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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屋里其他的人都吃了一惊。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伊莎多拉这个打算。

  “如果你担心这张荒唐的帐单得不到付讫的保证,我可以将我那辆轿车押在你这里,这辆车现在就停在车库里。”

  经理边鞠躬边退了出去,希望自己没有给邓肯女士添加任何不便,并盼望她的事情会在巴黎理出头绪。

  “这真令人恼火,”当房门轻轻关上时,伊莎多拉泰然自若地说。“太烦人了!现在我不能让他们兑现这张支票了。好吧,我们都去巴黎咖啡馆,那里的店主同我很熟,他会兑给我现金的。”

  在巴黎咖啡馆,店主迎出来向这位大名鼎鼎的来宾问好。她就座后,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美国支票,说:“请将这张支票兑成50美元好吗?”

  店主小心翼翼地接过支票打量着。

  这是伊莎多拉的一位默默无闻的美国崇拜者的私人支票。

  “在美国,这个名字如同洛克菲勒和阿斯特一样响亮。签发这张支票的人拥有百万家财,”伊莎多拉对似乎在犹豫不决的大班说。

  “并不是这个原因,夫人。这张支票自去年9月生效,今年年底就作废了。”

  “这种美国支票永远有效!”伊莎多拉既温柔又果断地说。“请兑换这张支票。”

  当他返回来告知为了特殊照顾“这位伟大的艺术家和尊贵的客人”,这张支票将被兑换时,伊莎多拉早已要侍者端来了鸡尾酒和葡萄酒,正在与朋友商量什么样的饭菜合乎他们的口味。

  夜深人静,朋友们陆续离开了这家避难所。伊莎多拉手里尚存1000法郎,便决定租用一辆马车将杜吉送回土伦。然而所有的马车夫都至少要价2000法郎才肯从尼斯赶到土伦。于是,这班人马谈笑风声地步行在英格兰大街通向内格雷斯科的路上。

  转天早晨,伊莎多拉将为数不多的几件东西装在手提箱里,在关于那辆轿车的合同上签了字,乘车离开了旅馆。她将其他行李以及装有写自传的重要书信和文件的柳条筐都留在了旅馆里,尽管这些信件对于她撰写自传十分重要。

  第二天,伊莎多拉抵达了巴黎。

  伊莎多拉于1927年2月6日到达巴黎后,一些朋友们劝她在位于德朗布勒大街的新落成的工作室旅馆投宿。她看了看那里的房间,选中了一间宽敞的工作室。这个房间设有壁炉、卧室、阳台和浴室,价格只相当于正规旅馆一个中等房间的租金。伊莎多拉和她的俄国伴奏者在这里住了下来。

  此时,伊莎多拉面临的关键问题是纳伊房产之争。一些尊贵的名人已组成了一个委员会,开始筹集资金,以便在房产第二次被拍卖时将其买回。

  与此同时,伊莎多拉一直致力于口授自传的工作,她在三、四、五这几个月份内一直忙于此事。她决心要按合同规定如期完成这项工作。

  如同纽约一样,巴黎也有许多万事通传言伊莎多拉也和其他名人一样让“代笔人”为她写书。然而,伊莎多拉的作法与平时一样,与众不同,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

  她坚持采用布拉斯科·伊瓦涅斯建议的口授方法著书,并早已亲自执笔写出了描述早年生活的前几个章节。她还眼含热泪、默默无语地亲笔完成了描述帕特里克和迪尔德丽的惨死的章节。她不忍将这不幸的情景讲给一个陌生人。

  1927年的夏天来临了,许多朋友也随之从美国来到伊莎多拉身边,其中包括她自1923年以来从未见过的玛丽。艾尔玛·邓肯也从莫斯科赶来看望伊莎多拉,并向她汇报了学校在西伯利亚和中国举行巡回演出的情况。

  艾尔玛原准备于6月底在莫加多尔剧院举行由塞西尔·萨尔托里夫人为伊莎多拉组织的演出。演出被推迟至7月8日举行。尽管巴黎在夏季的这段时间总是处于演出淡季,剧院里却仍旧座无虚席,云集了法国和美国的观众。

  莫加多尔晚会结束之后,伊莎多拉等待着出售自传连载版权的结果。这本书此时正在英美编辑们的手上传阅。8月中旬,伊莎多拉获得了第一批经济成果:英国支付300英镑购买连载权。这笔钱换成法郎仅够支付工作室旅馆的帐目。此时,伊莎多拉的一位朋友艾丽斯正准备南下前往尼斯的住所,她建议伊莎多拉和玛丽与她乘汽车同去。她还邀请了一位急于为伊莎多拉拍照的年轻的俄国电影摄影师与她们同行。

  8月8日,他们启程了。途中,摄影师设法拍摄了一组伊莎多拉端坐在汽车后部的镜头。此后,出于一些人际原因,这班朋友分手了。伊莎多拉和玛丽只好在里昂换乘另一辆汽车独自上路,而艾丽斯和摄影师则继续坐在那辆车中颠簸。

  伊莎多拉和玛丽抵达尼斯后,钢琴师也前来与她们聚会。他们住在一所廉价旅馆里,在沙滩上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温暖愉快的日子。

  时光在平静中飞快地流逝,伊莎多拉急切地盼望着在美国出售自传连载版权的消息,然而却杳无音信。他们仅有的为数不多的法郎也很快在海滩上花掉了。钢琴师借了一些钱后便赶回巴黎想办法。于是,在9月初,两位女子被孤零零地留在了那里。

  11日,星期天,伊莎多拉一反常态地坐下来,写出了四封长信。她这种突然爆发的写信热情使朋友们大吃一惊。她的最后一封信是写给被她称为“精神孩子”的俄国钢琴师的。

  由于身边无钱,也没有希望搞到钱,玛丽勇敢地前往圣吉恩-卡普-费拉特的一座别墅拜访了正在避暑的帕里斯·辛格。

  他尽管已不再是昔日那个百万富翁——佛罗里达的经济危机吞噬了他大笔的现金和债券——却仍怀念旧情,同意资助他依然倾慕的这位伟大的艺术家。在这一段时期内,她将编排出一组新的节目,其中包括根据李斯特的《但丁奏鸣曲》改编的舞蹈。

  形势似乎有所好转。12日,星期一,伊莎多拉和玛丽愉快地去赴由美国艺术家罗伯特·钱德勒和克莱门斯·伦道夫小姐主持的午宴。

  席间不乏揶揄和笑语,午餐即将结束时,有人提出这两位同坐一桌的伟大的美国艺术家——钱德勒和伊莎多拉——应当结婚。

  当天这个玩笑不胫而走,甚至到了向纽约各报发电宣布他们订婚的消息。

  伊莎多拉对一辆小巧玲珑的赛车以及它的英俊潇洒的意大利司机深感兴趣,这成了人们打趣的另一个中心内容。

  几天前,伊莎多拉在一家旅馆门前见过这辆小型赛车。在餐厅的一张饭桌旁,伊莎多拉还见到一位相貌出众的年轻人——他无疑就是汽车的主人。从此,汽车和司机的影子时常萦绕在她的脑海里。她甚至与一位朋友商量了购买这辆赛车的事宜。于是经过联系,这位还拥有一个车库的年轻的意大利人法尔凯托准备于9月14日星期三晚前来接伊莎多拉乘车兜风,让她看看汽车的运行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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