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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面对穷凶极恶、野蛮残暴、且又握有现代化武器装备的日本侵略者,刘伯承指挥部队,大力开展游击战,接连不断地取得了胜利。1937年10月19日,一二九师首战阳明堡,刘伯承所部以一个营的兵力,夜袭日军机场,仅用一小时激战,便毙敌百余名,焚毁日军飞机二十四架,使日军空中突击力量一时处于瘫痪。

  从10月25—28日,刘伯承又指挥部队连续出击,在山西平定县附近的七亘村,连续两次成功伏击日寇辎重队,共击毙敌人四百多名,缴获战马三百多匹。同时,使被围困在榆关以南的国民党第三军千余名官兵得到解救。

  11月初,刘伯承又指挥七七一团在昔阳附近的黄崖底“重叠待伏”,第一天毙伤日军一三五联队三百多人,缴战马二百余匹。第三天,又和兄弟部队一起歼灭日军二十师团近千人,缴获骡马七百余匹,步枪三百余支。几天后,七七一团再次和兄弟部队一道,设伏于黄崖底附近的广阳、户封地区,给日寇以沉重打击。

  这一系列战斗的胜利,打破了日寇不可战胜的神话,打击了侵略者的嚣张气焰,鼓舞了全国抗日军民。抗日名将刘伯承的威名也随之传遍海内外。

  有人问致胜的谋略,有人问克敌的妙法。每当一位名将出现,必然会有诸如此类的轰动效应。当然,如果简单地介绍某次战斗的胜利经过,某次战役的经验,可以令许多记者和传播界人士滔滔不绝。然而,军事专家们却有另外的思路。笔者在采访许多老将军时,常常问到刘伯承的致胜谋略、克敌妙法之类的话题。他们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三言五语讲不清的!”

  的确,懂得读诗的人,能品味到好诗的功夫在诗之外。懂得打仗的人,能体味到胜仗的奥秘在战场之外。于是军事研究者们搜寻到了刘伯承的“阵中日记”,洋洋数百万字。其中,早在抗日出征前夕,他就在自己的日记中记述道:“我想看的书:国际七次大会报告及决议。社会科学,辩证法,经济学大纲,日本将如何进行战争。”由此可见,刘伯承所思之远,所虑之深。

  抗日战争一开始,他就把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摆在至高无上的位置,将进行理论创造的瞄准点,选在当前战争的急需上,直接地为军队作战和教育训练服务。当时,由于日本帝国主义的封锁和战争环境的恶劣,我军的军事教材很不完备。如一二九师部队用的战术教材,是由十八集团军总部颁发的。主要内容是讲游击队动作和预定的战术动作,以及战前、战后检查的战术结论。但是,这类教材,有许多缺陷,讲具体战术动作多,而没有认真抓基本训练,没有系统地进行一般基本原则的战术教育。刘伯承认为,今后应改进教育训练方法,在教完具体战术动作的应用教材之后,“就要有系统的进行基本原则的战术教育。当然,在这里必须抓紧当前战斗需要的重点而融汇贯通之。在基本原则的战术教育上,此时还找不出切合我军本身装备编制的教材,不得已只好找苏联的《步兵战斗条令》、《野战条令》、中国的《步兵操典》、《骑兵操典》、《迫击炮操典》、《战斗纲要》、《阵中要务令》请书作底本。这些底本主要是借它的基本原则,来供我们本身的实际应用。我想,各级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必须把这几本书带在身边,先发奋读它一遍。如时间少,嫌多了,又只好找这些书的缩影或摘要的册子来作教材。”

  为着解决教材的不足,刘伯承在这里又采取了“拿来主义”的办法。只要抗日急需,不管是苏联的,国民党的,甚至日本鬼子的,先统统拿来,然后逐步消化,为我所用。因为军事教材、军事知识同一切科学成果一样,乃是全人类的共同财富,无国界可分。谁学得更多,谁应用得最好,谁就能掌握战争的主动权。

  刘伯承认为,“敌我斗争,不仅是军事力量的比赛,而且是政治、经济、文化全部力量的决斗。不仅斗力,更主要的是斗智。我们必须经常兢兢业业地根据中央的方针,实事求是,发扬我们的战斗力,尤其是智力。”提高军事智力的重要途径就是学习、教育、训练。为了这一目的,刘伯承千方百计地搜集各国军事教材和条令,或借、或找、或买,总之,想尽一切办法。据《一二九师阵中日记》记载,1938年10月15日,邓小平政委到延安开会。刘伯承在发往延安的电报中特别提示:“致小平:请在后方买书:《爆破教范》、《苏联爆破教范》、《火药学》、《新步兵战斗条令》、《野外条令》、《骑兵操典》、《迫击炮操典》、《阵中要务令》、《战斗纲要》。”邓小平对军事教育和翻译工作也十分重视,千方百计购买了许多军事书籍,热情支持刘伯承的工作。

  当时,讲解苏联步兵战斗条令的小册子有两种,一种是郭化若写的《战术问答》,另一种是李德(就是那位军事顾问,当时正在延安做些军事翻译工作)写的《步兵战术概则》。刘伯承积极向部队推荐这两种比较适用的编译教材。他指示部队,连排干部可先用《战术问答》,一面自学,一面教人,营团干部可先学《步兵战术概则》,同时用《战术问答》教连排干部和部队进行演习、作业。“至于旅、师级干部的研究,除先使用《步兵战斗条令》外,还要使用《野外条令》、《战斗纲要》和《阵中要务令》等。”他再三强调,为着早日争取抗战的胜利,“就要一步进一步地学习技术,以使战术原则的见解一致和各部队的动作协同。各部队在实战经验中锻炼,要紧在抽出战斗时间中的休整时间,或轮班行动,腾出某部的休整时间,来进行教育和加强战斗力。这是要紧的事。长期抗战,日益向胜利方向前进的抗战,如不从军事教育方面着手,要加速军队正规化的进度是不行的。”

  1938年7月,在刘伯承的倡导下,一二九师部队,自营以上单位,到各级指挥机关系统内,均设立了“军事研究会”。各级政治机关系统内,设“政治文化研究会”。并且,由各级军政首长兼任该级研究会主任,刘伯承亲自担任一二九师“军事研究会”主任。

  据史料记载,一二九师“军事研究会”,是我军最早成立的军事学术团体之一。各级军事研究会,分设战术组、射击与兵器组、工事与地形组、军队建设组。各研究会是辅助各该行政系统进行教育,以提高军事、政治、文化水平而有社会性质的组织。

  当时规定军事研究会的职责是:

  一、研究整理抗战中的经验教训,编审本部队、国内、国外的军事教材;

  二、预先指示干部自修的题目及其材料,定期召集干部讨论这一题目,以达到教育干部的目的;

  三、将教育内容提出要点,订出实施教育的方法,召集负责教育的干部开教育准备会。

  在刘伯承的亲自主持下,“军事研究会”的学术研究活动搞得生气勃勃,很有成效。一二九师的广大指战员,从上至下都结合实战战例,认真总结抗击日寇的经验;各部队结合练兵活动,探讨游击战术;各类外语人材悉心搜集外国军事资料,翻译介绍给部队。“军事研究会”还经常召开各种各样的研讨会,共同切磋军事理论,研究战胜日寇的各种方法。同时还因陋就简,编发各种军事教材和外国军事资料,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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