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瞿秋白 > 瞿秋白文集① | 上页 下页
共产主义之人间化(5)


  小结

  第十次全俄共产党大会于三月八日开会到十六日闭会。这是俄苏维埃共和国历史上的一重要时期。上述各问题已大致可以从侧面看出现时俄国政治经济外交上的现状。他们大政方针的方面和手段的变更,都有实际生活做他们的背景,请读者留意,现在记者再把上述各问题统叙一叙作一个结束。

  一,职工联合会问题 职工联合会问题交委员会后,即从多数议决,列宁派完全胜利。议决案中最主要的一句就是:“第十次大会议决案只规定实行职工联合会职务方法,而绝对不变更职工联合会职务的意义,仍以前的原案;第九次大会及第五次职工联合会大会之陈案。”大意见第二节列宁派意见。全俄最高国民经济苏维埃各机关和职工联合会并行工作,双方全体参议经济计划以及其他会议。——以实行职工联合会参预经济管理之条文。然而仍旧不使职工联合会立刻变成国家机关,第十次大会认为有碍“职工联合会为共产主义”之职务。党与会之关系须谨慎联络,放任无党工人开会演说,而借此用缓和的手段拨入共产主义,职工联合会另组织机关监督国家经济机关。

  这议决案公布了几天之后,三月十五日就举行所谓“职工联合会星期”,宣传解释这种意义于无党工人。共产党的办事,凡遇有吃紧的事情,就举行一种“星期制”,论星期做工作,——太平宣传,统计,或调查等事,征发党员于指定的几星期中赶办。例如“农业星期”,“种植星期”等。职工联合会议案既经委员会完全议决而且已交付“星期会”正式实行。四月二日人民委员苏维埃又出令称劳动部的劳动分配管理权于职工联合会,工资制定权及劳动职务之规定权亦完全移归职工联合会,这一问题在形式上已完全解决,并且已经由政府机关重承共产党大会议决案公布法令。这制度的实行,本是早有预备的——据共产党议决案——不过以前因在军事状态之中,不免偏重集权,现在却可以实行了。

  二,课税法问题 内乱及波兰战争的时候,军事吃紧,四围封锁,不得不尽取农民的余粮,禁止私自卖买。因此农民不满意,城市居民也很困苦。课税法的急于公布,明明是一大让步,而共产党则声言,这一政策亦与职工联合会职务之实行案相同,同是军事状态解除之后的发展生产——向社会主义进行的政策。就实际政治上说,这些辩论都可以不管,实际上确是救济经济状态的唯一办法。三月二十八日中央执行委员会又公布一个命令,指定某某几省的粮食、蒭草,纳税所余准许自由买卖,交易工业品。农民并得享用水陆交通道路运输粮食入城市。又一命令,将原定全国(除乌克拉及土耳其斯坦)一九二〇年——一九二一年度所当征收之四万二千三百万铺德[84]粮食改为二万四千万铺德的税。这是照平均收获年成暂时预计的。在最近期间人民委员苏维埃还要公布一表,各省区土地的肥瘠规定课税量。然而农民现在还不大相信,生怕仍旧要尽没收,共产党正在努力宣传呢。

  这几个法令公布之后,莫斯科市面上顿显一种活气,面包、果品、鸡子等各种货物市场上都可以买卖。城市居民稍有货币或各种什物的已经可以换得到食物——比以前容易得多了。全国经济状况稍为发展些。这确是列宁的远见。然而农民所要的工业品,一时还不能从外国运来,如得也有限。没有钱的,没有什物的人依旧是苦。最近又出三个命令,准工人加工工作,所制物品,以定量分配各工人,使他们可以换取不足的食粮。——这是一方面,关于这三命令,记者因其关于工人运动及消费协社的地方很有研究的价值,当另做一篇通信。第二方面呢,共产党实行课税法,原是希望农民多种田地增加农业的出产,而现时农民对于这一办法的感想究竟如何,还不可知。且看今年秋季的收获调查如何,才能知道这一政策的成败。——亦即是改造小经济制度第一步的成败关头。

