷克斯洛伐克工作过的CIA特工的情况。马格卢承诺尽力协助他解决这一问题。

  五月份,马格卢把计算机存取码交给了他的朋友。从那时起,埃姆斯坐在他的捷克分部的办公桌前,对档案数据进行冲浪,直至找到“蒙克的特工”为止。

  一九九〇年六月,埃姆斯飞往维也纳与弗拉德·阿卡上校再一次会晤。自从他返回华盛顿以后,有联邦调查局的监视,使他的处境很危险,他无法再与任何苏联外交人员接触。于是他选择了维也纳作为会面地点。

  会面时由于他喝酒喝醉了,以至于把下一次十月份还在维也纳的会面地点搞混了,十月份他飞到苏黎世去了。

  然而六月份会面时他并未完全胡涂,至少在他拿到一大笔现金时还是清醒的。使阿卡上校欣喜若狂的是埃姆斯交给他三份叙述数据。

  第一份描述的是一位陆军上校,很可能是在苏军总参谋部情报总局工作过,现在莫斯科国防部任职,一九八五年下半年在中东被CIA招募。另一位是一名以前住在被隔离的秘密城市的科学家,但是他是在美国加利福尼亚被CIA招募的。第三位是一名KGB上校,根据记载他是六年前在苏联境外被CIA招募的,现在工作在苏联境外的苏联集团的国家里,会讲西班牙语。

  阿卡上校一回到莫斯科,便从第一总部的大楼里开始,开展了对三名特工的搜捕活动。

  ***

  “我亲爱的兄弟姐妹们,你们听见晚风中她的声音了吗?你们听到她在向你们呼唤了吗?俄罗斯的孩子们,你们能听见我们敬爱的俄罗斯母亲的声音吗?

  “朋友们,但我能听见她的声音。我听见她在森林里叹息,我听见她在雪地里哭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她问道。你背叛我的程度还不够吗?我为你流的血还少吗?你这样对待我是因为我受的痛苦还不够吗?

  “为什么你要把我像娼妓一样卖到外国人和陌生人的手中?他们像黑脚蟹一样蚕食着我痛苦的身躯……”

  在农场公用大房间里设置的中心会议室的一端,支起了一块电影银幕,它是农场里最大的一张屏幕。电影放映员站在大厅的后面。

  四十双眼睛注视着影片里放映的人物,影片反映的是夏天早些时候,在莫斯科以南的图拉市召开的一次群众集会上慷慨激昂的演讲,翻译的声音配上了音乐的旋律。

  “是的,兄弟姐妹们,我们能听见她的声音。而莫斯科城里那些身着皮上衣的绅士们及其他们的情妇们肯定听不见她的声音。那些在她的身躯上寻欢作乐的外国人和社会渣滓也听不见她的声音。但是,我们能听见母亲在对我们述说着她的痛苦,因为我们是伟大土地上的人民。”

  年轻的影片制造商利特维诺夫拍了一部非常成功的影片。他在影片中插入了激起怜悯的动画切换镜头:一位金发母亲怀里抱着她的婴儿,两眼敬慕地望着上面的讲台;一名英俊的士兵面带着失望的表情,泪痕满面;一个额头长满皱纹的农民肩上挎着长柄镰刀,一副饱经风霜的面容。

  没人知道那些切换镜头是通过演员分别拍摄的。人民更不知道那人群是伪造的;其它镜头展示了一排又一排一万名群情激昂的支持者,两侧是青年战斗团里领头喝采的欢呼者。

  科马罗夫的声音从高声呼喊突然降为近似耳语的低声,但是麦克风将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会场。

  “有人敢来吗?谁敢上台来说:够了,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俄罗斯的弟兄们,忍耐吧,再等一小会儿,姐妹们……”

  他的声音又升高了,从低声细语一下子升级到高声呼唤,“我来了,亲爱的母亲,您的儿子伊戈尔正向您走来……”

  最后一个词语几乎被淹没在人声鼎沸之中,在影片的最后,全场参加集会的人全都站立起来,奋臂齐声高呼:科——马——罗——夫。

  放映机被关闭了,影片中的形象消失了。接着是一阵寂静,然后听见全场的观众都集体长出了一口气。

  ***

  会议室里的灯被打开以后,奈杰尔·欧文走到那张用怀俄明松木制成的长方形餐桌的前头,开始发言。

  “我想,大家都认识刚才影片中出现的这个人物,”他平静地说,“他就是伊戈尔·科马罗夫,俄罗斯爱国武装联盟的领袖,该党很有可能赢得明年一月份的总统大选,即科马罗夫将步入总统的宝座。

  “正像大家所看到的那样,他是一名感召力非凡的煽情演说家,显然具有领袖人物的超凡魅力。

  “大家也知道,俄罗斯八十%的实权已经掌握在这个人手中。自从叶尔辛上台后,像在我们的社会中推行的那种对权力的审查和制约的机制,已经被俄罗斯废除了。当今的俄罗斯总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随心所欲地颁布法令和法律。当然,这肯定也包括恢复一党制。”

  “了解该党目前的现状不是很好吗?”前美国驻联合国大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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