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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喂,你是谁?"

  "……"

  对方一直不吭声,只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喘息声。

  他有些烦躁和恼怒,大声喊道:"你他妈到底搞什么鬼?再不吭声老子挂电话了。"

  突然,一个女人熟悉的声音幽幽地传来:"老弟,你还好吧?"

  "你……你……你是……戴玉?"

  "真够兄弟,还没忘记姐姐啊!嘿嘿、嘿嘿!"这笑声音像来自一个幽冥的国度,带着让人感觉不寒而栗的冰凉。

  "不--你不是!"郭台亮拿着电话的手开始发抖,他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故作镇定地说,"戴玉两年前就死了。"

  "嘿嘿,你以为我还是人吗?"

  "什么?你……你到底是谁?"郭台亮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终于恐惧地吼了出来,"你想干什么?"

  "我好孤独,姐姐上来接你们陪陪我。嘿嘿……嘿嘿……"声音阴森冰冷。

  "狗日的,别装神弄鬼了,老子跟你没完……"郭台亮也许只能通过骂人来壮胆了。

  声音戛然而止。郭台亮又"喂喂"了几声,可对方已经收了线,听筒内一阵嘟嘟声显得有些空洞。

  他目光呆滞地盯着听筒,绝望地瘫在地上。

  我该怎么办呢?"她"究竟来找我做什么呢?是带我走吗?我会死吗?郭台亮轻轻地问自己,像掉了魂似的。出了这种可怕的事,自然让他坐卧不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心悸不已。

  他马上拨通程东的电话,过了很久,才听见对方懒洋洋地喂了一声。

  "程……程哥,还……还没睡吗?"他呼吸急促,嘴巴紧张得有些不听使唤了。

  "干吗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程东被吵醒,不客气地回应道。

  "我……我刚才接到戴玉的电话了。"

  "什么?你小子半夜没撞鬼吧?"对方似乎有些不相信。

  "是真的……的确是戴玉的声音,我拿人头担保。"

  "你小子是不是不吃错药了?"程东笑道,"估计是哪个家伙在故意戏弄你,你要是相信的话就上当了。前几天张旭不是收到过一个什么无头木偶吗?"

  "可张旭已经失踪快两天了。"

  "那小子玩性大,不知又去哪花天酒地了,再说他玩失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就别疑神疑鬼了,我要睡觉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可是程哥,我很怕!"

  "你一个大老爷就这么点儿出息?好了,不说了,拜拜!"程东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郭台亮哭丧着脸,无奈地把手机装进口袋。

  也许是太过紧张,他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双腿正在颤抖,以致每迈出一步,都是相当的困难。他边喝着啤酒,边踉踉跄跄地摸到门边,此刻,他只希望自己尽快躲进屋子,钻进被窝,把心里莫名的恐惧一并甩开。

  无意间,他又瞥到一团黑色的东西蜷缩在门边,顿时吓得哆嗦了一下。

  喵!一声诡异的猫叫传了过来。

  那只黑猫眼布满蛊惑,带着邪气,冷冷瞪着月光,像是附上了魔鬼之目。

  "滚,连你这畜生都来吓我了。"郭台亮怒气横生,胳膊一伸将手中的啤酒易拉罐砸了过去。只听那黑猫低声嘶叫着,声音夹杂着缕缕恨意,令人不寒而栗。

  黑猫跃向走廊的另一头,消失在拐角处。郭台亮仍然惊魂不定,容不得多加思索,慌忙掏出钥匙打开门。

  门咯咯吱吱地打开了。

  一股刺鼻的味道迎面扑来,他紧紧地捂住自己的鼻子。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他睁大了眼睛,惊愕地发现在客厅的中央,正立着一个人……

  郭台亮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了,他想喊,喉咙却紧张得不听使唤了,只能颤抖着憋出一个字:"谁?"

  对方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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