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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奇在这洞太圆,圆得令人不信出于天生,经似人工,故意整凿!

  上官觉走到洞边,先行嗅了一嗅,想辨识一下洞中有无奇毒蛇虫所特具的腥恶气息?

  鼻中阙无所闻,他又取块小石向洞中丢下,想探知此洞深浅?

  怪了!……

  他所投下一块比人拳略小的山石,居然毫无回声。

  换句话说,这壁顶圆形小洞,居然深不见底,纵或有底,最低限度,也在百丈以上,洞底应系柔软之物,否则,以上官觉的耳力之聪,决不会听不见丝毫回响声息!

  上官觉连投三石,石石如此,心中不禁暗叹造化之奇!

  同时,也觉得余长醒把会见地点,约在“九松台”,果然别有用意,因这“九松台”的峰腹,既然中空,可能隐藏有某种古怪?

  反正余长醒等,暨马必昌等,均尚未来,上官觉便暂时不回“九松台”,就壁顶对这神秘小洞,细作观察。

  所谓观察,包括了用耳,用目,用鼻三者。

  连投三石,毫无回声,用耳已乏效力。

  用目看时,则洞中黯黑,根本毫无所睹。

  以鼻细嗅,洞中无腥无香,表现了既无恶毒蛇虫,也无罕世灵药。

  那么这个洞穴究竟是个极具神秘意味小洞?抑或只是个平凡深洞而已?

  耳、目、鼻三种官感失效,仅凭心脑推测,上官觉无法获得结论。

  可惜,那小洞的洞口太小,纵然炼有再好的“缩骨神功”,也无法缩小头骨,钻进洞去。否则,上官觉在好奇之心大动之下,定会钻进洞去,看个清楚?……

  在壁顶徘徊了一段时光,峰脚下闪动人影。

  虽然,距离甚远,又有林石草树遮掩,人影只见一闪便逝,看不清楚,但上官觉业已知是马必昌、鲍伯刚二人赶到。

  于是,他也离开壁顶,回到“九松台”上。

  十六七丈高的削壁,上时虽要大展轻功,下时却极为简单,只消双手拑壁,缓缓滑落十来丈后,把手一松,便飘坠“九松台”上。

  落足不久,人影掠空,马必昌与鲍伯刚,双双赶到。

  上官觉笑道:“鲍老人家与马兄,替‘血娘娘’独孤美,把后事办完了么?”

  鲍伯刚点头答道:“仓促之间,无法觅得上等棺木,只好略为委屈这位‘血娘娘’,但我们只是暂殓,未加掩埋,将来是否把遗骨迎返‘昆仑’,且留待她两个女儿决定。”

  上官觉点头道:“对,对,老人家的这种处理方式极对……”

  这时,马必昌正眺览周围景色,并含笑自语道:“这‘九松台’的景色,有点怪异,九松东列,一壁刺天……”

  话方至此,突听“咕咚”一声!

  原来上官觉刚说到“……这种处理方式极对”之际,便“咕咚”栽倒,仿佛晕了过去?

  马必昌大惊道:“上官兄,你……你是怎样了!”

  上官觉双眼紧闭,脸色如纸,哪里还能开口答话?

  鲍伯刚替他一诊脉息,并喂了他两粒护心灵丹,双眉深蹙说道:“又是中毒,我真不知道上官老弟单人在此,毒从何来?……”

  马必昌因独孤美已遭劫数,生恐上官觉再步后尘,遂细心为他再加诊察后,苦笑一声说道:“这种毒力,甚为奇异,暂时虽还致不了命,但我们也无对症药物,加以袪解,却是怎好?”

  鲍伯刚道:“不管怎样,我们总该先查出上官老弟的中毒因由,他身上有伤无伤?”

  马必昌摇头道:“身上未见伤痕,何况上官兄若曾与人在此争斗,或是中了暗算,必会言明,刚才他怎么丝毫不提,好像个没事人呢?”

  马必昌虽然已加注意,但于发话之际,又对上官觉全身上下,仔细再作观察!

  忽然,马必昌一扬双眉,向鲍伯刚叫道:“鲍老人家,我发现蹊跷之处了……”

  鲍伯刚道:“甚么蹊跷?”

  马必昌指着上官觉一双莹白手掌道:“上官兄全身上下,未见中有暗器,或任何伤损,但两只手掌,却微泛绿色,似乎颇不寻常?老人家见多识广,可看得出这是中了何种毒物的现象么?”

  鲍伯刚略一寻思,目注马必昌,轩眉说道:“马老弟,因你正俯身为上官老弟检视全身,不妨顺便看看,他所着银色长衫的后背部位,是不是也有同样绿色?”

