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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因此,除了少数例外,他召集内阁会议仅仅是因为“我想我们应该开一次会了——自从上次会议以后,已经过了几星期了”。并且,除了难得的几次以外,这种会议总使他感到厌烦。在这种会议上,他不象过去罗斯福总统那样,去同内阁成员们谈笑,征求他们在政治上的意见,建议他们自动提出各种问题来,或者在讨论时请他们一个个发表意见。肯尼迪在这种场合是难得想这样做的。

  在肯尼迪的内阁会议上,没有作出过任何重要的决定,也没有认真讨论过几项重要的议题,特别是在外交事务方面。内阁作为一个整体召开会议,大半是作为一种象征,它仅仅是提供情况,而不是讨论磋商,是帮助促进各种联络渠道的畅通,是帮助保持内阁成员的团结精神并避免使肯尼迪受到废除内阁的指责。在会上,没有高级辩论,没有经过精心推敲的说明,也没有预先分发的文件。

  肯尼迪主要依靠他的内阁成员,而并不依靠作为一个组织的内阁。与此相反,他认为
  ……内阁全体会议……是没有必要的,难免浪费时间……
  内阁官员处理的所有这些问题全是非常专门的。我每星期都
  会见全体内阁官员,但是我们不召开全体会议。花一个上午
  讨论邮政局的预算,却缠住了农业部长弗里曼,这实在是没有
  多大益处的,农业部长有他自己的职责……如果问题牵涉
  到劳工管理,那末对我来说,与商业部长霍奇斯和劳工部长戈
  德堡会商会更好些。我认为我们将会发现我们的内阁比过去
  任何内阁都重要,可是内阁会议却并不重要。

  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大型的正式会议也和这种情况差不太多,它们专门处理外交事务。麦乔治·邦迪总准备一份比较有意义的议事日程,事先还分发文件,总统对这样的会议总比较感兴趣点。他主持这种会议是十分道地的,他首先要求中央情报局局长就正在探讨的形势提供情报摘要,然后请国务卿提出他的建议,最后把问题向国防部和其他一些部摊开。

  有时,肯尼迪在国家安全委员会全体会议上作出一些次要的决定,或者“装做”作出实际上早就决定了的比较重要的决定。出席会议的人数一般总保持在大大低于前几届政府的水准上,但仍然大大超出法定的要求。他强烈地主张所有重要的决定应在只有少数人参加的会议上作出,往往他只同他打算向其传达决定的那个官员一起讨论决定。“我们每周平均同国务卿、国防部长、麦乔治·邦迪、中央情报局局长和副总统等开三四次会议,”肯尼迪在1961年说,“而人数大得多的国家安全委员会的正式会议,却不那么有成效。如果有较多的一伙人在场,要决定涉及高度机密的国家安全的问题是比较困难的。”

  在出现一次危机的期间或者在危机以后,总统在一段短暂的时间内总比较定期地召开国家安全委员会会议,部分原因是把它作为记录下所有负责官员的意见的一种手段,但是主要是为了制止外界的批评,因为这些批评往往把政府的机构和效率等同起来。在古巴导弹危机期间,当有人问及外间传说的关于国家安全委员会成员所采取的各种不同的立场时,他说,“国家安全委员会是总统的一个咨询机构。归根到底,美国总统必须作出决定。这是总统的决定,不是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决定,也不是任何集体的决定。”他这番话一点也没有夸张,因为他常常否决国家安全委员会主要成员的决定,而且至少有一次还否决了他们全体的决定。

  有些人对于肯尼迪对待组织机构的态度啧有烦言。霍奇斯部长就公开发牢骚说,应该更多地召开内阁会议。国务院的助手们私下抱怨说,如果在作出关键性的决策时他们不在场,那末他们的威望将蒙受损失。腊斯克国务卿则不满地说,他不喜欢在“不负任何责任的索伦森和凯森那样的人作出学究气的评论的会议上”提出他的意见。他宁愿把自己的论点只说给总统听。不过总的说来,各部的首长都同意威拉德·沃茨的结论,即虽然没有召开大量的正式会议,“总统和内阁之间……内阁官员之间”两方面的联络通气全达到了异常密切的地步。

  §演说和声明的审批

  总统规定,所有重要的演说和国会证词须由白宫审批,但除了在危急时期,这个规定是难得执行的。塞林格和他的班子以及特德·里尔登审查日常的演说稿。邦迪和我的班子分别审查关于国内和对外政策方面的主要声明。总统审查他自己的一些演说稿。有时遇到某个敏感的问题正在举行听证会时,他便要求我们事先对那些持有不同观点的行政部门证人的所有国会证词加以协调,并在听证会进行过程中加以检查,例如在古巴导弹危机或是1962年的经济与税收前景等问题上就是如此做的。

  这种做法取得了一些重要的成果。国防部发表的有几篇演说就变得不十分“炫耀武力”。一个国务院的助手获得通知,他不得坚持自己在民权方面的不切实际的建议。不过这还不是一种完善的制度。有几篇有争议的高级声明未经审批就发表了,而且没有什么方法去审批对新闻界或国会质询所作的答复。

  最难审查的演说稿——而且如果不加审查,听其发表又最为危险的——就是高级军官发表的那些演说,他们的意见往往并不反映总统对于和平的看法。在肯尼迪就职的第一个星期,海军作战部部长阿莱·伯克的一篇强烈的反苏演说被白宫把调子改得缓和了些,以免不利于RB-4侦察轰炸机飞行员的获释。当这件事为外界知道以后,兴起了一大阵关于“封住了军界嘴”的喧嚷。实际上,海军上将伯克是自动把演说稿提出来的,而且这种程序也没有什么反常。但是有一点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更为明确,即现役军官不应在他们的演说或国会证词中破坏最高统帅的最后决定;不应在有关美国对外政策的性质上混淆世界视听;不应把对部队或舆论进行政治思想的灌输作为他们公务上的一项职责。

  上述最后一项的最糟糕的例子就是:埃德温·沃克少将对驻在德国的他的部队使用了右翼极端分子的材料。总统在报纸上看到了沃克的狂热的指责,于是请麦克纳马拉进行调查。1961年11月,沃克少将受到告诫并被调往太平洋后,他即辞去了军职。

  肯尼迪说,保护军方,使他们不直接卷入政治,规定他们的训话要准确而无党派性,并且要求他们的正式发言反映官方的政策,这并不是什么过激的,甚至新奇的做法。也没有对军方的言论自由或是他们坦率回答国会的质询加上任何新的限制。但是如果一个著名的高级军界人物发表了一篇影响到对外政策或者可能影响到军事政策的演说,我认为人民——以及国外——有权指望这篇演说是代表本国政府的意见的……审查的目的……在于保证……政府是以一个调子发言的。

  同时,肯尼迪指出,为了这一目的,他自己的演说也交给国务院和国防部去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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