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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名叫井田和子的女佣人不在乎地说：“非常浪漫。——先生经常说：‘只有那个才能引起我的兴趣。’” 　　“有没有固定的情人？” 　　“有好几个。而且，一年都会换上几个。” 　　“最近有没有常带女人回家？” 　　“有，是一位雕刻家。” 　　“雕刻家？” 　　“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可是好像有人这么说过。” 　　“名字呢？你知不知道？” 　　“嗯……好像叫做照美。至于她姓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照美？……” 　　“现在展览会上有她的作品。” 　　“哪里的展览会？” 　　“先生的珍藏品展览会。好像是一根很长很长的棒子，还有什么的……” 　　啊！真弓好不容易想了起来。原来是淳一口中所说的“富永珍藏品”的富永。 　　“那么，那根棒子的作者是照美啰？” 　　“是的。最近，她几乎整年都住在这里。” 　　“昨晚呢？” 　　“这……”井田和子犹豫了一下。“总之，昨晚先生很晚才回来……而且他的确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房间就在一楼的玄关旁，可以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他们回来的时候大约已经一点左右了。” 　　“听不出来是谁吗？” 　　“玄关那个地方很空旷，声音会扩散。所以，只听得出来是个女人的声音，其它的就……” 　　“这么说来，你也不晓得那个女的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啰，是不是？” 　　“是的。一点那时候我已经神智不清，迷迷糊糊的了。后来，我马上就睡着了。”井田和子抱歉地说道。 　　真弓随后又问了两三个问题，可是都问不出一些和案情有关的事来。 　　“——先假设是那个名叫照美的女孩子。”他们一面走向玄关，真弓说道。“道田，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道田一面走下楼梯，一面傻楞楞地抬头看着天花板垂下来的华丽吊灯。 　　“道田！” 　　真弓大喊一声。 　　“是，是的！” 　　道田连忙回过神来。——但，道田因此踩了个空，陡地跌下楼梯…… 　　3 　　“佐佐木照美。这是她的本名。” 　　道田坐在警车内边晃着头边说。由于刚才由楼梯上跌落，至今还头晕目眩。 　　“有没有其它的化名？” 　　“据说她的雕刻作品上用的都是‘影由利子’这个化名，而且她也是个颇受注目的年轻艺术家。” 　　“影由利子。——好傲的名字！”真弓微笑着说道。 　　“她在外租了一间小公寓当雕刻室。——想必是富永出的钱。” 　　“本来是出资的老板，最后成了情人。” 　　“不管怎么说，情人总是比老板强多了。” 　　道田似乎在富永的豪华住宅里受到相当大的刺激，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 　　那栋公寓位在六本木附近，造型相当不错。 　　二O六室的门上挂着“佐佐木照美”的名牌。按了门铃后不久，门打开了。 　　“哪一位？” 　　有一位看起来有点体弱多病，穿着工作服般的粗布衣服，却很漂亮的女孩子出来应门。 　　真弓简短地做了一番说明。 　　“这么说来，富永死了？” 　　“是的。” 　　“噢……” 　　照美自言自语地说着。——真弓心想：她好像对后台老板的死有些无动于衷的样子。 　　“你们还是进来坐坐吧！”照美说道。 　　房间里面除了厨房和厨房附近的地方，全都是雕刻工作室。地上也到处散落着木屑、碎石块。道田从进门到坐下，一共跌了三次跤。 　　“——找我有什么事？” 　　照美原本叼着香烟要点火，但后来还是把烟放下。 　　“你和富永之间是什么关系？”真弓问道。 　　“关系？——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是你的后台老板？” 　　“真正的后台老板是只出钱帮助人的人。”照美苦笑，“而他是以肉体为交换条件。——简单地说，他是个老色鬼。” 　　“富永似乎是大搞男女关系所以才被杀的……” 　　“活该！——他一点都不懂得艺术，只是靠着自己有钱就到处搜集美术品……罪有应得！” 　　“你在这次展览会上不是也有作品展出吗？” 　　“是的，可是只是一件未完成的作品。是他强要拿出去展览的。” 　　“富永？” 　　“不是他还会有谁！——对我来说，这比死还痛苦万分！” 　　“这么严重？”道田一面摸着跌痛的地方，一面说道。 　　“你们想想看！没写完最后一章的书，没拍完最后一幕的电影，世上有这种道理吗？” 　　“说的也是。”真弓点头。——自己和淳一如此相爱，如果有一天不能白头偕老——真弓坐立难安地想着另一个问题。 　　“他一定要我拿出一些作品来……”照美忿忿地说道。 　　“你恨他，甚至于想杀了他？”真弓讯问。 　　照美微微一笑，说道：“是啊！——或许我会杀了他，只要有机会的话。” 　　“你不是真的做了吗？” 　　“很可惜，不是我。” 　　“昨晚——半夜二点到三点之间，你人在哪里？” 　　“这里啊！” 　　“睡觉吗？” 　　“不，画画。” 　　“有没有人证？” 　　“这。——嗯，也不能说没有。我不清楚他是哪里人。”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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