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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六


  高屏發現了諸葛寬的神情變化,嫣然笑道:「大哥,你……你好像觸動靈機,胸有成竹?」

  諸葛寬向高屏投過一瞥頗表嘉許的眼神,點了點頭,微笑說道:「屏妹猜得不錯,但我的所謂『靈機』卻是由你的一語而起!」

  高屏愕然笑道:「大哥莫打啞謎,我的那句話兒,竟功勞不小地,作了你觸機靈媒?」

  諸葛寬道:「就是一個『病』字,屏妹那句說我『有病在身』之語,位我覺得大哥在這個『病』字之上,作點文章,和邵一狂勾心鬥角!」

  吳寧含笑問道:「老弟是要裝病?」

  諸葛寬頷首答道:「我身上所帶的,不是『病』,是『傷』,而這種因與『七煞冰嫗』華老妖婆,互相狠搏,過耗真力的所受『內傷』,正是邵一狂目睹深知之事,故而若在此事以上,用點心機,或許不會引起邵一狂的太多疑慮!」

  高屏嬌笑叫道:「大哥說得有理,你是否打算偽裝傷發病倒,引誘邵一狂現身來攻!」

  諸葛寬搖頭笑道:「就這樣裝病不行,必須做作得相當真實,邵一狂才會上當!」

  高屏問道:「怎樣才是『真實』?大哥有無腹案?」

  諸葛寬揚眉笑道:「我雖想出了一種方法,但其中細則,尚要與老人家、屏妹等,計議計議!」

  說完,遂把心中所思,以極低語音,向吳寧、高屏說了一遍。

  吳寧、高屏聽完,果然有所建議,為諸葛寬所定妙計,修正了若干細微之處!

  計議停妥,三人又復靜止行功,返虛入渾,神與天會!

  ***

  一宵過後,雨意早消,是個萬里無雲的晴冬天氣。

  三人相視一笑,率馬出廟,上騎飛馳而去。

  這一路之間,諸葛寬、高屏暨吳寧三人,雖然談笑從容,但卻把所練內功修為,全貫注在耳目之上!

  所謂「貫注耳目」,也就是細心凝神地,聽察有無敵蹤,暗綴左右?

  漸漸,路徑又險峻起來,入了萬山聳峙之間,尚幸那匹大宛馬和兩匹紫騮駒,均屬上佳良驥,還可以付?

  忽然,諸葛寬在一片斜坡之側,勒馬停蹄,向高屏皺眉叫道:「屏妹,我怎麼覺得心中忐忑不定,頭腦也昏沉沉地,不太舒服?」

  高屏憂形於色地,秀眉深蹙叫道:「大哥,你與『七煞冰嫗』華老婆婆的那場狠拚,內傷太重,本來幾乎業已魂遊墟墓,幸虧上官超兄,醫術絕世,指下回春,保住一條性命,但上官兄不是一再叮囑,說你在百日之內,切戒妄用真力,若令舊創復發,連他也無策可施了麼?」

  諸葛寬含笑說道:「屏妹還要提這些過眼雲煙的往事則甚?」

  高屏以一種關切神色,目注諸葛寬,緩緩說道:「我便因生恐大哥跋涉勞累,才買馬代步,以節體力,誰知你不單一路振轡狂馳,跑得太快,昨夜並彈指凝勁,殺那三條毒蛇,今天遂告心跳頭昏,像大哥這樣不知輕重,真令人擔心憂急……」

  說至「擔心憂急」之際,眼圈一紅,神情幽怨地,竟似盈盈欲泣?

  諸葛寬微笑叫道:「屏妹莫要生氣,我不再縱轡狂弛,彼待且緩緩前行就是。」

  說完,一領韁繩,僅待策動跨下那匹全身雪白的大宛名馬!

