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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致撒母尔·理查德·富勒夫人的信:

  ……我觉得,我应该告诉您关于冬季计划的一些情况了。您知道,渴望着能像许多女孩子那样去雷德克利夫大学攻读学位,这是我早已确立的志向。但是,雷德克利夫大学的欧文校长却劝我目前只修一门专科。她说,我克服了许多困难,越过无数障碍,成功地通过了各门学科的入学考试,这就已经向人们表明我有能力学习大学课程。她还说明,如果我在本来可以更好地发展自己的写作才能的情况下,单纯为了与其他女孩子并驾齐驱,去追求四年制学历,那是相当愚蠢的。她还说,她不认为学位有什么实际价值,但确认做些创造性的工作比那单纯为一个学位去耗费精力要理想得多。她的劝说看来明智而切实可行,使我不得不接受。从我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起,上大学就一直是藏在心底的宿愿,现在要放弃它,这是多么难而又难的事情啊!然而,明知是件蠢事,只是因为长期想做而盲目地去做,那有什么益处呢,是不是?

  噢,我正在进修学位所要求的正规的大学课程。当我成了文学学士时,我想,您就不敢把我叫做无赖了吧!目前学习的是英语、德语、法语和历史。哦,补充一句,那英语竟称为二年级水平的英语哩,您说怪不怪?(虽然我看不出它与普通英语有什么不同。)我比原来自己想象的更喜欢我的功课,这从另一个角度说明,对于来这里我是非常满意的。有时候,课程很难很难,但它们并没有把我压倒。入校前,我没有注重英语和高级法语;现在,我没有学数学,也没有学希腊文和拉丁文。雷德克利夫大学的课程一般是选修的,只有某些英语课程非必修不可,所以,现在我选修了一些最喜欢的课程。当然,我并不打算完全放弃拉丁语和希腊语。可能今后我会继续学习这两门功课。至于数学,我向您保证,我已向它永远告别了,当辞别那些可怕的妖怪时,我是多么快乐啊!我希望在四年之内获得学位,但也不过分急切追求。过于匆忙是不必要的,因为我要从所学课程中得到尽可能大的实际收获。要是我每年只修两门甚至一门功课的话,许多朋友也许会很赞成、很高兴;但我不愿意就这样在大学里度过自己的一生……致威廉·韦德先生的信:

  既然您对聋盲人如此感兴趣,首先,我愿意告诉您关于近来遇到的几个盲哑人的情况。今年10月,我听说在得克萨斯有一个聪明过人的小女孩,名叫鲁比·赖斯,现在13岁。她从未受过教育,但是,据说她能缝纫,而且很喜欢帮助别人做针线活。她的嗅觉可灵得出奇。嗨,进了商店,她就可以径直走向陈列柜,平日也能辨认出自己的东西。现在,她的父母急于想为她找个教师,并且已经写信给希兹先生谈了她的情况。

  我还知道密西西比聋人学校的一个孩子。她名叫莫德·斯科特,现年6岁。照管她的沃特金斯小姐给我写了一封十分令人感兴趣的信。信中说,莫德生来就聋,出生后三个月她就双目失明了。几周前,她刚进校时简直无可奈何,连走路都不会,手也很不灵活,别人尽心竭力地教她串珠子,可是她的两只小手总是垂在身体的两侧,怎么也用不上来。很明显,她的触觉还没有发育起来。目前,她叫人牵着才能走路哩。但是,她似乎是一个特别聪明而有发展前途的孩子。沃特金斯还补充说,这孩子长得也十分标致。我已给沃特金斯小姐回了信,告诉她,待莫德学会了读书之后,我将收集许多故事书籍寄给她。啊,那亲爱的小姑娘啊!当我想到她那与生活中一切美好、理想的东西完全隔绝的情景时,怎不使人心碎肠断呀!然而,我认为值得庆幸的是,她找到了她所需要的好老师——沃特金斯小姐。

  我在纽约拜访了罗兹小姐。她告诉我,她见到了卡蒂·麦克吉尔。她说,那可怜的大姑娘谈吐举止还完全像个幼小的孩子,一见面,那姑娘就玩弄她的戒指,并且把它们摘下来拿走了,一边走一边笑声朗朗地说:“你莫想要回去了。”在言语方面,只有当罗兹小姐谈到最简单的事物的时候,卡蒂才能听得懂她的意思……

  致尼娜·罗兹小姐的信:

  ……在哈利法克斯,我们一直待到八月中旬……每天,那海港、舰艇和公园使我们想个不暇、感受不尽、欣赏不完……“印第安纳”号在哈利法克斯停泊期间,派出渡船邀请,我们登上舰艇。我触摸着舰上的巨型大炮,用手指摸读了她在圣地亚哥俘获的几艘西班牙军舰的舰名,也抚摩了她那曾被炮弹击穿的地方。“印第安纳”号是海港里最大最好的兵舰,我们为她感到自豪。

  离开哈利法克斯后,我们拜访了住在布雷顿海角的贝尔博士。他有一幢建在山上的住宅,设计奇特诱人。那山叫贝思·布雷夫山,俯瞰着布拉斯多湖……

  贝尔博士给我讲了关于他自己所做的许多有趣的事情。访问前,他刚造好一条用顺风风筝推进的小船。一天,他做试验看能否逆风控制船上放出的风筝,当时,我正好在船上帮他放风筝。我发现一只风筝上的筋索是铁丝做的,凭着我串珠时获得的一些经验,我说,我认为那些铁丝会断掉,贝尔却十分自信地回答了一声“不会”。说着,风筝放上天空去了。

  可是,不一会儿,它便开始吱吱咔咔地拉扯起来,咔嚓,铁丝断了,那只大红龙脱链而飞了。此刻,贝尔博士垂头丧气,呆呆地站立着,眼巴巴地盯着那风筝直飞出视野之外。打这以后,贝尔博士每每总要问我筋索是否耐用可行,倘我回答“不行”,他就立即拆换铁丝。总的说来,我们玩得十分有趣……

  致爱德华·埃弗雷特·黑尔博士的信①:

  ①该信是由黑尔博士在纪念塞缪尔·格里德利·豪博士诞生一百周年的纪念会上宣读的。纪念会于1901年11月11日在波士顿特雷蒙特教堂举行。

  我和我的老师都希望参加明天举行的豪博士诞生一百周年纪念大会,届时恐怕没有机会与您交谈,因此,现在写信告诉您,您将在大会上演讲,对此我万分高兴,因为我感到,您比我认识的任何人都将会更好地表达我们——盲哑人对豪博士的由衷感激。我们把自己获得的一切——教育、幸福和种种机会全都归功于豪博士,是他拨亮了盲人的眼睛,是他给了哑巴以言语。我正坐在书房里,书丛环抱四周,享受着伟人贤哲的亲切甜蜜的友谊。我极力设想,要是豪博士没有完成上帝赋予他的伟大使命,我的一生可能变成什么样子呀!假若他没有承担起教育劳拉·布里奇曼的责任,没有把她从地狱的深渊里拯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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