  三,民族问题 民族的复杂是俄国历史上的事实,而于实行共产主义上障碍非常之大,据他们的计划,原于各民族经济改造上及宣传共产主义上,有预定的办法的。亦是因为军事状态之中无暇及此,反生出许多弊病。这次大政方针的改变,当有相当的成效。记者曾遇见一嘉耳美克(Ealnik)小共和国的代表,据他说,那里文化程度很低,大半是游牧人民,共产党去后,仅仅均分牲口而已——那里本没有土地的私产。而学校教育上,却已可以完全用本地的言语文字,比俄皇时代自由得多。

  四,外交问题 租借地办法已经完全决定,共产党希望是暂由政府和资本主义各国妥协,利用外资,发展工业。然而世界大势能否如共产党之愿,还是一个大疑问。现在有两方面的消息,一方面波兰条约签字,英俄通商条约订定。波罗的海封锁已经解除。意大利亦和俄国开始订约,甚至于日本都有和苏维埃俄国通商的消息。一方面,美国对俄政策突然变更,德国不但不肯通商,还极力反对别国和俄国订约。战争虽已停止,和约虽渐渐成功,而由军事状态过渡至订约关系,中间的经过还非常复杂,请看下回分解吧!

  五,党务问题 共产党在俄国既握政治上的实权,一切国务上政治经济生产事业的责任,完全一肩担负。而且同时工作比非共产党加多,反对党现在俄国固然是绝无立足的余地的。然而一切“赤色星期六”、“星期制”等,共产党参预工作的非常努力。此外星期日共产党人又有自愿工作的制度,比如外交委员会东方司司长杨松(Yason),记者也曾听见他星期日去扫雪。他们这样的努力热心,当然足以使人佩服,反对党虽然恨他们的残酷(不准反对党自由行动),却也不能动他们的分毫。然而呢,中央集权制度的弊害,军事状态解除之后,完全暴露。非党员不必说,就是党员中十分之八九不能十分明了政府的政策,“为什么要如此吃苦出力?”“为什么自由商业应当暂时禁止?”“为什么农民应当暂时以所余食粮完全交纳于政府?”

  这些疑问一时不能了解,人民就一时不能安心。共产主义,不能完全实现于现在的俄国,人民便不容易明白政府的政策。共产党的组织太狭,人民大多数心上不明白,因而不表同情。共产党的组织太宽,就不能个个党员是良好分子。这是自然的现象。所以现时最切要的,是在于振兴工业达到大企业制度,庶几可以证明共产主义,共产制度的可能,并且表明这一制度的利益。既要努力增加生产力,就要使全体人民都心服情愿的去做事。要使人民心服情愿的做事,就非得使他们明白了解政府的过渡办法之不得已。俄国人民程度本来低,以前共产主义的运动实在并未十分成熟。因此,物质上的救济,课税法之实行,职工联合会的职务之规则,暂和资本主义国家妥协通商,订租借地,种种办法之外,共产党的组织、政策、宣传运动等亦有改变方针之必要——这是精神上的救济。所以第十次大会的议决案说“工人的民主主义”,务使党员人人受共产主义的教育,练习管理,……等等,无非是要使大家明白了解,以增加实行共产主义之能力,于这最困难的“场合”(Case)之中,第十次大会闭会时就有一通告,通告全体党员,大意说,第十次大会,当由军事时代过渡于和平时代之际,其新政策的意义最主要的就在于往“群众间去”。第十次大会闭会后共产党到各处去组织“无党农工大会”。莫斯科城内已开过好几次——这是俄国共产党的一新时代,和以前俄国知识阶级“往民间去”的呼声前后相辉映呵。

  六,第三国际会 第三国际会的组织到第二次大会之后已经渐渐的紧密,各国的社会党,凡表同情于共产主义的也都渐渐加入。现在他们不愁加入的党会少,而反防止滥充会员,破坏他们的信条。原来他们的宗旨是绝不妥协的。社会运动本有三种:(一)政党,(二)职工联合会,(三)协作社。现在他们在政党方面,差不多欧美各国实在的左派社会党都已联合。他们的目光又移到世界的职工联合会了。(上节记者已经叙过)所以第十次大会闭会数日,第三国际会召集第三次大会的通告就公布出来了。所预定最主要的议案就是“赤色的国际职工联合会的组织”,和“排斥亚摩史脱坦(Amsterdan[85],荷兰旧都)的黄色的国际职工联合会”(右派的)。其余还有世界革命问题,东方问题等等。协作社运动的国际组织,还没有正式提及,然而现在此地报纸上已有许多提议,提倡赤色的协作社国际运动。这种趋势,单就俄国一方面看来,可见他们希望世界革命的心非常之切,亦足见各国左党运动虽然日盛,而右党及中央党的搅扰,阻滞全世界俄国式革命的速度,很有影响于俄共产党。——俄现在不能和资本主义国家处于战事之中,唯一的希望在于世界革命。所以他们一转而向职工联合会运动。