  高屏噘著小嘴,忽然飄身下騎,並疾伸纖手,拉住諸葛寬馬匹韁繩,向他白了一眼,佯嗔說道:「大哥,你已感覺頭昏心跳,還想趕路,莫非想作死麼?」

  諸葛寬失笑說道:「屏妹怎麼發脾氣了?你是否喜歡此處風光甚美,想要歇息歇息?」

  高屏小嘴一披,揚眉答道:「我才不要歇息,要歇息的是你,彼此又無急事,何必馬不停蹄地,整日僕僕風塵?萬一你這條『琴劍游龍』,變成了琴摧劍折的『短命游龍』,卻教我在『白鳳』獨孤姊姊、『赤鳳』秦姊姊的面前,怎麼交代?」

  諸葛寬苦笑一聲,皺眉說道:「屏妹今天,真夠厲害,不單把我教訓一頓,並又咒起我來?但我若變成『短命游龍』,你不也……」

  吳寧在一旁聽得「哈哈」大笑地,接口叫道:「好了,好了,諸葛老弟和高姑娘別鬥口了,此處面水傍山,景色不俗,我們就在此略進飲食,休息上個把時辰再走!」

  語音一落,飄身縱下「紫騮駒」,坐在小溪岸傍的一姿平石之上,取出酒葫蘆來,便自飲了幾口!

  諸葛寬聽得吳寧這樣說法,只好下了那匹大宛名馬,在小溪之旁,負手蹀踱。

  高屏見諸葛寬神色之間,似乎不大高興,遂婷婷走過,嬌笑叫道:「大哥,你把臉兒拉得這長則甚?是不是生我氣了!」

  諸葛寬目光一抬,見了高屏那種滿臉賠笑的溫婉神情,不禁好生憐愛地,失笑答道:「屏妹說那裏話來,我們是何等關係?屏妹更對我是一番關切情意,我怎會不知好歹地,對你生氣?」

  高屏挽著諸葛寬的手兒,緣溪緩步,忽然目光一注,手指溪中,揚眉叫道:「大哥快看,那是什麼魚兒,頗不小呢!」

  諸葛寬含笑答道:「那是鯽魚,約莫有半斤上下!」

  高屏「哎呀」一聲,蹙眉嘆道:「可惜,可惜,我最愛吃鯽魚,眼前若有釣鉤釣竿,真想弄它幾條,嚐嚐鮮,開開胃呢!」

  吳寧收起酒葫蘆來,目注高屏道:「高姑娘想吃魚?我來想想辦法!」

  高屏搖頭笑道:「老人家莫說大話,你雖是制蛇專家,我卻不信你對於魚兒,也有甚麼特別辦法?」

  吳寧走過向溪中一看,揚眉說道:「我有辦法,但卻非和諸葛老弟,互相合作不可!」

  諸葛寬目光微瞥高屏,向吳寧含笑問道:「老人家,我還有點用麼?在屏妹眼中,我彷彿業已成為毫無用處的廢物了呢?」

  吳寧笑道:「我要老弟在溪邊彈曲琴兒,這總應該是不甚費力的輕輕鬆鬆之事!」

  高屏詫道:「老人家要我諸葛大哥,彈琴則甚?」

  吳寧微笑說道:「音樂之力,不僅感人極深,若是技巧精湛,並可及於萬物,故而我要諸葛老弟,以琴音召魚,使水中那些大大小小的鯽魚,全都聚在一起!」

  高屏妙目流波地,看著諸葛寬,嬌笑問道:「大哥,你能辦得到麼?」

  諸葛寬軒眉答道:「是否準能辦得到,我不敢狂妄斷言,但卻可以盡力而為,試上一試!」

  說完,果然褪卻琴囊,取出高屏送給他的那具七弦琴來,端坐凝神,彈了一曲!

  琴音初起之際,除了怡神悅耳之外,並無甚奇?

  但漸漸只見諸葛寬面前那條平靜溪水之上,不斷有波紋漾起。

  這波紋漾起之故,不僅是由於有大群魚兒,集合攏來,並有幾條魚兒,從水底游上,接蝶波面所致。

  吳寧大喜叫道:「對了,老弟的美妙琴音,果然把溪中鯽魚,完全聚在一起,我來弄它幾條,使高姑娘大快朵頤!」

  高屏問道:「老人家怎麼弄法?你是打算用暗器來還是用手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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