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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勃兰特被他的要求吓坏了。“我不行,”他在电话里说,“我在柏林一个人也不认识。”

  “好吧,那你想一想,在你上过的那些学院里,你肯定碰到过从西柏林警察部队那儿来的人。我到那里去时,我需要他为我作保。”密勒大声叫道。

  “我给你说过我不愿意卷进去。”

  “可你已经卷进去了。”密勒等了几秒钟才使出这厉害的一着,“要么我正式地进去看档案,要么我闯进去,说是你派我来的。”

  “你可不能那么干。”勃兰特说。

  “我就那么干。在这个混蛋国家里我被人推来推去推够了,你还是找个人设法把我正式介绍进去吧。说实在的,只要我看到了那些档案,要不了一个小时就谁也不记得这回事了。”

  “我得考虑一下。”勃兰特说。他想拖延时间。

  “我给你一个小时,”密勒说,“然后我再来电话。”

  他把话筒砰地放下。一小时后勃兰特依然很生气,而且颇有点慌张。他真想当初把那本日记留下扔掉就好啦。

  “有一个我在侦察学院认识的人,”他在电话里说,“我和他不太熟,但是他现在在西柏林警察局的一处,经管同样的事情。”

  “他叫什么名字?”

  “席勒,沃尔克玛·席勒,侦探长。”

  “那我去和他接头。”密勒说。

  “不,这事让我来办。我今天就给他打电话,把你介绍给他,然后你可以去找他。如果他不同意把你弄进去,那可别怪我。我在柏林就认识他一人。”

  两小时后密勒再跟勃兰特通电话,勃兰特显得松了一口气。“他休假去了,”他说,“他们告诉我,说他圣诞节要值勤,所以他休假到星期一。”

  “可今天才星期三,”密勒说,“我还得消磨四天。”

  “那我有什么办法。他星期一早晨回来,到时候我给他打电话。”

  密勒在西柏林到处闲逛来消磨那无聊的四天,等候席勒休假回来。在一九六三年的圣诞节即将来临的时刻,全柏林的注意中心是东柏林当局自从一九六一年八月筑墙以来第一次发出护照,使西柏林人能够通过这道墙去探望住在东区的亲友。城市两方所进行的磋商过程几天来一直是头条新闻。

  那个周末,密勒有一天通过海涅大街的检查站进入了城市的东半部(作为西德公民,仅仅凭他的护照就能做到),去探望了一个交往不深的朋友,路透社驻东柏林的记者。但是那个人正在为“过墙”的新闻报导忙得不可开交,因此喝了一杯咖啡后他就离开他回到了西柏林。

  星期一早晨他去找了侦探长沃尔克玛·席勒。使他非常宽慰的是,那个人的年龄和他相仿,并且看来很不在乎什么官方手续之类的东西,这情况在德国的任何一种官员都是少有的。密勒暗自思量,这个人无疑不会有多大前程,不过这是他自己的事了。他扼要地说明了他的需要。

  “我看没什么不可以的,”席勒说,“美国人对我们一处的人相当帮忙。因为威利·勃兰特命令我们调查纳粹罪行,所以我们几乎每天都到那里去。”

  他们乘上密勒的“美洲虎”向郊外驶去,驶过许多树林和湖泊,最后在一个湖泊的岸边,他们到达了柏林三十七区柴伦道夫郊外的水甲虫桥一号。

  那所建筑物是一长条低矮的平房,周围都是树。

  “这就是?”密勒怀疑地说。

  “就是。”席勒说,“不怎么样,是吗?问题是地下还有八层。档案就保存在下面有防火设备的房间里。”他们走进前门,进入一个小接待室,右边是必不可少的门房的小间。那个侦探走到门房跟前,出示他的警察证。他接到一张表格,于是他们俩就到一张桌子跟前去填表。

  那个侦探填上他的姓名和级别,然后问道:“那个家伙的姓名叫什么?”

  “罗施曼,”密勒说,“爱德华·罗施曼。”

  那个侦探把姓名填上,然后把表递给前面办公室的职员。

  “要等十分钟左右。”那个侦探说。他们走进一间较大的房间,里面摆着一排排的桌椅。十五分钟后另一个职员静悄悄地给他们拿来一份卷宗,把它放在桌上。卷宗大约厚一吋,上面印着简单的标题;罗施曼·爱德华。

  沃尔克玛·席勒站了起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走了,”他说:,“我自己想法回去。已经休了一周的假,不能再耽搁太久了。如果你需要照相复制什么,就问那个职员。”他指指坐在房间另一端小平台上的一个职员,那个职员坐在那里无疑是要防止来访者从卷宗里抽走几页。

  密勒站起来和席勒握手,“多谢多谢。”

  “不客气。”

  密勒没有去注意另外三、四个俯在桌子上阅读的人,他两手捧着脑袋,开始披阅党卫军自己给爱德华·罗施曼所做的个人档案。

  全部有了。纳粹党证号码、党卫军号码,由本人填写和签字的对两个组织的申请书,体检证明,训练期结束后的鉴定,自己写的履历,调任公文,军官委任状,晋升证明等,一直到一九四五年四月。还有两张为党卫军登记用的照片,一张正面,一张侧面。照片显示出一个六呎一吋高的人,头发剪得很短,发路分在左边,带着凶恶的表情注视着镜头,一个尖鼻子,一张嘴由于嘴唇太薄成了一条缝。密勒开始阅读……

  ***

  爱德华·罗施曼于一九〇八年八月二十五日生于奥地利的格拉茨城,奥地利公民,是一个极受尊敬的酿酒工人的儿子。他在格拉茨上幼儿园、小学和中学,他进了高等学院想成为一名律师,但失败了。一九三一年二十三岁时,他开始在他父亲工作的酿酒厂工作,一九三七年从酿酒车间转到行政部门。同年,他参加了奥地利的,纳粹党和党卫军,当时在中立的奥地利这两个组织都是被禁止的。一年以后希特勒并吞了奥地利,并且以普遍的迅速提升来犒赏奥地利的纳粹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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