  这第十次大会中最重要的六个问题,都有结论了。而总的结论,是所谓“由军事时代过渡于和平时代”。这是过渡之中,政策上当然的变化。军事问题,因大会中讨论时禁止旁听,严守秘密,不能知道他们的详情。据公布的议决案上,大意说:现在虽然已经没有战事,所有军队当改成“民军制”(Milition),平时解除武装,紧急时召集,然而军事行动是以国际关系及农民工人关系而定的。兹议决暂时只在无产阶级的巩固的地方(莫斯科、彼得城、乌拉尔)实行,其余暂时且仍旧。工人在法定年龄宜教令其退伍。共产党员仍须多多加入军队,政治教育(共产主义教育)及军事训练加倍努力。这样看来,本非弃甲归田与民休息的政策,乃是暂时持兵不动罢了。虽然要注全力于生产,也还是为时势所不许。

  记者这篇《共产主义之人间化》所根据之材料虽有限,而于俄国现政治可以得一个大概的概念。可惜记者俄文程度太浅,到此不过两个多月,见闻不能十分广,所集材料却是纸上的居多,自己觉得很不满意,还求读者原谅。

  俄罗斯东方式而西方的国民性和马克思急激的彻底的预言式的学说混合起来而形成现时的政治状态。有两句俄国俗话足以证明俄国的国民性:说是俄国是“一切可能”的地方;你不用思索你只相信罢了。原来俄罗斯民族本较西欧各民族多含些东方性。比如沿街小便,戏院里吸烟室里的烟灰火柴满地,约人常常失信,这还都是小节。下级官吏的作弊受贿,尤其是俄皇时代遗传下的成绩中最著的一点。而且俄国人富于宗教性,信仰非常之坚,要做一件事,非达到目的不可。他们总说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前三年谁亦不相信劳农政府能支持到如今,军饷军力不足,居然能和波兰开战,克复台尼金、蓝格尔”。所以他们只顾达到目的,不管手段的善恶好坏。这是普通说的。共产党的政策,也有时利用这些优点或弱点。而他们现在所大声疾呼要辟除的官僚主义,亦未始不由于国民性里的病根。

  至政治上的困难,还有历史上经济上的远因。而政治上利用之处却亦在此。原本俄国居民百分之八十余是农人,农民更有一种特别的心理,最初私有财产的观念很薄,父亲死后,儿子平均分耕遗田,没有长子袭产的制度,后来十八世纪末年,才以法律公布,所以非用法律不可的原故,就是因为他们守旧性非常之深,不知道夺遗产,宁可让田地荒芜的原故。等这法律效力实现之后,他们仍本他们的守旧性。只知道既分给我我就守着,我要吃多少就种多少,为什么要为国家多种,种着仍旧是政府拿去的呢。所以劳农政府的政策始终不能满他们的意。这是一层。再则呢,俄国农民是最会附和的。村庄里一个人说“我们这样办”,大家哄然一声就跟着走,群众运动是非常之容易起的。农民的心理很有趋于无政府的倾向,他们并不要俄皇,亦不要现政府,另要一个东西,总之不惹他们的就是好的。而一方面很有合群的组织力,每一乡村里自由开会,日夜不虚,听说在打仗的时候,他们还是歌唱跳舞。知识有限的很。对于文明的都市生活领略的很少。这种奇特的国民性不是很有力量而且很可用的么?

