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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余长醒的语声,立从壁中响起答道:“我与濮阳高老弟,是在一间酒库之中,身外尽被各形各色的罕世美酒围绕,真所谓‘此间乐,不思蜀’了!”

  说完,又是一阵充分表现愉悦的哈哈大笑!

  马必昌皱眉道:“余兄,你……你喝醉了?……”

  余长醒怪叫一声道:“胡说,‘风尘醉鬼’可以千杯不醉,江湖中谁不知道我平素还有点颓懒糊涂,但酒一入喉,精神便来,饮得越多,头脑便越是清楚!”

  马必昌苦笑道:“小弟如今是与黄山大侠鲍老人家,暨上官觉兄在此,余兄是否要我们退往西南五十里外的‘九松台’上等你?”

  余长醒道:“正是,正是,你们快去,我再喝点酒,办件事儿就来,大家不见不散!”

  马必昌道:“还有……”

  余长醒根本不容他往下再说,便接口叫道:“不管还有甚么问题,我老醉鬼均可一力担待,你们快走,再不走就误了我的事了!”

  马必昌也知余长醒饮酒越多,头脑越是清醒,既然听出语出自愿,并非受人挟制,自然只好如他所言,免得弄乱了这位“风尘醉鬼”的全盘计划。

  他双眉深蹙,才一点头,那名“天地帮”中弟子,便退入石壁,门户重又封死!

  上官觉忍不住地,向马必昌发话问道:“马兄,我们就这样走?不硬闯么?”

  “硬闯何益?可能还会坏事,上官兄难道未听出余长醒的语气笑声完全出自自然,决没有半点牵强,或人胁迫意味!”

  话完,转面向鲍伯刚问道:“鲍老人家,你的感觉怎样?是否与……”

  鲍伯刚接口道:“我的感觉,与马老弟完全相同,也觉得还是遵照余长醒兄之意为妥,免得弄乱他相当神秘的所谓计划!”

  马必昌剑眉锁处,苦笑一声,摇头说道:“关于余长醒与濮阳高兄在‘九幽别府’之事,既经他自称无妨,我们当然可遵照余兄吩咐,但冷玄冰姑娘却为何不在此间,突然失去踪迹了呢?”

  鲍伯刚道:“这事有点奇怪,但冷姑娘功力既高,人也聪明绝顶,应该不会出甚差错……”

  语音略顿,想了一想,目注马必昌,鲍伯刚道:“这样好了,上官老弟请先去‘九松台’,一面等待余长醒,濮阳高二位,一面看看他为何约在该地相会?是否‘九松台’上还有甚么特殊情况?”

  上官觉诧道:“我一人去么?鲍老人家与马兄却作甚么?”

  鲍伯刚道:“我知马老弟要设法为‘血娘娘’独孤美,找口棺木,料理身后之事,免得一派宗师,暴尸小庙,将来对她两个女儿,才好有点交代……同时,并在‘财神庙’中,留下表记,好使冷玄冰姑娘万一赶回,可以按照表记,前往‘九松台’相会……”

  上官觉道:“那我也留下相助,岂不是好……”

  鲍伯刚笑道:“寻棺埋骨之事,哪里需要多少人手为助?故而我才请上官老弟,先去‘九松台’,察看察看余长醒兄指定我们在该处等他,是否另有深意?好在我和马老弟最多于一两个时辰以后,必将赶往,上官老弟就先偏劳了吧!”

  上官觉既听鲍伯刚如此说法,只有点头应诺,向马必昌抱拳为别,独自向西南走去。

  ***

  鲍伯刚与马必昌为“血娘娘”独孤美营葬之事,因过程平淡,不必多提,故事跟随变化较多,奇峰又起的上官觉身上发展。

  上官觉昔日谱儿太大,闯游江湖时,一呼百诺,随身带有笔墨纸砚四名俊童,以及熟知地理,富于膂力的雄健酒仆,故而本身武功虽高,经验却并不太足!

  尤其对于这左近地势,不单不熟,并还可以说是相当陌生!

  他只听说“九松台”在西南方五十里外,信步走去,至于所谓“九松台”,究竟是处镇集?抑或是座山峰?都告茫然不晓……

  等到上官觉自己觉得在不快不慢的脚步下,业已走了数十里时,他脑中方幻现了这项问题,就是所谓“九松台”,究竟是个甚么所在?

  不知道,只有问。

  上官觉一直问到第九人上,才问出前面一片大山中,有座山峰的近顶之处,植得九株古松,九松间的一片平坦石地便叫“九松台”。

  既已知路,脚下稍一加快,自是转眼便到!

  所谓到达,只是到达那座山峰之下,要等攀援到了近峰顶处,才算到了“九松台”。

  上官觉举头一望,只见这座山峰,高约百数十丈,但山路崎岖,十分陡削,寻常人若想上到峰顶,还必须费上一番气力,不由心中暗忖:“鲍伯刚老人家所说有理,‘风尘醉客’余长醒必然别有用意,否则何必要约在此相会?……”

  “但这‘九松台’的其他价值何在,是产甚灵药?有甚异人?或是有甚值得争取的珍奇宝物?……”

  料来,决不会出这三者之外,但上官觉却无法这三者之内,作一断定。

  思忖之间,登峰已有七八十丈高下。

  上官觉毫不疏忽,始终暗提真气,防范万一突变,或是有人暗袭?

  这种顾虑,似属多余,一路行来,除了路径陡削以外,竟然安顺已极!

  再有十来丈,便达峰顶,眼前果然出现一片广约十来丈的稍为平坦地。

  石地,果植有九株古松,或斜或盘,或偃或卧,无不形态绝美,年代也最少均在百数十年以上。

  但这九株古怪,并非散种于石地四周,而是完全种在东面边缘之上,故而令人看来有点奇怪!

  上官觉再复细看环境,除了东面崖边,种植九株古松外,便是西面一片削壁,其他空荡之地,则别无所有。

  那片削壁,则是一削如砥地,矗立十六七丈,其上便是此峰绝顶,也宛如鹤立鸡群地,远远高出左右群峰之上。

  上官觉看完环境,首先觉得一无山洞,二无建屋,此处不似藏有异人?

  至于灵药异宝方面,则因无资料,无法按图索骥,也不便胡乱挖掘,只有静等余长醒、濮阳高到来,再问清何以指定到此处相会之故?

  上官觉独自无聊,又不知濮阳高、余长醒、鲍伯刚、马必昌等四人,何时才会赶来,遂想找件事儿,消遣消遣。

  他真气微提,一式“长箭穿云”,便自拔空而起了三丈六七。

  然后,两掌凝劲下按,右脚一踹左膝,以轻功绝艺“海鹤钻云”,接连三次施展,又升起了六七丈高下。

  等到去势一尽,身形再斜扑,在峭壁间点足借力,续往上纵。

  这样一来,上官觉便轻轻易易地,登上了峭壁绝顶。

  到了绝顶,天风荡胸,令人精神一爽!

  上官觉先向外纵目,再俯瞰十六丈以下的“九松台”,均未发现任何异状?

  但这削壁顶端,倒有件东西,惹他注目。

  那是一个径才数寸的圆形小洞。

  山上有洞,何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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