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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别离开,”她没有必要地说,“我的房间里有一瓶涂抹剂。”

  几分钟后她回来了,返身关上门,又把钥匙转了一圈。她解开他的棉布衬衫,把他的肩头剥了出来,见到他躯干上的铅灰色的青肿时发出了啧啧的叹息声。

  他感到无能为力,而她似乎知道她正在做着什么。一只小瓶打开了,柔软的手指把涂抹剂搽到了那些青肿部位,这产生了一种刺痛感,“哦,”他叫出声来。

  “这对你有好处,能消肿,能褪色,转过身去。”

  她把更多的涂抹剂抹在了他的肩部和背部。

  “你怎么会带着涂抹剂呢?”他咕哝着问道。

  “这是给马备着的。”她说。

  “多谢了。”

  “别大惊小怪,这对蠢人有同样的疗效。翻回来。”

  他翻回身体。她站在他的上方。她那一头金发披落在她的双肩上。

  “他们也殴打了你的双腿吗?”

  “全身呢。”

  她解开他的长裤上的皮带,拉开拉链,把裤子褪下来并拉了下来,没有感到一丝不安,就像一位年轻的妻子在照顾喝醉了的丈夫那样自然。除了小腿上的一个包,大腿上还有六处青肿。她用涂抹剂对受伤处进行了按摩。刺痛消褪之后是纯粹的愉悦感觉。药剂的气味使他回想起学生时代打橄榄球的那些日子。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放下了药瓶。

  “那也是一处青肿吗?”她问道。

  他朝下去看他的那条拳击短裤。虽然浑身伤痛,但私处的雄性自然显现。不,那不是一处青肿。

  “感谢上帝。”她轻声说。她转过身去把手伸向她那条奶油色人造丝连衣裙的拉链。光线透过窗帘给房间带来了一种柔和的、凉爽的亮光。

  “你是在哪里学到关于青肿的知识的?”他问。

  在遭殴打和按摩之后,他感到头晕目眩。

  “以前在肯塔基时,我的弟弟是一名业余的赛马骑师,”她说,“我为他治过几次伤痛。”她那件奶油色的连衣裙落到地上成了一堆……

  “可是这个,”她说,“我不是从兄弟那里学来的。”

  罗斯想起了在英格兰格罗斯特郡的尼基。这种事情他以前没有做过,自从与尼基结婚以后,他也没有做过。但他又想,勇士偶尔也需要一些安慰,而且如果人家已经主动送上来了,拒绝就会使自己太没人情味了。

  下午四点钟之前,她起身穿过房间拉开了窗帘。太阳已经过了当头,正向群山倾斜下去。在山谷的对面,特空团中士丹尼调整了一下焦距,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哇,汤姆,你这狗家伙,艳福不浅呢。”

  这种风流韵事持续了三天,在这期间,叙利亚的马匹没有抵达,罗斯也没有收到哈基姆·曼苏尔的任何消息。莫妮卡·布朗定时向她的代理查询,但回答总是“明天”。于是他们去山里散步,去樱桃园上方长着针叶树的高山上野餐,并在松针地上做爱。

  他们一起在露台上吃早饭和晚饭,丹尼和比尔在对面山谷上静静地观察着,而马奥尼和他的同事们在酒吧里怒目而视。

  ***

  麦克里迪与马克斯留在佩多拉斯村里的旅馆内,麦克里迪从驻塞浦路斯情报站组织了更多的特工人员,还从马耳他召来了几个。只要哈基姆·曼苏尔没与罗斯连系以表明他们那个精心准备的故事是否已被接受,关键是爱尔兰人马奥尼和他的两名同事,他们在运作爱尔兰共和军的组织;只要他们仍留在这里,行动就不会进入到运输阶段。两名特空团战士昼夜不停地对那些爱尔兰共和军成员实施着严密的监视。

  在罗斯与莫妮卡首次做爱后的第二天,麦克里迪的特工队已全部到位,布置在山上的各个部位,可对进出该地区的每一条道路进行全面监控。

  涌进阿波罗尼亚旅馆的电话线路已被截听和窃听。监听员们安身在附近另一家旅馆里。新来的特工队员们很少会说希腊语,但幸运的是当地有许多游客,再增加十几个是不会引起怀疑的。

  马奥尼和他的手下人不出旅馆一步。他们也在等待着某种东西,一次访问、一个电话,或信使递交的一封信件。

  第三天,罗斯与往常一样在天色破晓后就起床了。莫妮卡继续睡着,所以是罗斯到房门边接过服务员端上来的早晨咖啡。当他提起咖啡壶要给自己倒第一杯咖啡时,他发现壶底下有一张折迭起来的纸片。他把纸片放进杯子与碟子之间,倒上咖啡,端着杯碟进了浴室。

  纸条上只是简单地写着:晚上十一点,帕福斯,罗莎利那俱乐部,阿齐兹。

  这会产生一个问题,罗斯沉思着,一边把撕碎的纸屑扔进抽水马桶冲了下去。去一趟帕福斯需几个小时,回来时将是下半夜了,如何把莫妮卡支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中午时这个问题解决了。莫妮卡的航运代理人打电话来通知,那天晚上三匹种马将从拉塔基亚抵达利马索尔港,并请她去签单证和把它们安顿在港口外面的马厩里。

  当莫妮卡于下午四点钟离开后,罗斯为他的后援特工队提供了一次方便,他走到佩多拉斯村打了一个电话给阿波罗尼亚旅馆的经理,解释说晚上他要到帕福斯去吃晚饭,并询问了去那里的最佳路线。这次通话被英国特工队窃听到了,通话内容传给了麦克里迪。

  ***

  罗莎利那俱乐部原来是老城区内的一座卡西诺赌城。罗斯在十一点差一些时走了进去,不久就发现举止优雅的哈基姆·曼苏尔坐在其中的一张轮盘赌桌前。他的旁边有一把空椅子。罗斯坐了上去。

  “晚上好,阿齐兹先生,真是一次惊喜啊。”

  曼苏尔认真地低头注视着,“下赌注。”赌桌管理员叫道。利比亚人把几枚高面值的筹码押在了一组高位数上。轮盘转了起来,那个白球跳动了一番后落进了四号格子。当利比亚人的筹码全被刮走时,他没有表露出恼怒。他这么一掷输出去的钱相当于一个利比亚农民及其家庭的一个月生活费。

  “很高兴你来了,”曼苏尔同样认真地说,“我有消息要告诉你。是好消息,你听了以后会开心的。能传递好消息总是令人愉快的。”

  罗斯松了一口气。当初那利比亚人传了一条消息给马奥尼,而不是命令马奥尼把他从山上扔下去,这一事实就已经是有希望的了。现在情况似乎更好了。

  他注视着利比亚人又输掉了一堆筹码。他习惯于赌博的诱惑,认为轮盘是迄今发明出来的最愚蠢和最烦人的制品,但阿拉伯人是堪与中国人相比的赌徒,即使是冷酷的曼苏尔也着迷于旋转的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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