  农民人数多,工人就少,知识浅,农业并不十分发达,再加军事状态中更受摧残,工业的发达程度很幼稚的。欧战前俄国工业就很有限。据莫斯科一铁路工人说,他们同伙在革命之前都没有知道莫斯科有什么铁路工人联合会。工人的程度也是很浅的。前商业委员会代理委员长列若乏(Legeua)[86]和我们说:“革命后连年战争把一点很可怜的实业差不多全毁了。用到军事上去,现在急于振兴工业,不但械器技师要请教外国,连工厂里用的电灯都到国外去买。而无工业即无社会主义,所以不得不和资本国商量……。”

  这样看来:农民多,工人少,真正的无产阶级少;农业都是小经济单位,工业发达非常之困难;农民工人知识及觉悟的程度浅而又浅,真正离共产主义的前途,远而又远。然而共产党既执政权,非实行共产主义不可。于是俄国的现政治就到“如此”的地步,记者且总说几句,以当结束:

  马克思学说,社会改造的程序是:(一)世界的社会革命,(二)无产阶级独裁制,(三)建设全世界统一的大经济单位,然后全世界统行大生产的制度,化全世界人类为无产阶级,再组织一无国界无阶级自由平等共产的社会。俄国革命后,别国革命还迟迟未到,军事状态之中无产阶级独裁制更加必要。然而俄国真正的无产阶级很少很少,程度又浅,再加以许多复杂不同的民族,变化程度经济发展的程度参差不齐,实行共产主义不是非常之困难么?于是不得已,事实上只能由“主张无产阶级独裁制者”来执行独裁制。俄罗斯现在的事实上以政治制度有三种机关,(一)苏维埃——包括农民在内。(二)共产党——党员。(三)职工联合会——都市工人。共产党居中,上以指导苏维埃政府的一切行政和政策,下以率领指挥工人的职工联合会,参预管理经济,使受共产主义的训练,而一方面谨慎小心,到农民间去宣传。一切政治上经济上的权力尽行揽入共产党的手里。共产党人的办事热心努力,其中有能力有觉悟的领袖,那种忠于所事的态度,真可佩服,甚至于因避“共产党的特权”的嫌疑,而“减餐加工”。即下级人员,滥竽充数或且营私舞弊的却也不少。如真能一直象现在这样,政权保持在最有知识有觉悟而热心的领袖手里,还不失为一种贤人政治。

  第十次大会的新政策:(一)一方面对农民让步,改食粮均配法为物产课税法,开放自由商业以安慰农民,增加他们从事生产的兴味,一方面极力求与外国通商,想以外资来发展工业,制成大企业的生产制度。——这是物质方面的。(二)缓和上下的感情,减少集权的程度,实行民主主义于工人之间,作为一种教授共产主义,宣传理论,提起他们参预管理政务的兴味之政策。——这是精神方面的。

  对内政既抱定这两方面并进的政策,不过只能算暂时过渡的办法,最好还要得各国无产阶级的援助,才能充分的取正轨的办法,所以又一方面由第三国际会联络各国左翼社会党,联络各国职工联合会鼓吹“赤色的运动”——以促起世界的革命。

  至于组织方面,国内共产党组织,因鉴于党员的不纯正,宁可尽努力于增进党员的知识觉悟,而不敢再滥收党员。国际的第三国际会严定入会资格以防“向右的危险”。缓进,急进,妥协,彻底,面面俱要做到。在俄罗斯这样一个国家里要实行共产主义,真是伟大而且艰巨的“工程”呵!全国经济计划,要会统计;农业及农村制度,要用宛转曲折的过渡办法去改造;工业及工人组织要有相当的预定规程,要利用国外的资本家;现时的经济组织,一半要加控制,一半要暂时保存。食粮的分配,需要品的供给,一面允农工自相交换,自由小贸易,一面仍保存中央集权;支配工人的协作社,严重监督,而同时又要与农民以相当的自由。民族问题,要有研究,分出等第,拟对付的办法。对外政策,政府和党务机关要双方并进。组织问题及党纲问题还要格外谨慎,对内对外努力的宣传。

