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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林寒青道:「在下既已捲入漩渦,勢難獨善其身,到時候盡我之能,和他們一拚就是。」

  白惜香笑道:「明知不是敵手,卻甘願全力一戰,你這份毫勇之氣,雖然可以,但卻是匹夫之勇。」

  林寒青道:「除此以外,在下實是想不出還有良策了!」

  白惜香淡淡一笑,舉步向前行去。

  林寒青抬頭四顧一眼,敢情兩人停身處竟然是烈婦塚旁。

  但見白惜香雙手提著衣裙,放步而奔,極快跑入了林中。

  林寒奇心頭納悶,放步追了上去,道:「你跑什麼?」

  白惜香道:「我們去看看韓老前輩,和那座竹石布成的奇陣,是否還完好無恙?」

  林寒青只覺心中很多事,一齊湧了上來,但見白惜香匆忙神色,不便再多追問,只好緊隨她身後而行。

  這時,太陽已高高昇起,林寒青抬頭一望,不禁為之一呆。

  那座竹陣早已不見,整個的烈婦塚也似是變了樣子。

  原來四周枯木高積,已把那座竹石陣完全蓋住,而且排列的整齊有緒,外面望去,決看不出那堆積的枯木下,還有一竹石陣勢。

  林寒青暗暗估計那堆積的枯木,至少需數千擔之多,那要百人以上,盡一夜急趕,才可完成,何況這四周數里內沒有人家,不知那梅花主人如何能在一夜中,弄來這多的枯木,此人之能,當真是不可輕視。