  马必昌如言一看之下,扬眉失惊叫道:“老人家果然高明,这是怎么回事?”

  鲍伯刚目光闪动,向外看了一眼,手指那片高达十六七丈的峭壁说道:“马老弟,你的目力,必然比我锐利,你且看看,这片峭壁之间的苔藓色泽,是否与上官老弟手上的绿色相似?”

  马必昌仔细一看,点了点头说道:“老人家说得丝毫不错,这样一看,上官兄在我们来前,曾经离开过‘九松台’,并施展绝顶轻功,纵上峭壁顶端,然后再双手拑壁,徐徐滑下!”

  鲍伯刚道:“马老弟说得对,可以作如此判断!”

  “上官兄好端端地,纵身登壁作甚?他如今身中奇毒,是否在壁顶受了甚么暗算?”

  鲍伯刚也自苦笑一声,目注马必昌,摇头说道:“马老弟,你这两项疑问,我都无法答覆,但答案或许可以在壁顶找到。”

  马必昌剑眉挑处,真气一提,人便纵向壁顶,半空中并含笑说道:“这事容易求证,晚辈且上到壁顶看看。”

  说话之间,人登壁顶目光扫视,仔细观察?

  结果,马必昌也觉壁顶只有那小圆洞可疑,遂走到崖边,低头向站在“九松台”上的鲍伯刚叫道:“鲍老人家,你且上来看看,这里有桩情况,相当奇怪!”

  鲍伯刚如言腾身,也展轻功,纵登峭壁。

  到了壁顶,马必昌手指那圆形小洞,向鲍伯刚说道:“鲍老人家请看,这个洞穴,圆得太以齐整,无疑必出于人工雕凿,但不知凿上这么一个小洞,有何用处?”

  鲍伯刚道:“是否蛇虫所居……”

  一语才出,马必昌便自连连摇头说道:“不是,不是,我已仔细嗅过,小洞之中,决无任何腥臭气息!”

  鲍伯刚“哦”了一声,双眉微扬问道:“这洞儿有多深呢?”

  马必昌笑道:“这却不知,我们不妨来试上一试!”

  说完,也和上官觉一样,取块山石,投入洞内。

  动作一样,所得结果,自也一样,听不见石块落地的丝毫回声。

  马必昌大感意外地,“哎呀”一声道:“想不到竟会有这种奇异情况,把我先前诊断,全推翻了!”

  鲍伯刚一时之间未明其意地,向马必昌注目问道:“老弟此话怎讲?”

  马必昌答道:“此洞既深不见底,则其中纵然藏有恶毒蛇虫,也未必能嗅出它们的腥臭气息,岂非把我先前之语,全部推翻了么?”

  话完,见鲍伯刚双眉深锁,不禁讶声问道:“老人家是在想些什么?莫非有特殊发现,高明见解?……”

  鲍伯刚道:“我是在想,洞不见底,峰心中空,余长醒又偏偏约在此地相会,足见这座山峰确实颇有怪异之处!”

  马必昌道:“可惜这洞口太小,连施展‘缩骨神功’,也难入内,否则倒可一探究竟?……”

  语音至此略顿,目注鲍伯刚,又复说道:“这壁顶小洞,看来虽甚神秘,也和上官觉兄身中奇毒之事,似乎无甚关系,不知老人家有何高明看法?”

  鲍伯刚沉吟片刻后,目闪神光,轩眉答道:“我根据所见情况,有两种看法,第一种是峰腹中空,必藏古怪,可能另有门户,这小洞用处,多半只在通风,但门户所在,却一时难查,或许与‘九松台’有些关连……”

  马必昌听得表示同意地,点头说道:“有理,有理,老人家的第二种看法,又是什么呢?”

  鲍伯刚道:“第二种看法是关于上官老弟的中毒原因,从他手上暨背上淡绿色泽看来,似乎与拊壁下降有关,因根据我江湖经验,深山大泽的苔藓草树,往往都具有奇毒,不可轻易触碰!”

  马必昌再度同意地,向鲍伯刚颔首说道:“老人家的确高明,多半一语中的,因为此处毫无人踪,上官觉兄定是在偶一不慎之下,中了自然毒素!”

  鲍伯刚苦笑一声,双眉又皱说道:“纵然猜对事实,又有何用?我们对于上官老弟所中毒力,无法祛解,只能为他护心延时,倘若余长醒与那位精擅华扁妙技的濮阳先生,无法及时赶来,却着实令人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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