  凡此种种都是实际生活上所受的教训。——人间化的程度愈深,愈见得共产主义实行之可施,而亦愈见得实行时的难有把握。共产党及共产主义的成败就只两个标准:(一)人才的多寡及才能学识的是否够用,——这一层呢,俄国近代文化上斯拉夫派和西欧派激战多时,现在共产党是尊重科学而代表西欧派的,既是得胜,只看他们应用科学的本领如何。照现状而论大体的计划政策确实不差,而一般的文化程度还差得太远,何况他们确是一种贤人政治,所谓“最先进的无产阶级指导群众”,所以这一层更加要紧。

  (二)世界经济现状(俄国亦包括在内)能否提起各国的无产阶级革命,——这一层呢,关系俄共产党政府非常之重要,因为即使执政权及办事的人员都十分有觉悟,热心,有知识,如其不得世界革命的帮助,现政府即使能维持,而于共产主义上,意义有限得很。工业因此进步得一定很慢,而真正的社会主义制度之实现亦随之而慢,何况单靠利用国外资本家及国内农工人民的努力很困难而且靠不住呢,所以只有世界革命有些较大的帮助,而世界革命究竟什么时候能实现,只有世界经济现状做他的背景,这是要细细的研究的。

  据嘉美纳夫的意见,差不多世界经济状况逼得各国不得不和俄国通商(据最近消息竟有说法国商人都要求和俄国通商的),俄国既得国外的资给,生产发达,就可以反而帮助别国的革命。然而究竟能否如愿,请全世界的人研究研究。何况究竟别国先革命而后来援助俄国,抑或别国等得俄国的帮助而后革命,如别国革命后,破坏而生产力亦低落,不能十分出力援助,或简直破坏到极点绝对不能援助,又将如何呢?世界经济诚然是有革命的危机,各国左派的社会运动诚然是日盛一日,然而恐怕不象他们共产党所料之速;且甚即如所料,所发生的现象还要繁复得多,恐另有别种的变化呢。这一问题非常之重要而且有趣,我们且拭目以待罢。

  总之,实际生活上的教训——人间化——是不能不领教。共产主义从此不能仍旧是社会主义丛书里一个目录了。世界及社会实际状况的研究之洽切适用与否及“民间去运动”之成熟与否,是社会改造过程第一步所必当注意的,这一层中国人亦应当用一用心,俄国革命史是一部很好的参考书呵。

