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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沿公路的墙壁、门板、石块上,敌人用粉笔到处画满了箭头和字。如:‘德字部队到南川集结’、‘一四二六部队落伍官兵快赶到重庆’、‘张兴民兄:你的太太跟徐团长坐汽车先走了,你快赶路’。……公路上敌人的尸体和被敌人打死的民夫的尸体,横一个直一个张牙裂齿地摆着。杀马吃了肉只剩下头尾的血淋淋的马骨架,抛了锚以后被炸毁了的十轮卡车,乱七八糟的文件碎片,炮弹、马鞍以及老百姓的家具、桌椅锅盆碗灶等等触目皆是。敌人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我们常常捉住一批俘虏,里面就有几个甚至十几个敌军部队番号。有些家伙帽子也跑丢了,鼻涕流在口边,伸着发抖的手向我们要东西吃。这就是蒋介石反动统治支柱土崩瓦解的象征。曾几何时,它们骑在人民头上耀武扬威,现在它们不得不埋葬在人民挖掘的坟墓里!”

  国庆大典完毕,刘伯承急忙赶赴前线,因为西南的大门已经关上,人民解放军的“打狗”攻势已全面展开。此时,蒋介石似乎已经有点明白过来,看出些“迷魂阵”的奥秘,看出了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他急匆匆飞往重庆,在国防部的前线作战室踱来踱去,前线失败的消息,每小时每小时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使他懊恼不堪。他已无法挽救这种失败的局面,但还是声嘶力竭地喊着:“组织反攻!组织反攻!”蒋介石一面下令调4个师堵住共军,一面急调胡宗南两个军来增援。

  “川东大反攻”的命令下达了。胡宗南的两个军正在上汽车,在南川一线有4个残破不全的师正在调过来调过去。选择最保险的山头,但是那里也不保险。

  胡宗南主力在长江以北防守,构筑所谓“新长江防线”,以两个团兵力在南岸构筑坚固工事。当二野先头部队进抵重庆南岸的南温泉时。与防守的胡宗南部队狠狠打了一阵,双方伤亡都很大,阵地没有攻破。于是敌人吹嘘起来:“我们究竟是胡宗南的部队。”

  二野指挥部决心以南路部队迅速强渡长江,突破敌人防线,从左侧翼迂回到重庆西南面去,配合东面主力部队,钳击胡宗南部。

  11月28日,二野南路部队乘轻便火车从綦江到达了长江边的顺江场。当天晚上,部队乘敌人防御工事尚未完全筑成,在强大炮火掩护下打过了长江,在重庆西南的白市驿飞机场附近激战了一昼夜。与此同时,北路部队在各个渡口上举行了敌前登陆。这样,蒋介石用他的“最后王牌”胡宗南两个军来防守的“新长江防线”,又土崩瓦解了。

  “究竟是胡宗南的部队”,当它们沿成渝公路向西清退时,并不比其他部队跑得慢(当然比他们坐汽车来时慢得多了)。他们有的抢上了汽车,一股劲地命令司机:“快开!快开;”两辆汽车在公路上挤着跑,靠路边的一辆挤翻了,哄咚哄咚滚到山崖底下,连车带人砸得粉碎。前面汽车堵住了,后面一辆一辆地停下来,像猪一样地呼叫着。后面枪声一响,他们惊慌地从车上跳下来,成群结队的当了俘虏。

  蒋介石在那里高喊“川东大反攻”,他的部队却在不停息地向西逃命,不等到敌人的所谓“南川防线”布置就绪,追击的先头部队已经翻越了白马山,出现在正布防的敌人面前了。于是,惊惶失措的敌人又开始了另一次新溃退,他们到底没有找到保险的地方。蒋介石的“川东大反攻”,不过是自我安慰的“梦幻曲”罢了。

  在摧毁了敌人的“南川防线”以后,二野部队分三路继续前进,北路经涪陵沿江而上,中路由南川向西挺进,南路出綦江向北迂回,三把钳子一起向重庆钳去。

  重庆,是刘伯承军事生涯的起点。自从1927年兵败出川后,他再也没有回去过。今天,刘伯承在郊外的山头上从望远镜中望去,只见整个重庆被浓雾笼罩着、不时有飞曳而过的炮弹。白市驿方向就像一片火海,一朵一朵的白光,腾入高空,在东北及正北方向,天崩地裂的爆炸声,建筑物的倒塌声,震得这块土地都在颤动。

  刘伯承仿佛在欣赏动听的“战地交响曲”,脸上不时露出微笑。他太熟悉这块土地了,从朝天门码头到二府衙,从两路口到沙坪坝,差不多每处山头、每处平坝都有他的足迹。前两个月,他带队伍驻进了国民党政府的首都。今天,又即将攻下蒋介石的陪都,这实在令人兴奋。

  1949年11月30日下午4时,部队攻占了这个拥有120万人口的山城,四川老乡亲眼看见了刘邓的队伍,兴奋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翘着大拇指,跳起来高呼:

  “解放军好!”

  “这回蒋介石该安逸了!”

  由重庆演退的敌人,继续在向西逃命。北面胡宗南的主力也被贺龙指挥的第一野战军主力部队从秦岭方向打得垮了下来,几十万残兵败将麇集在成都附近,吵吵嚷嚷,莫衷一是。有的主张就地设防继续抵抗;有的说过雪山草地到西藏去待机再起;有的认为最好是南下越南,经海路到台湾。聪明点的,心里另有盘算。……

  刘伯承进入重庆后,又发出了战斗的号令:“不给敌人喘息机会,继续前进!”人民解放军从贵阳、从遵义、从重庆、从陕南同时出动了。各路部队进攻的箭头像火舌一样燎向一个中心——成都。第二野战军的南路部队在第四野战军主力一部配合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渡了浊浪翻卷的岷江,楔入麇集在成都附近的残敌的左侧翼。切断了敌人向西南逃跑的后路;第一野战军主力不顾一切艰辛与困难,围堵歼击企图突围的国军。激战在川西的开阔的平原和起伏的山峦上日以继夜地进行着。战士们在前线和敌人拼命地厮杀,整师整师地歼灭着敌人的部队。

  在刘伯承的感召下,原来川军中的老将领刘文辉、邓锡侯等光荣起义。蒋介石在西南维持其反动统治的最后支柱崩溃了。它培植了几十年的“反共王牌”胡宗南集团最终也走向了覆灭。

  随着成都战役的告捷,在贵州、云南、西康,人民解放军也连战连捷,仅仅1个月另27天,人民解放军前进了3000里,歼灭了国军90万,解放了7000万西南同胞,在中国的大陆上完成了最后一次大规模的歼灭战!

  刘伯承终于圆了他的“西南梦”——让云贵川回到了人民的怀抱。

  【33.“刘主席是人民的儿子,还是爱摆‘龙门阵’,爱吃麻麻辣辣的油豆腐……”】

  刘伯承进了重庆,当上了西南军政委员会主席。西南区管辖了差不多半个中国,按当时的区划有云南、贵州、西康、川北、川南、川西、川东等7个省区,实际上还有西藏方面。

  根据中央的指示和西甫局的决定,刘伯承采取了军队“分区包干”的办法,即将一定建制的部队,固定在一定地区,在同级党委领导下,负责城市接管和农村工作,建立党的组织,建立政权,发动群众,建立工会、农会和其他民众团体。建立军区、军分区和人民武装力量。肃清土匪,征收公粮,帮助春耕,恢复和发展生产。

  国民党反动派及其残余势力,到处放风说:“刘伯承是老川军,这回要在西南称王了!”

  反动报纸经常放出“刘伯承欲当西南王”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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