  但見枯木一陣搖動,兩個黑衣人,並肩走了出來,說道:「兩位請由此門入陣。」

  這兩個黑衣人,也是一般的詭異裝束,全身黑衣、黑巾蒙面。

  林寒青暗暗忖道:「入了枯木之中,豈不是自投羅網?」正在忖思之間,白惜香一哈腰,走了進去,林寒青只好隨她身後而入。

  堆積的枯木下,由木柱架出了一條曲折的小徑,竟不足三尺,僅可容兩個人並肩而行。

  彎轉四五次,步行六七丈,才到了竹石陣邊。

  白惜香突然停了下來,道:「韓老前輩被人點了穴道,你解開他穴道後,帶他入陣,此刻形勢險惡,他們隨時可以放火把咱們活活燒死,切不可輕舉妄動。」

  林寒青目光一轉,只見韓士公倒臥在竹陣外,果是被人點了穴道,當下暗運內力施展推宮過穴手法,推活了韓士公的穴道。

  韓士公長長嘆一口氣,睜開雙眼,呆呆的望著林寒青,良久後,才搖頭說道:「罷了,罷了!老猴兒這一次算是栽到家啦!」

  白惜香道:「老前輩不要焦急,咱們進入陣中再談。」

  韓士公道:「秀菊,素梅兩位姑娘──」

  林寒青吃了一驚道:「她們怎麼了?」

  白惜香道:「她們可是被人擄走了麼?」

  韓士公挺身站了起來,迢:「不錯,她們被兩個紅衣人擄了去,老朽無能,連兩個女娃兒也保護不了。」

  林寒青道:「那兩人留下話麼?」

  白惜香接道:「咱們進入陣中談吧!」

  當先向陣中行去,竹石陣依然如舊,除了上面為枯木覆蓋,不見日光之外,一切都完好無恙。

  這座竹石陣,佔地不下四丈方圓,梅花主人的屬下,竟然能藉繩索之力,一夜間,在四丈方圓的上空,加蓋了一張頂棚,而且堆積的木柴甚厚,擋住了陽光透照不入。

  林寒青四下望一了陣,道:「這加頂的工程不小,如是索繩不堅,斷了一根,咱們縱然不被壓死,亦將身受重傷。」

  韓士公道:「眼下唯一的生存之策,就是你們兩位立刻衝出去。」

  白惜香道:「這些木柴,都是乾枯異常之物,一把火立可成燎原之勢,那梅花主人早已防備了咱們突圍而去,因此把那一條僅有的通路,修築的左右曲轉。」

  韓士公嘆息一聲,接道:「老朽一把年紀了,行將就木,就算被他們放起一把火來燒死,那也是死不足惜,但兩位年紀輕輕的,如若這般坐以待斃,未免是太可惜了。」

  白惜香道:「如是他們存了殺死咱們之心,那也用不著費這樣大事,他所以這般作為,只不過是想嚇嚇咱們罷了!」

  韓士公道:「他為什麼要嚇唬咱們?」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因為,那梅花主人,非常看重咱們,許以勁敵,才這般勞師動眾的對待咱們。」

  談話之間,已然進入了竹石陣的中心。

  白惜香回顧一眼,看布設依舊,緩緩坐下,說道:「她不願咱們捲入今天的是非之中,破壞她的預謀,擄去二婢,和堆積了這許多枯木,無非都是嚇阻咱們。」

  林寒青道:「就昨夜情景而論,他如存了殺害咱們之心,並非是困難之事,用不著多費這些手腳。」

  白惜香道:「昨夜晚,那梅花主人雖然是大獲全勝,咱們兩人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但我料想她過的也很不安!」

  林寒青笑道:「為什麼?」

  白惜香笑道:「很簡單,他初得屬下稟報,把咱們看作勁敵,但見面之後,看咱們不過爾爾,到了她和我約賭,又把咱們估計的很高,卻不料我這繡花枕頭,只能用來嚇人,竟然是從未習過武功,我拔下穴道金針,人就暈迷過去,那時,我雖不知她做些什麼,但料她必然暗中相試於我,發現我真的不會武功,一方面格於她親口許下的納言,一方面亦覺著咱們沒有大用,殺咱們易如反掌,才放了咱們──」

  她輕輕嘆一口氣,笑道:「也許她現在又後悔了。」

  林寒青道:「這個姑娘何以知道?」

  白惜香道:「那梅花主人如若不是感到後悔,她也不會派人監視咱們了。」

  林寒青道:「白姑娘看到了?」

  白惜香笑道:「看到啦,那梅花主人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一時之間,弄不清楚我何以會暈將過去,但她再三試驗之下,又發現我並非裝作,想到在那正中廳堂之上,輸我一招,心中大不服氣,但她究竟有著過人的才能,想到把我們一齊釋放,以查隱密,我初由暈迷之中醒來,神智有些不清。讓你用金針刺我穴道,這隱密已然被他近派在暗中監視的人瞧去了。」

  林寒青長長嘆息一聲,接道:「這個在下應該想到的。」

  白惜香柔婉一笑,道:「你不用自責,有道難得糊塗,被她瞧去了焉知非福。」

  林寒青道:「這個在下又想不明白?」

  韓士公道:「我也越聽越糊塗了。」

  白惜香道:「那梅花主人才智超人,也許是更高過我,也許我想的不對。」

  韓士公道:「咱們對姑娘的料事之能,是早已佩服的五體投地,姑娘不用歉辭。」

  白惜香道:「那梅花主人,自負極高,看到我金針刺入穴中之後,忽然精神,必然會用心推想這原因何在,她分去一分心神,就替今午與會之人,多留下一分生機!」

  林寒青道:「她可以暫時拋去不想。」

  白惜香道:「如若那梅花主人強我十倍以上。她可以她並不想,如若她差我十倍,也可以擬開不想,我料她此刻正在為此事,用盡心機──」

  她停了下來,望了兩人一眼,接道:「這事情也可有兩個結果,難的是我無法判斷出那個正確,還得借重兩位才智相助!」

  韓士公一捋山羊鬍子,道:「如說到江湖上的經驗,閱歷,老朽還可為姑娘提供一二見聞。」

  林寒青道:「不知是那樣兩個結果?」

  白惜香道:「如若她精通醫理,不難猜出這金針過穴的振神之法,這金針振神之法,不在武功之中,她縱然盡通天下武功,也是想不明白!」

  韓士公道:「這就是了,不知第二個結果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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