  一九二一年四月十五日 莫斯科

  原载一九二一年六月二十二日至九月二十三日《晨报》

  署名:瞿秋白

  注释

  [1]史达林,今译斯大林。

  [2]捷克斯拉夫,今译捷克斯洛伐克。

  [3]乔治亚,今译格鲁吉亚。

  [4]利德维人,今译立陶宛人。

  [5]乌克拉人,今译乌克兰人。

  [6]沃新德人,今译沃舍梯人。

  [7]亚索哈人,今译阿布哈兹人。

  [8]霍尔瓦人,今译克罗地亚人。

  [9]白史纳人,今译波斯利亚人。

  [10]布加利亚,今译保加利亚。

  [11]吉尔及兹亚,今译吉尔吉斯。

  [12]布史利亚,今译巴什基亚。

  [13]哥尔奏民族,俄文原名горец,今译山民。包括巴尔卡尔人、卡尔梅克人、卡列利亚人、阿瓦利亚人、达尔根人、卡集·库穆赫人、库林人等七个部族。

  [14]达亥斯坦民族,今译达格斯坦人。包括马里人、楚瓦什人、沃加克人、伏尔加流域的日耳曼人、布里亚特人、雅库特人等五个部族。

  [15]亚裁白裳,今译阿塞拜疆。

  [16]土耳其斯坦,今译土尔克斯坦。

  [17]昂格斯,今译恩格斯。

  [18]郭空共和国,今译浩罕共和国。

  [19]都尔克,今译突厥。

  [20]乌兹白克民族,今译乌兹别克民族。

  [21]土尔克孟民族,今译土库曼民族。

  [22]塔齐克民族,今译塔吉克民族。

  [23]伯沃慈鞑靼民族,今译伏尔加河流域鞑靼人。

  [24]克莱摩鞑靼民族,今译克里米亚鞑靼人。

  [25]蒲哈尔民族,今译布哈拉民族。

  [26]黑汶民族,今译希瓦民族。

  [27]采臻民族,今译彻岑民族。

  [28]嘉布尔亭民族,今译卡巴尔达民族。

  [29]采尔凯史民族,今译捷列克民族。

  [30]印古斯民族,今译英谷什民族。

  [31]嘉腊察民族,今译卡拉恰也夫民族。

  [32]布尔加尔民族,今译巴尔卡尔民族。

  [33]嘉尔美克民族,今译卡尔梅克民族。

  [34]嘉莱尔民族,今译卡列利亚民族。

  [35]亚瓦尔民族,今译阿瓦里亚民族。

  [36]达尔肯民族,今译达尔根民族。

  [37]嘉裁苦摩民族,今译卡集·库穆赫民族。

  [38]口陵民族,今译库林民族。

  [39]苦美民族,今译库梅克民族。

  [40]马丽民族,今译马里民族。

  [41]处瓦斯民族,今译楚瓦什克民族。

  [42]沃恰克民族,今译沃加克民族。

  [43]伯沃慈德意志民族,今译伏尔加河流域日耳曼人。

  [44]蒲略德民族,今译布里亚特民族。

  [45]雅共德民族,今译雅库特民族。

  [46]列笃民族、埃史笃民族,今分别译作立陶宛民族、爱沙尼亚民族。

  [47]兰格尔,见本书第152页注⑥。

  [48]蒲利德,今译布利特(一八九一——一九六七),美国外交家。一九一八至一九一九年是美国参加巴黎和会代表团的随员,一九一九年被美国总统威尔逊和英国首相劳合·乔治派往苏俄执行特别使命。一九三三年美苏建交,他为美国首任驻苏大使。

  [49]哥察克,见本书第104页注⑦。

  [50]台尼金,今译邓尼金(一八七二——一九四七)。原为沙俄将军,十月革命后成为南俄白卫军的总司令,进行武装叛乱。一九二〇年三月,因所部被红军歼灭,逃亡国外。

  [51]一九二〇年四月二十五日,波兰军队和乌克兰白卫军头目佩特留拉相勾结,发动对乌克兰的进犯,一度占领基辅。八月红军击退敌军并进逼华沙。同年十月十二日,苏俄与波兰在里加议和,一九二一年三月十八日正式签订和约。波兰战争即指这次战争。

  [52]黎嘉,今译里加,苏联拉脱维亚首都。

  [53]哈丁,今译哈定(一八六五——一九二三),美国共和党人。一九二一至一九二三年任美国总统。

  [54]嘉美纳夫,今译加米涅夫(一八八三——一九三六)。曾任俄共(布)中央委员。十月革命后任莫斯科苏维埃主席、人民委员会副主席、俄共(布)中央政治局委员。被控参与组织托洛茨基—季诺维也夫反党联盟,后以叛国罪被处死。

  [55]上西利西亚,今译上西里西亚。在欧洲中部和奥德河上游地区。

  [56]谢美诺夫,见本书第96页注②。

  [57]克拉沁,今译克拉辛(一八七〇——一九二六)。苏联外交家,工程师。俄共(布)中央委员。一九一八年参加同德国缔结经济协定的谈判,一九二〇年任苏联驻伦敦贸易代表团团长,一九二一至二三年为驻伦敦全权代表,参加了热那亚会议和海牙会议。

  [58]克龙史泰,今译喀琅施塔得。由于协约国的封锁和国内战争造成的破坏,苏俄工农业生产急剧下降,粮食、燃料严重不足,以致一九二〇年在彼得格勒工厂和许多农村发生骚乱。这一连串的骚乱,导致彼得格勒附近喀琅施塔得的水兵于一九二一年二月二十三日哗变,直到同年三月十七日变乱始被平定。

  [59]鲁意乔治,今译劳合·乔治(一八六三——一九四五)。一九一六至二二年的英国首相。十月革命后,他是武装干涉和封锁苏维埃俄国的鼓吹者和组织者之一。

  [60]班嘉侯,今译彭加勒(一八六〇——一九三四)。一九一三至二〇年任法国总统。十月革命后是武装干涉苏俄的策划者之一。

  [61]托马史,今译托马斯(一八七四——一九四九)。英国工会活动家和工党领袖之一。一九二〇至二四年任阿姆斯特丹工会国际主席,主张同资产阶级实行阶级合作。多次出任英国内阁大臣。

