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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全国性的指令制定以后,原是应该执行的,而在遭到拒绝的情况下,要由法庭来处理。如果这种拒绝不是合法地作出的,那就仍然不能执行;如果这种拒绝是合法的,就能阻止宣判,但即使宣判了,也不会被服从。不过这种判决的意愿是应该执行的,并且应该以刑罚,于是下命令强制执行;然此种命令之不行如旧,于是又下一道判决强制执行;可是这个判决又未被服从,于是又继之以处分,百此处分之不行依旧,如此等等。这就是本来应该使法令生效的环节如何一个接一个地变成单纯意愿的无聊过程。

  国家的健全在战争动荡时期比在和平时期更能表现出来,因为在战争时期会出现一切个体与整体相联系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取决于国家能够向它们提出多少要求,它们出于自愿为国家所做的事情能用到多大程度。

  在与法兰西共和国的战争中,德国自己已经看到它不复成为一个国家,看到它的政治情况无论在战争本身中还是在和平中,其内部已变成什么样子,这种和平虽然结束了战争,但其明显的结果是:损失了一些美丽的国土和几百万居民,债务的重担压在南边比在北边压得更重,它使战祸进一步延续到和平时期;除了征服者以及同时来的异国法令和风纪的统治外,许多国家都丧失了它们的最高的善,都不成为自己的国家。

  德国已经丧失了这种最高的善,“它不复成为一个国家”。它的合乎宪法的无法律的限制状态,它之缺乏一切有力的中央集权,它的“无政府状态”和“无财政状态”,都应归罪于它迄今的宪法。复兴德意志帝国的首要条件,在于军力上和财力上都有一个合乎宪法的集权。

  黑格尔这篇关于德国宪法的论文,其目标首先在于使德国人在意识上有一个进步。他想使一般人清楚地意识到德意志帝国当前是个什么样了,已经变成什么样子,因为正确认识我们的过去和现在,正确认识我们现在有什么和我们是如何,正确认识我们已经阅历到的东西,乃是一个新的美好时代所必不可少的开端。黑格尔后来说过:“这篇论文所包含的思想,其所以公开发表,并没有别的目的与作用,无非是想促进对现实的了解,使人深入这篇文章的实际论述和尚可接受的言辞之中,得到较为冷静的见解。”

  1801年冬季,黑格尔协助谢林创办《哲学评论》杂志。在刊物上发表他们的共同的哲学观点,痛斥所谓“非哲学观点”。

  早在1798年柯达在莱比锡就曾委托谢林办杂志。“狂飙运动”的瞬息变化,哲学思潮频繁更选,耶拿,魏玛宗教文学思想斗争曲折多变,谢林这时以其自然哲学风头正健,就接受了委托,拉上黑格尔开始创办《哲学评论》杂志。

  黑格尔当时名不见经传,以至进耶拿大学,有的人随意就能给他设上障碍刁难,后来知道他的,也不过当他是谢林学派的逻辑教师。据说,杂志问世后,雅可比通知布特维克说是克彭告诉他,有一种新杂志刚出第一期,是谢林和一位什么黑格尔先生编的。我还不知道此人是谁,不知道的人固然不知道,学校里倒有人知道他们这一批斯瓦比帮。不知道他们后生可畏,于是有老教授祖科头夫看他,叫他“这位先生”,后来才改口为“图宾根的硕士先生”。

  《哲学评论》杂志实系同人刊物,全部文章均为黑格尔和谢林所写,但是都不著名。有的文章彼此修改过,有的文章后来难分彼此。从1802年1月到1803年5月的近一年半的时间出版了两卷六期,每期印1000册。整个编务,黑格尔几乎全力以赴,谢林则逐渐脱离以至撒手不管。

  康德的理性批判发表之后,20年过去了。谢林和黑格尔于1801年创办《哲学评论》杂志,目的是为他们的新哲学开辟道路。

  康德著作所产生的强有力的,无与伦比的鼓舞使精神受到最广泛的激动,这种鼓舞特别提高了哲学兴趣,唤醒了真正的和自以为是的哲学爱好与才能,在群众中兴起了哲学研究和哲学体系,传播了哲学的种子。

  在伟大的诗人掌握了语言之后,诗就变成了廉价品了。“只要你能用一种适合你的创作和思想的有修养的语言作诗,你就以为你是诗人吗?”在伟大的思想家提高了理智的教化之后,思想观念就变成了廉价品了;现在很多人都在从事思想方面的事务,他们同哲学家的关系和诗作者同诗人的关系是一样的。当哲学作品在书市上竞卖和初次喝价时,足以令人担忧的是,如果没有给读者指出这哲学货色究竟有无价值,并从而教读者学会分辩黄金和黄色云母,那么,读者就会陷入混乱和错误。而这种指教就是哲学批判的使命。因此,黑格尔以《论哲学批判的本质》一文开始他的杂志活动。

  由于谈论哲学已成为时髦,在群众中出现了一些半哲学作品和完全非哲学作品;由于谈论哲学轻而易举,每个业余爱好者都似乎是一个真正的哲学家,因此,只要每个有优秀哲学才能的人能按照自己的个性完成哲学的理论时,人们就觉得当代的德国可以与希腊的哲学状况相比。但是,繁多和多样性并不等于硕果丰实,天才的创造性不同于冒充为创造性的特殊性。

  “这种创造性倾向和追求自己的形式与体系的各种努力汇合在一起,这并不表示出现了希腊哲学园地里各种活生生和形态自由生长的景象,而是产生了许多可恶的痛苦景象,这些恶徒则是永远同浅薄联系在一起,或则是抓住一个又一个,崇拜一切,然后又相继加以摈弃。”在这种崇拜一切又摈弃一切的“恶徒”里面,我们所特别注意的是莱因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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