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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在下听……听不懂你的话。”

  “你懂的。赵罡登岸接斗,你却抢出迎击灰袍人,以那颇有名气的酒雨抢攻,其实际是阻止赵罡向灰袍人出手,却没料到赵罡仍将那人击倒了,那家伙是红砂掌孙世权,他可是你的朋友么?”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知道本姑娘在说些什么。鬼面山灵的爪牙,任何一人皆比你高明,而你却毛发未损,神气得很。玉狐的媚香也失了效,她本来该被杀,可是仅被擒走,而你却漠不相关,毫无救应的表示,爪牙们退走了,可是你居然敢追,这岂不可怪?你追什么?”

  “你……”

  “我要你说出你们的阴谋。”

  酒痴沉不住气了,向后退。

  雾中花冷笑一声道:“你没有任何机会,除非你自杀。”

  “这些事与你无关。”酒痴心虚地说。

  “你要不要尝尝分筋错骨的滋味?”

  “这……”

  “说!”

  虬须大汉出现在身后,怪笑道:“我来伺候他,保证他快活。”

  酒痴大骇,惊叫道:“我说,我……说……”

  “本姑娘在听。”

  “我们在侦查一个叫……啊……”

  惨叫声摇曳,人向前扭曲着栽倒。

  虬须大汉一声怒吼,猛扑不远处的货堆。

  一个黑影飞射而出,奔向江畔,踊身向水里跳。

  虬须大汉追之不及,大吼一声,一记劈空掌吐出。跃起的黑影下降的冲势突又向前飞,像断了线的风筝向水里掉。

  “要活的!”雾中花的叫声传到,但已晚了一步。

  雾中花伸手去拖酒痴,但看到酒壶腰下的匕首柄,便知一切都嫌晚了。

  酒痴尚未断气,突对她猛烈的挣扎,全力大叫道:“为……为了银汉孤……孤……”话未完,头向下一搭,身躯一阵抽搐,气息渐绝。

  雾中花一蹦而起,叫道:“快!我们到无源洞。”

  无源洞距城三里余,附近有十余户人家,洞右不远处的一座石屋中,上首坐着三个年约花甲的人。中间那人尖嘴缩腮,留了山羊胡,有一双冷电四射令人发颤的三角眼,腿旁搁了一根盘龙杖。

  左右,站了八名黑衣人。

  堂下,两名黑衣大汉挟住了玉狐。

  这美丽的风流狐狸,珠泪交流像是带雨梨花,显然吃了不少苦头。

  花甲老人哼了一声,阴森森地问:“既然那些人中没有银汉孤星,你为何跟他们来?”

  “我……我……”玉狐哭泣着叫。

  “说!”

  “起……起初,我怀疑飞虎是银汉孤星,上月与他结交,他却悄然不辞而别,因此跟踪他到夷陵……”

  “既然发觉他不是,为何又跟他回来?”

  “后……后来,又遇上了那个银扇书生与赵罡。”

  “怎样?”

  “相交不久,交情未深,我已搜过他行囊与全身,但一无发现,但我已无法借口退出了。”

  “哼!没用的东西!为了你,鬼面山灵这次损失奇惨,恐怕连他也难逃大劫。你真该死,满以为你已钉上了银汉孤星……”

  “我……我不知前辈在此动手,同时鬼面山灵又不派人登船问信息,消息无法传出,我也不知道山灵是自己人。”

  花甲老人冷笑道:“你们船上我们另派有人,他将消息传出了,说那叫赵罡的人,可能是银汉孤星,使用暗器已出神入化,艺业也深不可测。哼!你们女人就是靠不住,碰上一个小白脸,连魂都迷失了。姑且把她留在此地,看姓赵的来不来救她,快准备好。”

  门外突撞入一个村夫打扮的人,行礼急道:“启禀长上,叫赵罡的人快到了。”

  “快!准备擒人。”花甲老人挥手叫。

  人群四散,堂中只留下一名大汉与玉狐。

  银汉孤星在奔近山麓的小村,劈面碰上一个荷锄的老农夫,趋前行礼道:“老丈请了,在下有事请教。”

  老农夫眯着眼打量他片刻,大声问:“你说什么?老夫耳背,说大声些。”

  他信以为真,大声道:“在下来寻访一个叫雍如晦的老人,请问他住在何处?这里是不是无源洞?”

  老农夫干咳了两声,上气不接下气地仍然大声问:“你要找雍如晦?”

  “是的,请老丈指引,感激不尽。”

  老农夫向远处的石屋一指说:“那座石砌的房屋,就是他的家。”

  “谢谢指引。”

  “他有不少长工,都是些粗野的汉子,你要小心。”

  “小可理会得,谢谢。”

  他辞别老农夫,大踏步向石屋走,先相度四周的形势。四周是山坡,杂树丛生,怪石罗布,看不出异状。但他感到奇怪,老凶魔爪牙成群,小石屋方圆不足两丈,只够住一两个人,那么,爪牙们住在何处?

  救人如救火,顾不了许多,他直趋门前,拍门叫:“开门,姓雍的,你先到家了吧?”

  木门倏然而开,他怔住了。接着,他愤怒如狂。

  小小的厅堂中,只有两个人,一是玉狐,一是黑衣大汉。

  玉狐云鬓散乱,罗襦半解,露出羊脂白玉般高耸坚挺的饱满酥胸,在大汉的抱持下软弱地挣扎。大汉则像攫住猎物的狼,发出兽性的喘息,横暴地替她脱除下裳,将她压在壁角施暴,眼看变成裸人。

  银汉孤星先是一怔,怎么玉狐像是半推半就未加强烈反抗?接着怒火上冲,七窍生烟。

  他一声虎吼,疾冲而入。

  奔过厅中心,大汉突然一声大吼,转身一脚疾飞,将身旁的一张茶几挑飞,向银汉孤星砸去,踊身一跃,跳出小窗一闪不见。

  银汉孤星百忙中闪身躲避茶几,一脚踏在一块方砖上,只觉身向下沉,气血上涌,眼前一黑,向三丈下的黑暗地窟飞坠而下。

  事出意外,他振臂稳住坠势的机会也未抓住,上面已在隆隆大震声中,坑口重新闭上了。

  他向下飞坠,上面娇叫声入耳,原来玉狐也向下掉,一丈见方的陷坑并不宽敞,两人势必跌成一堆。

  坑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的听觉派上了用场,提气轻身飘落地底,向侧略闪听风辨物,伸手接住了沉重下坠的玉狐。

  半裸的玉狐抱住了他,像一条蛇,在他怀中哭了个哀哀欲绝。

  他温柔地将玉狐扶至壁角坐下,低声道:“事已至此,哭也没用。你要安静些,我找路出去。”

  上去并不难,难在如何方能顶开掩住坑口的坑盖。他拔剑掘壁准备,每两尺挖掘一个攀孔,逐孔上升,三丈高的陷坑难不倒他。

  可是,他失望了,坑壁是巨石所砌成,无法挖掘,而且石壁经过打磨,光滑异常,游龙术与壁虎功,皆上不了三丈高的光滑石壁。

  正在他找寻出路时,坑底异香入鼻。

  “毒香!”他大叫,急忙以手掩鼻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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