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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第七章

  雲飄飄真是一個男人?

  「冷玉仙子」丁雲裳一語釋疑說:「他的的確確是個男人,但是,多數時候他卻喜歡以女人的姿態出現,你說你見過他,是不是指的武夷山的那一次?」

  公子錦點頭稱是,對於丁雲裳的凡事料定、未卜先知著實佩服。

  「那就對了。」丁雲裳說:「那一次他是以女人姿態出現的,還有的時候,他喜歡喬裝成一個老人,所以雲貴川藏一帶的武林中朋友,又多盛傳他是一個老人,這就更加添了他的神秘性了。」

  公子錦原已有告辭之意,聽到這裡竟是走不動了,實在是這個人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不由不一探究竟。

  太多的「為什麼?」等待著丁雲裳的解答。

  「你覺得奇怪麼?」丁雲裳說:「其實這個人風度翩翩,雖然年華老大,由於他保養得體,看上去一點也不老──還有一點,這個人天生沒有鬍子,也許就是這個原因,觸發了他常常喜歡去喬扮一個女人的用心──」

  太奇妙了。

  丁雲裳說:「他武功高強,更因為早年隨師練功,出身崆峒、無極二門,這兩派的武功都以高異著稱,難得他質稟過人,年紀輕輕即學兼二家之長,後經他獨立見解,發展出獨樹一幟的『七隨』身法,這門功夫太奇特了,因以奠定了他今日領袖黑道武林的基礎。」

  公子錦道:「太可惜了,其實以他如此高深功力成就,大可行俠仗義,有一番轟轟烈烈作為,又何故自暴自棄,廁身黑道,未免令人不解──」

  丁雲裳微微一笑:「人各有志,每個人的性情想法,以及對人生的抱負都不一樣,你認為行俠仗義,大丈夫當如是,別人的看法並不一定,雲飄飄這個人更不這麼認為。這些年來,我一直在觀察他,他這個人野心極大,行為乖張到了極點,常常做些令別人莫名其妙的事,至於是非好壞,在他那裡可就是一千個說不清楚了。」

  公子錦道:「您這麼說,這個人豈不是不分善惡好歹了?」

  丁雲裳道:「那要看怎麼說了,總之他自有他的一套處世之道,這一點日後你就會體驗到──鐵馬門在武林中雖然夙評不好,卻也不曾有過大惡,這一次的事情,鐵馬門的介入,不問可知他們為的是什麼了。」

  「為什麼?」公子錦問。

  「錢!」丁雲裳冷冷說道:「除了錢,再沒有別的事情吸引得了他。」

  「錢?」公子錦不勝驚訝地道:「什麼錢?難道他也相信外面傳說的那些話?說是有大批寶藏──」

  「難道不是真的?」

  「──」公子錦真的怔住了。

  平心而論,有關這批寶藏的傳說,他還真不知情。蓋因為天南堡行事,極是謹慎,且是各有專司,設非負責承辦,負有任務,誰也不知道,公子錦即使與此有關,在指令未下達之前,仍然是昧於無知。是以聆聽之下,一時無言置答。

  丁雲裳見他模樣,心裡也就明瞭。

  「這也難怪,你們天南堡最喜故作神秘,這件事外面都已傳開,你這當事人竟然還蒙在鼓裡,不過,我想,你也就要知道了──」

  燕子姑娘驚訝地道:「這麼說,這個老怪物這一次一定會出來了。」

  「也不一定──」丁雲裳說:「我知道『神眼木三』已經來了,這個人相當厲害,手狠心毒,雲飄飄對於他是十分器重的,我看這次劫寶的事,多半由他負全責指揮一切。」

  「可是我們這邊的人更多。」燕子姑娘說:「更何況他們已經知道您老人家在這裡,神眼木三他難道敢跟您公然為敵?我看他還沒有這個膽子。」

  丁雲裳冷冷說:「那你是太小看他了。」

  說著她輕輕嘆了口氣道:「我原來是無意插手管這件閒事的,而由於你的介入──使我終不能置身事外,現在再想抽身也已無及,只希望雲飄飄能即時覺悟,懸崖勒馬──要不然──一場火拼之下,可真是不堪設想──」

  燕子姑娘說:「娘,外面曾傳說,雲飄飄一生最忌諱三個人,好像您是其中之一,可是真的?又為了什麼?」

  丁雲裳微微一笑,搖搖頭道:「真不知道這些謠言傳說是怎麼來的。就像剛纔他說的什麼『海內七隱』一樣,讓人無從追溯,漫無邊際──」

  「那麼,為什麼有一次您告訴我說,就是因為您在岳陽,所以鐵馬門的勢力,永遠也不會伸向三湘──嗯!這可是您親口告訴我的!還想賴?」

  燕子姑娘得意的地把這位「義母」看著。她們之間顯得這麼隨和融洽,旁觀的公子錦好生羨煞。

  「你這孩子──」丁雲裳向一旁的公子錦看了一眼,微似臉紅地含笑道:「別聽她胡說,我真要有這麼大的威風就好了──我看天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

  公子錦這才記起,匆匆站起告辭。

  丁雲裳轉向燕子姑娘道:「你就送你公大哥一程吧,記住,不管中途發現了什麼,都不許你惹事,記住了。」

  燕子姑娘笑應了一聲,便與公子錦步出草舍。

  夜風瑟瑟,外面竟然有了點兒寒意,月色下所見清晰,尤其是遠處江水,一瀉如箭,亮如匹練。大地沉寂,萬籟無聲,偶然傳過來幾聲夜犬的低吠,聲如狼嚎,更增加了夜的陰森與神秘。

  二人併肩月下,連燈籠也沒有──卻是燕子姑娘身上的一襲薄緞長帔,在月色裡閃爍有光,襯著她亭亭玉立的身材,真有「仙女」的神采,二人比肩漫步,直似有出塵之感。眼前一片竹影婆娑,公子錦站住抱拳道:「不勞姑娘多送,這就告辭了。」

  燕子姑娘嬌哼一聲,站住道:「你怎麼走?山路不通,只有水路,這麼晚了,你到那裡僱船去?」

  公子錦怔了一怔:「那──」

  「所以你就跟我走。」燕子姑娘近瞧著他道:「以後咱們少不了還要多聯繫,你就別客氣啦。」

  公子錦抱拳說:「那就有僭了,只是又到那裡僱船去?」

  「僱什麼船?咱們自己就有。」

  說時她身子微偏,即閃身竹林。隨即像她義母丁雲裳那般施展出上乘輕功,踩步雲朵樣地快速輕飄,直向江邊行進。

  公子錦亦即施展出師授「陸地飛騰」之術,乃與燕子姑娘同行並進,看似不疾不徐,仍能比肩共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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