  [62]诺琴,今译诺根(一八七八——一九二四)。一九一七年俄国二月革命后曾任莫斯科工人代表苏维埃副主席和主席。一九一八年以后担任苏维埃经济部门的领导工作。

  [63]房德列浦,今译范德利普,美国资本家。

  [64]拉德维,今译拉脱维亚。

  [65]埃史笃尼亚,今译爱沙尼亚。

  [66]指一九二一年一月二十日北京《晨报》第六版“俄国特派员通信”栏所载《赤塔国务总理克腊史诺思赤夸夫之谈话》一文,署名澹庐。

  [67]史略浦尼夸夫,今译施略普尼柯夫(一八八五——一九三七)。十月革命后在人民委员会中任劳动人民委员,后领导工商业人民委员部。一九二〇至二二年是“工人反对派”首领。一九三三年清党时被开除出党。

  [68]杜洛斯基,今译托洛茨基(一八七九——一九四〇)。十月革命后曾任外交人民委员、陆海军人民委员、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等职,多次对抗列宁关于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路线。后被控为托洛茨基—季诺维也夫反党联盟首领,于一九二七年被开除出党,一九二九年被驱逐出境。

  [69]只诺维叶夫,今译季诺维也夫(一八八三——一九三六)。十月革命后,曾任列宁格勒苏维埃主席,俄共(布)中央政治局委员,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主席。后被控为托洛茨基—季诺维也夫反党联盟的首领之一,以叛国罪被处决。

  [70]高禄,今译高卢。

  [71]克拉斯,今译克拉尔。法国社会党中派,曾任《人民报》编辑。

  [72]留维,今译勒维,德国社会民主党人,在德国共产党内采取右倾立场,后被开除出共产党。

  [73]都尔,今译图尔,法国中西部城市。

  [74]塞腊蒂(一八七二——一九二六),意大利工人运动活动家,意大利社会党中派的领导人。一九二四年带领社会党内的“第三国际派”加入意大利共产党。

  [75]都腊蒂,今译屠拉梯(一八五七——一九三二)。意大利工人运动活动家,意大利社会党右翼的领导人,主张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实行阶级合作。一九二二年意大利社会党分裂,他成为改良主义的统一社会党的首领。

  [76]马尔托夫(一八七三——一九二三),孟什维克领袖之一,曾参加筹办和编辑《火星报》,十月革命后反对苏维埃政权,一九二〇年流亡德国,是第二半国际的组织者之一。

  [77]布加利亚,今译保加利亚。

  [78]史刚狄纳维,今译斯堪的那维亚。

  [79]葛丽摩,今译格里姆(一八八一——一九五八)。瑞士社会民主党首领之一,维也纳(第二半)国际的组织者之一。

  [80]龙葛(一八七六——一九三八),今译龙格,法国社会党和第二国际的领袖之一,马克思的外孙。一九二一年起是维也纳(第二半)国际执行委员会委员。

  [81]莱柏德尔(一八七四——?),法国人,曾任社会党机关刊物《社会主义运动》编辑。

  [82]克伦次基,见本书第119页注⑦。

  [83]斯巴达团,今译斯巴达克同盟,德国左派社会民主党人的革命组织,主要领导人有卡尔·李卜克内西、卢森堡等。一九一八年十二月,他们领导建立了德国共产党。一九一九年一月五日,德国共产党在柏林发动起义(即文中所说“一月革命”),至十五日起义被镇压,李卜克内西和卢森堡遇害。

  [84]铺德,今译普特。

  [85]亚摩史脱坦,今译阿姆斯特丹,荷兰首都。

  [86]列若乏,今译列扎瓦(一八七〇——一九三七)。十月革命后曾任苏俄中央消费合作总社主席、对外贸易人民委员部副人民委员等职。

  (1)俄共(布)第十次代表大会于一九二一年三月在莫斯科举行。列宁就政治工作、以实物税代替余粮收集、党的统一、工会问题等做了报告,斯大林及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等就民族、外交、第三国际等问题作了报告,会议就这些问题进行了讨论。瞿秋白根据会议的文件及其他材料写了这篇通讯在《晨报》连载。


虚阁网(Xuges.com)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