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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在后来我接管影子内阁教育部时,党的政策小组已提交了一份报告。教育政策已基本确定。它有两个主要方面:一是我们已决定把重点放在改善初级学校上。二是为尽可能减少11岁以上学生选拔制的辩论,我们强调地方教育当局在建议保留文法学校或建立综合学校上有自主权,以代替工党强制推行综合学校的政策。

  支持这个计划的充分理由是:第一,如果要扼制文盲和不会数数的人不断上升的趋势,改善儿童教育是非常重要的。第二,实际上保留文法学校的最好办法是反对中央集权。当然还有另一方面的理由。如果教学方法和教学态度错了的话,将大量费用花在幼儿园、小学教育及教师上就没有什么意义。当然,如果我们在这方面的斗争不是建立在原则基础上,从长远来讲我们就不能捍卫文法学校,或者就此而言捍卫私立学校,不能捍卫直接拔款学校,甚至是实行分离制的综合性学校。

  在既定政策和政治现实许可的范围之内,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后来,我得知:对某些人来说,我走得太远了,我被任命为教育事务发言人后不久曾应邀出席教育新闻记者在伦敦的坎怕兰饭店举行的午餐会,是在那里,我了解到这一点。我不但为文法学校辩论,而且也为现代学校辩论,那些在学业上难以出类拔萃的孩子事实上可以在现代学校中获得自我表现的机会和个人尊严。如果他们与那些学业上更加优秀的孩子进行直接的不断的竞争与相处,他们永远也得不到这些。如果人们希望的话,我也完全准备看到11岁以上学生选拔制被取消或修改、而在晚些时候对孩子进行考试。

  我知道把那些大器晚成的孩子转到当地的文法学校是非常可能的,以便他们的能力可以得到正常开发。我确信太多的现代学校提供的是二流的教育。但这个弊端可以通过提高其教学水平来改善,而不是要降低文法学校的水平。参加坎伯兰饭店午餐会的人中只有两个人好像同意我的观点。此外,我所面对的是怀有敌意与根本不理解我的意见的人。不只是他们认为我错了,而且他们不能想像我能真地相信这类事情。这使我惊奇地发现那些为公众提供教育信息的人受社会主义思想的影响有多么深。

  保守党的教育政策中还有一些相对不那么重要的问题需要作出决定。我极力争取保守党在竞选宣言中无条件地承诺将学生离校年龄提高到16岁,并成功了,只是负责财政的人们对此持有疑虑。我还在保守党于1970年初在塞尔斯登帕克饭店召开的讨论会上提出、竟选宣言应赞同拟议中的成立新的独立的白金汉大学的计划,遭到特德·希思的强烈反对。尽管有基思·约瑟夫和其他人的支持,我还是没有成功,但至少最后我被允许在某次演讲中提及这所大学。我从来也未明白为什么特德如此激烈地反对这件事。

  保守党在1月底2月初的一个周未,在塞尔斯登帕克饭店召开的政策会议取得了成功。但成功的原因并非是人们经常说的那样。那种“保守党在塞尔斯登帕克饭店进行激烈争论,导致保守党政策从根本上向右转”的说法是错误的。此前大家就主要政策已达成一致,并已写入竞选纲领的草案里。我们曾花费了好多时间仔细斟酌。我们已经对我们的移民政策作了精心的闸述。我们关于工会改革的建议已经刊登在《公平交易》上。在收入政策上,出现了令人有些费解的向右转。

  工党已经完全放弃了它自己的政策,所以没有必要再谈及是否需采取某种“自愿”收入政策这样一个令人烦恼的问题。显然,雷吉·莫德林对我们没有提出解决所谓的“工资膨胀”的计划而感到不满。事实上,这个竞选纲领既回避了货币主义的观点,也回避了凯恩斯主义的观点,只简单他说:“价格上涨的主要原因是工党的高税收,货币贬值政策。工党的强制性工资控制是一个失败,我们不会重蹈其覆辙。”这种说法看似糊涂,实为明智之举。

  但这又使我们后来遇到一些麻烦。竞选期间,高税收引起通货膨胀的谬误论点使中央总部写了一个短评,而这个短评使工党后来得以宣称:保守党说他们能够通过减税来一举降低物价。

  由于新闻界对塞尔斯登帕克饭店会议的大量报导,我们似乎成了能认真地对英国的未来政策进行长远考虑的政府的替代者。而哈罗德·威尔逊攻击希思是“塞尔斯登人”又帮了我们的忙,它使我们平添了几分脚踏实地、善于争取民众的右翼政党的色彩,这对特德的冷淡形象起了冲淡作用,总之,塞尔斯登帕克饭店会议和保守党的竞选纲领《明天更美好》均使威尔逊政府暗淡无光。特别是威尔逊政府在工会的压力下放弃了《取代争吵》之后,政府内尔虞我诈,莫衷一是,交易不断。

  在我们结束塞尔斯登帕克饭店的会议后和5日竞选运动开始前的一段时间里,反映两党地位的民意测验结果出现过反复。我们在塞尔斯登帕克饭店开会时,是我们领先,我们认为我们能赢得大选。到了5日,我们非常突然地落后了。竟落后工党几个百分点。受民意测验结果的短期变化的鼓舞,哈罗德·威尔逊宣布6月10日举行大选——我当上首相后从来没有忘记威尔逊的这个错误。当时,保守党大多数人,包括我自己在内,都认为我们将在大选中失利。这种忧郁越来越强,大选期间,有一天我到老王后街的保守党研究部办公室索取一些材料,我十分惊奇地发现似乎每个人都极其沮丧。

  民意测验结果的变化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或者其真实性有多少)不得而知。大选即将到来时、总有一些醒悟的支持者再次对党表示忠心。但同样千真万确的是:我们多年在野期间未能认真地着手准备赢得反对社会主义思想斗争的胜利。我们将来执政时,将为此付出重大代价。另外,我们未曾意识到,我们本应对我们的政策进行根本性的反思,但我们没有去做。

  在这次竟选中,工党大肆攻击我们的政策。而我方像任何反对党一样,但比大多数反对党更理直气壮和不失时机地揭露工党破坏了一系列承诺——“工业不断稳步增长”,“没有权宜措施”,“不增加税收”,“不增加失业人数”,“你口袋里的英镑不会贬值”,“经济奇迹”等等。这也是我竞选演讲的内容,但我也利用了在全国主任教师联合会在斯卡伯勒组织的一次晚宴上作演讲的机会介绍了我们的教育政策。

  很难知道是什么使形势出现了转机,如果说确实存在着对我们不利的形势的话。说来也怪,但情况确实如此。为保守党做出最重大贡献的两个人竟是势不两立相互为敌的两个人:特德·希思和伊诺克·鲍威尔。没有人能说特德是一个善于交流的人,重要的原因是特德在很大程度上不重视交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发现特德是一个正直、有远见的正派人。他对英国的未来有自己的构想——虽然这种构想有点专家治国论的味道。用基思5年前对我评价他的话来说,特德有“一种拯救英国的热情”。这突出表现在特德为竞选宣言所写的重要引言上。其中他攻击工党的政府是“廉价、平庸的政府,是骗人的政府”。他承诺要“建立一个新型政府”。特德的最后一次竞选广播讲话也表明他是一个深切地关心着他的国家、并愿为她献身的忠诚的爱国者。尽管如果我们输了,什么也救不了他,但他在竞选中表现得很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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