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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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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她的上司,自然看过她的资料,稍微有心就知道她住哪里了。 可恶,她现在完全不像平常精明干练的自己,唉,为什么她的旧时梦魇要选在她最忙的时候回来纠缠她,而且还添了新的情节? “我不但知道你住在哪里,我还知道你是独生女,双亲定居在美国,你在美国联邦调查局待了两年后,自愿回台湾服务。”他尔雅一笑,“国家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若要说人才,长官家一门三杰,才是国家的楝梁吧!”她话里没有嘲讽也没有巴结的意味,她只是老实的说出心里话。 谁人不知杜家三兄弟都在警界服务,老大杜渐是侦三队大队长,老二杜维是侦二队组长,老三杜豫是有名的法医,兄弟各擅一方还可相互帮助。 她羡慕有手足的人,身尢独生女,她虽然拥有父母所有的爱,但是也相对减少了许多的乐趣,所以她不懂得该怎么和人相处,因为她从没有尝过兄弟姊妹斗嘴、嘻笑,同心协力的滋味。 她的女同学们总有和姊妹说悄悄话的经验,可是对她而言,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她越来越孤僻,越来越不知道该如何和人相处。 任冰甩甩头,拒绝让寂寞再次涌上心头。 难道她琨在还不够凄惨倒楣吗? 一提起他的家人,杜渐俊美的脸庞上不禁浮起一抹心满意足的笑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兄弟蛇鼠一窝,利用职权帮家人A了多少好处,天知道当年我二弟要进入警察大学时,他还故意不让人知道我是他哥哥,好像让人知道有我这个哥哥有多丢脸似的。” 她想着那情景,眼神不禁变得温柔,唇角噙着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社组长也是警界的菁英,他的能力是大家有日共睹的。” “你也见过他?” “不,我只见过你,你两位弟弟我神交已久,至今还无缘相见。”她是真的觉得遗憾。 杜渐眸子一亮,提议道:“那么你今晚跟我回去吃晚饭吧,我两位弟弟和弟妹都在,他们非常好相处,你一定会喜欢他们的。” 闻言,她的心差点漏跳好几拍。这话怎么这么耳熟?爱情连续剧进行到某一阶段时,男主角就会对女主角说这句话……天哪!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长官,你说错话也弄错镯象了,你这句话应该是对你的女朋友说吧。” 他目光贡视着她说:“我没有女朋友。” 她突然发现自己打心里头笑起来了……天!要死了,她高兴什么啊?他有没有女朋友与她无关。 任冰连忙敛起嘴角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笑纹,努力保持一脸的漠然。 “如何?愿意赏脸到寒舍吃个晚饭吗?” 她摇摇头,“谢谢长官,但我还有事。” 他没有不忱,更没有失望的表情,“这样,那就不勉强你了。” 由于下班时间人车壅塞,他们被堵在路上,杜渐丝毫没有烦躁的表情,依旧是一贯的平静,他靠在椅背上,揿下了车内CD按钮。 办案时精神绷得紧紧的,有时开车还得研究案情,所以任冰也难得有如此优闲时刻,她半靠在真皮座椅上聆听着悠扬的音乐,直到“艾莉的异想世界”里,那声音慵懒中显得轻快的女歌手芳达.夏普唱着抒情、略带淡淡忧伤的“You Belong To Me”时,她陡地怔愣住了。 这首曲子原是Carly Simon在一九七八年所演唱的知名歌曲,曲风带着淡淡的爵士蓝调,有着女人低语轻喟的感叹,在沙哑动人的韵味外,还带着微微的沧桑和某种温柔的渴望。 她在美国也时常听,只是回到台湾的这些年,也许是习惯孤独了吧,再加上公务繁忙,日到家时已没有闲情逸致好好听首歌,细细咀嚼自己的心情,此时听到这首歌,感触份外深刻。 她情不自禁地轻吁了一口气,娆首轻靠在椅背上,车外的烦扰喧嚣,统统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也听芳达.夏普的歌?”她好奇的问。 杜渐微笑的看她一眼,眼底有一丝诧异。“你也是?她的歌声好得没话说,我是上次到美国出差时,雷慕硬塞给我的,谁知一听就上瘾了,我很喜欢她那种自然情懒畅快的爵士风味,并不刻意营造,却浑然天成。” “你也喜欢爵士乐?” “对,我的房间里摆满了两大柜的爵士乐CD,从路易士.阿姆斯壮到纳京高,从艾拉费斯洁拉到罗拉费琪。”他自我调侃,“以后不做警察,还可以改行当摆地摊卖CD的欧吉桑。” 欧吉桑?他? 一个长相酷似“骇客任务”男主角的英俊男人会变成摆地摊卖CD的欧吉桑? 他也太“高估”自己了。 “我真羡慕你。”她突然道。 他奇怪地瞥她一眼,“以你的薪俸,要做到这点应该也不难。” “不,我只是羡慕你有这种闲情逸致。”任冰忍不往低喟,“忙里偷闲也不容易,一样侦办刑事案件,为什么我会有这么深的无力感?” “怎么说?”他温和地问。 她很讶异自已篇什么会冲口而出,她从不独人诉苦的,更别说对方是个谈不上有交情的长官。 也许是这音乐,也许是这气氛,她发琨自己有些话如骨便在喉,不吐不快。 她深吸了一日气,涩涩道:“谋杀,血腥,残酷,毫无人忱……所有你能想像的人性可悲可怕的一面,在执法的时候统统可以窥见,我在美国联邦调查局的那两年,几乎精神崩溃,会回台湾也是我父母亲的要求。既然不能够放弃警务工作,那么至少到一个淳朴点,安全点的地方做事,而且有什么地方比自己的家乡更好,更不容易受到种族和性别。” 杜渐深深凝视着她,她美丽白蜇的瓜子脸透着坚毅与一丝疲惫,他心知肚明,尽管在台湾没有种族歧视的困扰,但是性别歧视方面…… 他苦笑一声,还是和理想日标差距甚远吧。 有些同事总把女檠当作花瓶,虽然这种人不多,但一日逼上了还是令人气愤。 他是不是也曾无意中做过这种事?杜渐暗忖着。 “你怎么会选择投身警务工作?”以她美丽的外表和聪慧,做任何工作想必都能如鱼得水,可是她却选择警务工作,他除了敬佩之外,还有着许多的好奇。 老天,他这样该不至于也有性别歧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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