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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6月12日上午,艾森豪威尔从多尔彻斯特由泰德将军陪同,经过圣保罗大教堂附近的废墟和瓦砾,来到留下轰炸痕迹的市政厅。艾森豪威尔从戴着假发的伦敦市长手中接受了宝剑。接着艾森豪威尔发表演说。他说,给他这样崇高的荣誉,使他忧喜交加,“因为任何受到欢呼的人永远必须谦虚,这种欢呼是他的同伴用鲜血、他们的朋友们牺牲生命换来的”。他讲到伟大的盟军合作队伍,他坚持认为,他只不过是一个象征,他所得到的奖赏和欢呼属于全体人员,属于那些在反法西斯战场英勇奋战的将士们。

  “我来自美国的中心,我出生于阿比伦一个农民的家庭。”艾森豪威尔说,“阿比伦和伦敦之间,在历史长短和面积大小上虽有差异,但有着共同的渊源。一位伦敦人要为自己的信仰自由、言论自由和行动自由而斗争,一位阿比伦的公民也将这样做。当我想到这些事情时,泰晤士河流域和堪萨斯的农场靠得更近。”

  接着,他又再一次地提到他所领导的盟国远征军的队伍。“单独一个人决不可能赢得胜利。”艾森豪威尔谦逊他说,“即使我有马尔伯勒①的军事才能,所罗门②的智慧,林肯的理解力,但是如果没有千百万英国人和美国人的忠诚、远见和慷慨大度,我还是无能为力的。”艾森豪威尔讲到这里,大厅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暴风雨般的掌声。

  第二天,6月13日,伦敦报纸认为艾森豪威尔的演说与1863年美国总统林肯在葛底斯堡的演说相媲美。他讲完后,丘吉尔把他带到阳台上,向聚集在阳台下面街道上的三万人挥手致意。艾森豪威尔对着要他讲话的人群说:“不知道你们知道不知道,我现在是一个伦敦人。我有权利像你们一样走到人群当中欢呼。”

  继英国之行后,艾森豪威尔接着又应邀到法国、捷克斯洛伐克和其他欧洲国家访问。他走到哪里,”他都是备受欢迎的人物,然而活动的高潮还是在他自己的祖国。6月下旬,他回到美国。美国人民热烈欢迎这位胜利而归的战斗英雄,这位统率百万雄师的远征军总司令。巨大的人群向他欢呼,他发表了许多演说,最重要的一次是在国会两院联席会议上讲的。马歇尔给他一份在国会上宣读的讲稿,艾森豪威尔向马歇尔表示感谢。但是他说,他喜欢不要讲稿,即席发表演说。结果,他的演讲中,尽是些平淡无奇的老生常谈,可是他讲得如此真诚和感情丰富,深深地打动了听众。议员们对艾森豪威尔长时间地鼓掌欢呼,人们说,这是国会历史上最长的一次欢呼。

  从国会出来,艾森豪威尔又在他儿子约翰的陪同下,一道飞往纽约。当他们在飞机上坐好后,文森豪威尔说:“唔,我现在要考虑我到了纽约后要说些什么。”据美国报纸报道,这一天有200万纽约市民在市政厅外听他演讲。他讲的主题是,“我不过是一个完成职责的堪萨斯农家孩子”。《纽约时报》称赞他这篇演说是“杰作”。

  在美国,到处要求他去演说。在庆祝胜利的日子里,美国形成了“艾森豪威尔热”。请柬像潮水般涌来,富豪,知名人士,各种著名团体和历史悠久的大学的校长,朋友,都要求他去发表演说。这些邀请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将军不愿拒绝,但感到很为难。正如他对一位老朋友所说的:“我最怕的是成为饶舌的将军。”他尽可能把演说减少到最低限度,而且除了在伦敦市政厅和在美国国会发表的演说外,他尽量少作准备。他常常谈得恰到好处。

