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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伯承同志对于自己的使命,是兢兢业业以求实现的。过去的事情不用谈它,单以最近五年来说,奉命坚持敌后抗战,遵行三民主义抗战建国纲领和党的政策,未尝逾越一步。他对上级命令和指示,从未粗枝大叶,总是读了又读,研究了又研究,力求适应自己的工作环境而加以实现。在实行中,且时时注意着检查,务使贯彻‘海底’。‘深入海底’,差不多是他日常教育同志的口语。

  伯承同志热爱我们的同胞,每闻敌人奸淫烧杀的恶行,必愤慨形于颜色;听到敌人抓壮了,便马上写出保护壮丁的指示;听到敌人抢粮食,马上考虑保护民食的方法;听到敌人烧房子,马上提倡挖窑洞,解决人民居住问题;听到有同志不关心群众利益,便马上打电话或电报加以责备。还是不久以前的事,他看到驻村外面的道路被水冲坏,行人把麦田变成了道路,他马上督促把道路修好,麦田得到了保全。这类的事在他身上太多了。他不仅率领自己的部队,从大小数千次的流血战斗中,来保护国家的土地和人民的生命财产,而且在日常生活中,处处体现着共产党员热爱国家和人民的本色。

  伯承同志热爱自己的同志,对干部总是循循善诱、谆谆教诲,期其进步。他和同志的谈话时间很多,甚至发现,同志写错了一个字,也要帮助改正。在他感召下得到转变和发展的干部,何止万千。

  伯承同志是勤读不倦的模范,他不仅重视理论的研究,尤其重视理论与实际相结合。他常常指导同志们向下层、向群众学习。他自己就是这样作的。

  伯承同志可供同志们学习的地方太多了,这些不过是其中的一枝一叶。他的模范作用,他的道德修养,他的伟大贡献,是不可能在这篇短文中一一介绍的。”

  最后,邓小平写道:

  “假如有人问伯承同志有无缺点呢?我想只有一个,就是他的一生,除掉工作读书之外,没有一点娱乐的生活。他没有烟酒等不良嗜好,他不会下棋打球,闲时只有散散步、谈谈天。他常常批评自己,对于时间太‘势利’了。难道果真这是他的缺点吗?只能说是同志们对他健康的关心罢了。”

  的确,刘伯承对时间是太“势利”了。在抗战五年中一二九师共作战13115次,毙伤日伪军114154人。戎马倥偬,应付战争已经够他忙的了。然而,作为一位深谋远虑的军事家和军事理论家,更懂得在战争中研究战争的极端重要性,他潜心钻研军事理论,并经常以下面的话来自勉:“勉作布尔什维克,要在执行党的正确路线中把握当前具体情况实现之,要在危难中发挥顽强性,要在实践中致力学业。”

  在实践中,刘伯承确实是这样要求自己、鞭策自己的。1942年是敌后抗战最频繁、最残酷的一年,刘伯承和邓小平一道,指挥了一系列反“扫荡”的战斗。这一年,也是刘伯承致力学业,在著述上获得大丰收的一年。他连续写出了《在太行军区民兵政治工作会议上的讲话》、《武装工作队初次出动到敌占区的指示》、《太行军区二月反“扫荡”的军事经验教训》、《关于二月反“扫荡”对新华社记者的谈话》、《怎样把政治攻势变为物质的力量》、《太行军区夏季反“扫荡”的军事总结》、《关于配合晋察冀反“扫荡”和太行区本身反“扫荡”的准备问题》、《在人民武装干部测验大会上的讲话》、们合同战术)译版序言》等等。与此同时,刘伯承还亲自校译了《合同战术》(上部),翻译了苏军的《军队建设》(内务条令),主持了增修《步兵战术概则》一书的工作。

  在抗战最艰苦、最残酷的时候,也是刘伯承在军事著作和军事翻译方面取得长足进步的时期。尤其是他在军事理论上的创造,更是引人注目、令敌胆寒。在反“扫荡”作战中,刘伯承提出了“利害变换线”思想,这是他制服日寇作战的要诀和精华之一。

  所谓“利害变换线”,简单说来就是对于交战双方利、害两种对立因素互相转换的关节点。从时间角度而言,就是时机的转换。刘伯承同志通常称为用兵的“火色”、“火候”,从空间角度而言,即指作战地域、地带的转换,或内线、外线,圈内、圈外的转换等等。时间和空间的转换是互相联系,不可分割的。

  刘伯承认为,“利害变换线”不是军事家们主观臆造的产物,而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是敌我态势的正确反映,在“利害变换线”上所显示的利、害关系是十分清楚、明晰的。在抗日战争中,我处于内线作战,与围攻的敌人之间就存在着一条“利害变换线”。当敌人掌握主动权,有效地控制住这条线(即合击圈)的时候,就处于有利的围歼态势,而我被围攻的一方就有受害的可能。如我能在敌人合击图将拢未拢之前,乘敌之隙,突破敌人弱的一路,跳出圈(线)外,转到外线作战,内外线互相配合,夹击敌人,使敌腹背受敌,即能化险为夷,变害为利。从战术上看,能否把握住“利害变换线”,往往是反“扫荡”作战成败的关键。从战略上看,把握住“利害变换线”是使我军由劣势逐步转换为优势的重要环节。

  战争是力量的竞赛,是两军指挥员以军力、财力等项物质基础作地盘,互争优势和主动的主观能力的竞赛。“利害变换线”则是战争力量竞赛的聚焦点。所以,从根本上说,“利害变换线”是由双方的军力、财力决定的,是由双方的战略指导方针决定的。如抗日战争是中日双方犬牙交错的战争,总的态势是敌强我弱。但日军野蛮而兵力不足,中国正义且土地广大,这就使各个战场的”利害变换线”呈现复杂的状况。刘伯承指出:“敌人规定战略的传统,是‘圆规划法’,就是以某点为中心,用圆规划一个圆圈来掠取的办法。”这样,敌我双方的“利害变换线”,往往是无数合击圈的周边。敌人以“圈”套我,企图逼我就范;而我则以“跳圈”战术,避害趋利,争取主动。如日寇对太行二分区的“扫荡”,在32天中就施展了5次大的“铁环合围阵”,“经常东捕西捕,南田北圈,到后一个时候,则演成多数的小圈且套之以大圈,即使是一个小目标,也是两个以上的纵队合击。”残酷的战争实践证明“利害变换线”集中地、尖锐地反映了双方的战略意图,战役布势和每一个战术行动的效应。“利害变换线”是利、害两种因素转换的关节。在这条“线”上,利、害两种对立因素互相斗争,互相转换。如果战争指导失误,就有可能被敌围歼;若能正确指导战争,便可趋利避害,克敌制胜。可见,“利害变换线”既是战争规律的客观反映,又是人的主观能动性在战争中的生动体现。

  在抗日战争中,刘伯承总结了日军在“利害变换线”活动的一般规律,指出当日军出动“扫荡”,在未构成合击圈(即“利害变换线”)时,派出兵力不等的两三大股人马,每股都使我们不能各个击破。待收缩到狭小地域,则逐渐分成多数小股,构成合击自,使其能互相策应。通常日军又是以交通线为依托,实施向心合击,企图将我军压到合击圈内。为防止我军遗漏出圈,日军又在一些转移要道上设置兵力,进行封锁,企图赶我入网。在进行较大合击时,日军还派出飞机,进行所谓“立体合击:,并进行烧杀掠抢,其疯狂、残酷空前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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