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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情歌的旋律不再

  Solo estoy, solo estoy

  我是孤独的

  Once again with my shadows I roam

  再次伴着我的影子上路

  Donde voy, donde voy

  我要去的地方,我要去的地方

  All alone as the day I was born

  正如我孤单一人来到这个世界

  Solo estoy, solo estoy

  我是孤独的

  Still alone with my shadows I roam

  再次伴着我的影子上路

  好像有些巧合,她常常在飞机上听到这首歌。三年前的那天是这样,今天,还是这样。

  只不过,那一次她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舷窗外的阳光,也一直温暖地照耀。可是今天呢?今天回应她的,只有窗外无穷无尽的黑暗,和透明的玻璃窗上映出的她有些红肿的眼睛。

  是的,她喝醉了。

  是的,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是的,从此之后,她依然只能与自己的影子一同漫游,游到那不知今夕何夕的方向……

  她想起那只痛恨地砸在墙上的手。

  指节被磨破,掌心被刺痛,鲜红的血滴在白色的地毯上,就像是开出了一朵朵美丽的蔷薇花……她很想低下头去,很想伸出手,捧住他那只受了伤的手……可是,不能了,三年前就已经不能了,更何况,现在……

  非默,你一定在怨恨我吧。

  非默,你一定在讨厌我吧。

  非默,你一定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可恶的女人吧。

  那样就好了。

  只要你讨厌我、怨恨我,只要你能把那些伤全部忘记,那么,这一切,我都愿意承担。是我的错,不该把你拖进这混乱的局面,是我的错,不该把不属于你的伤,都强加给你……

  那么,就从今天开始怨恨我吧。

  把我当成最坏最坏的女人,再也不要……原谅我。

  清辰咬住自己的嘴唇,没有血色的唇瓣被白色的贝齿折磨着。

  她已经倦了,累了,忘记了。

  从此之后,他们不会再见面了吧,又或者,只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

  身边的关心,低低地哼了一声,在座椅上翻了个身。

  清辰帮她盖好毯子,再沉沉地倚回自己的座椅。

  其实,在这一趟旅行中,受了伤的人又岂止她一个呢?只是,她以为自己会变得轻松,以为在和他吐露了那些心事之后,一切都会变得和三年前逃离时一样。

  可是,为什么心会变得更沉重,沉重得就仿佛舷窗外,那没有一丝光亮的天空?

  有些疲倦得想要合起面前小桌上的电脑,原本想说服自己在枯燥的行程中,再整理一部分数据,但那些繁杂的数据,像是缠在她心底的一团乱麻,怎么也无法理清。

  她按下按钮,想要关机。

  在刹那间,想起了在登机前,她在候机大厅时收到的电子邮件。

  清辰:

  现在,你也许已经坐在飞机上了。这一个星期来,辛苦了你和关心。本应我与你们同去,但因为别的案子,实在无法脱身。只是在这样沉沉的夜里,放下手中的工作,看着窗外的夜空,却突然……

  有些想念。

  呵,你会不会笑我酸?想念什么?我也不知道。

  只是想念,想念在那夜空中飞过的机翼,想念在那个孤独的夜里静静沉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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