  在阿比伦,在艾森豪威尔的家乡,有两万人在城市公园集会,欢迎“英雄”回到家乡。这个数字是这个小城镇居民人数的四倍。不少人是远途跋涉从西部草原上来的。艾森豪威尔对乡亲们说:“我有幸,也可以说不幸,在这个世界上,我到过很远的地方,但是这座市镇始终在我的心中,在我的记忆中。”他像谈家常一样向听众们介绍了两军对阵的情况,介绍了战士们的英雄事迹。大家听起来很新鲜。

  艾森豪威尔的专车,在堪萨斯大学的所在地曼哈顿作了长时间停留。将军的弟弟米尔顿·艾森豪威尔是这所大学的校长。哥俩在站台上相见,这里聚集着一大群学生和当地居民。学生们热情洋溢地向将军致敬。其中有一人对德怀特说:“在欧洲您可以当总司令,但是在这里,你只是米尔顿的兄长。”

  德怀特·艾森豪威尔高兴地放声大笑起来,现在他知道确实在家里了,在无拘无束的堪萨斯人中间了。

  艾森豪威尔在美国的活动非常成功,无论他是在国会的正式演说,还是在国会的委员会作证,或者向街上的人群发表即兴讲话,或者只是坐着敞篷车,像职业拳击家一样挥舞着手和张口大笑,都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6月18日,他在华盛顿下飞机后的第一句话“啊,天呀,回到老家多好”,第二天成了首都报纸的头条新闻。在华盛顿,阿瑟·伯恩斯博士,华盛顿大学的一位经济学家,注视着艾森豪威尔坐着敞篷车驶过去,他转身对他的妻子说,“这完全是个天生当总统的人。”因此,庆祝胜利使已经广为流传的艾森豪威尔要当总统的议论更加有声有色。

  在战争期间,艾森豪威尔对这样的建议“嗤之以鼻”,或者“轻蔑地一笑置之”。1943年10月,他的朋友乔治·艾伦给他寄来一些关于此事的剪报,并附上一张条子,问道:“你对当总统候选人有些什么想法?”艾森豪威尔拿起一支铅笔,在艾伦的条子下面潦草地写道:“胡扯!为什么不让一名战士安心地去执行命令?我对‘候选人’这个词非常反感——我不是而且将来也不是总统候选人。”战后,他还是一样持否定态度。

  当杜鲁门说他将支持艾森豪威尔竞选1948年总统时,艾森豪威尔笑了,回答说:“总统先生,我不知道谁将是你的竞选对手,但不是我!”这些话讲得很有意思,同时也表明了艾森豪威尔非常精明。他知道,不管杜鲁门在1945年说些什么,杜鲁门自己将是1948年的总统候选人。与此同时,休斯敦萨姆堡的一位老朋友来信说,他和在圣安东尼奥的其他人“准备并很想组织一个‘艾森豪威尔竞选总统俱乐部’”。艾森豪威尔回信说,这个建议使他感到不胜荣幸,“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要尽我所能地强调,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参加政治活动更使我感到厌恶。我相信,我的朋友中没有人会使我处于甚至需要我去否认有政治野心的地位”。

  虽然艾森豪威尔这次凯旋大受欢迎,但他的妻子玛咪却感到十分失望。

  因为她不得不让她的丈夫和公众见面。当她在华盛顿机场见到他时,她只能在艾森豪威尔被簇拥着去五角大楼前,稍为吻了一下和拥抱了一下她久别的丈夫。以后八天中,他总是在公众面前露面,最后,在6月25日,艾森豪威尔、玛咪、约翰和玛咪的双亲一起去白硫磺温泉安静地过了一星期。艾森豪威尔回到德国后,玛咪来信谈到她对这次艾森豪威尔回国感到失望。她承认她“只得靠边站”。文森豪威尔安慰她说:“你只要了解到我爱你,多想念你,这样你就能理解我们在白硫磺温泉过的一个星期多有意思。”他说,由于这次旅行,“我比过去更加厌恶华盛顿。这包含着很多意思!”“我不知道你怎么能在华盛顿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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