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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他本動了挑撥兩人相拚之意,及至兩人已自行動上了手,立時把欲待出口之言,重又嚥了回去,悄然向浮閣門口走去。

  忽聞嬌笑之聲,起自身後道:「你也先別慌著走。」聲音出口,人已倒翻而退,搶到浮閣門邊,攔住方兆南的去路,拂塵橫掃一招「玉帶圍腰」,又把方兆南逼退回去。

  轉頭望去,只見那白衣少女面不改色的站在原處,神態平靜,若無其事一般。

  紅衣少女逼退方兆南後,笑道:「師妹武功進境,實叫姐姐佩服,勿怪師父常在大師姐和我面前誇獎於你,看來我這做姐姐的只怕已打你不過了。」

  白衣少女道:「師姐手下留情,小妹感激不盡。」

  兩人剛才打的激烈絕倫,但一轉眼間,卻又師姐、師妹叫的親熱異常,此等大背常情的變化,看的方兆南甚是困惑,暗道:這一對師姐妹的性格,真是配的恰當無比,一個冷若冰霜,一個笑口常開,說打就打,要停就停。

  紅衣少女目光緩緩投在那橫臥地上的黃衣赤足少年一眼,笑道:「師妹,這人死了沒有?」

  白衣少女道:「我已點了他『天鼎』要穴,不死也要終身殘廢。」

  紅衣少女目光一轉,移注在方兆南身上,問道:「這人又是什麼人?不如把他也殺了吧?」

  白衣少女微一沉忖道:「這人並非此地中人,而且武功也有限的很,留著他對我們也沒損害,殺害了他對咱們也無助益,那就不如放了他吧!」

  紅衣少女笑道:「你幾時變得這等慈善了,你不殺他,我來殺給你瞧著玩吧!」拂塵一抖,直向方兆南點擊過去。

  方兆南看她出手拂塵,散化出數尺大小,那極為柔軟的馬尾,竟然根根直立如針,心中暗吃一驚,側身向旁邊一讓,躲過一擊。

  紅衣少女笑道:「你還能跑得了麼?」雙肩微動,人已直欺過去,玉腕一翻,拂塵由上而下,疾點過去。

  方兆南已退到浮閣邊緣,右、後兩方都已無退讓之路,只有向左側躍避一途,但那白衣少女又橫擋在左側去路,此人心狠手辣,方兆南早已親目所賭,如向左側躍避,她必然要出手攔阻,但情勢所迫,只得橫向左側躍去,暗中運功戒備。

  那知這次又出了他意料之外,白衣少女不但未出手攔阻於他,而且還一側嬌軀,玉腕緩揚,輕輕迎著他來勢,向旁邊一撥,冷若冰霜的粉靨之上,綻開了難得一見的笑容,柔聲問道:「你傷著沒有?」

  左手輕輕一觸方兆南的額角,眉目間滿是關懷惜愛之色,微一移步,擋在方兆南身前,攔住那紅衣少女去路。

  那紅衣少女從小就和師妹在一起長大,兩人相處數年,但她卻從未見過她這般柔媚嬌甜的笑過,整日裏寒著一張勻紅的嫩臉,間有一笑,也似曇花一現,櫻唇微啟即合,笑容一掠即逝。這次竟然笑的如花盛開,嬌媚橫生,不禁看的呆了一呆,問道:「你笑什麼?這男人究竟是什麼人?」

  白衣少女忽然間變的十分溫柔,輕聲說道:「不敢相瞞二師姐,他是我……」是我什麼,倏然而斷,粉臉卻泛起一片紅霞。

  紅衣少女咯咯一陣嬌笑道:「你怎麼不早說呢?讓我幾乎傷到了他。」

  白衣少女忸怩一笑,道:「這些事怎麼好隨便出口。」

  紅衣少女道:「師妹平日莊嚴的有如觀音菩薩一般,想不到竟然……」她似乎覺到以下之言,太過不雅,抿嘴一笑而住。

  白衣少女無限忸怩的說道:「二師姐,我求求你別告訴大師姐好麼?」

  紅衣少女道:「怕什麼?大師姐知道了也不會管這些閒事。」

  白衣少女道:「大師姐那張嘴吧實在太利害,我怕她知道了取笑於我。」

  紅衣少女嫣然一笑,道:「好吧!我答應你。但你要閃開身子,讓我仔細瞧瞧他。」

  白衣少女道:「他還不是一個人,有什麼好瞧的?」

  紅衣少女道:「我要看看他的長像,怎生有這等艷福。」

  白衣少女道:「唉!情之所鍾……」

  紅衣少女輕輕一撥白衣少女的嬌軀,道:「好啦,好啦,別再文謅謅的假裝正經了,我看看他有什麼要緊,難道你還怕我橫刀奪愛不成?」

  白衣少女道:「只怕二師姐看不上眼。」隨著紅衣少女伸來玉手,向旁側橫跨了兩步。

  方兆南已被那白衣少女鬧的頭暈腦脹,一時間想不透是怎麼回事,呆呆的站在那白衣少女身後出神。

  只聽那紅衣少女笑道:「果然是一表人才……」口中說著話,白玉般的右手亦隨著伸了過來,緩緩向方兆南手腕之上抓去。

  方兆南右手一縮,向後退了兩步。

  紅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一個如花似玉的師妹,都給了你。我這作師姐的瞧瞧你都不成麼?」

  方兆南道:「那裏有這等事,你……」

  紅衣少女咯咯嬌笑著接道:「我這位師妹平日冷若冰霜一般,想看她笑一下,不知要耗去多少心血,你竟然得她垂青,那可是大不平常之事,我這作師姐的豈能連小妹夫……」口中言笑晏晏,足下蓮步款款,直向方兆南身前走去。

  紅衣少女相距方兆南還有四五步距離之時,突然一伸左手,快逾電奔般抓住了方兆南的右腕。這伸手一抓之勢,不但出的奇快無比,而且手法十分怪異,方兆南心想閃身避讓,已是遲了一步,只覺右腕一麻,一隻柔軟滑膩的玉手,已緊緊扣在右腕之上,登時感到腕骨劇疼,全身勁力頓失,失去抗拒之能。

  紅衣少女一擊得手,浮動在粉臉上的笑容,突然歛去,暗中一加勁,五個嫩葱般的手指,忽然間變的堅似鋼鐵,有如一道鐵箍般,而且還不停加勁收縮。

  方兆南只覺右臂行血,返向內腑攻去,手腕疼痛欲裂,滿頭汗水滾滾而下,但他卻仍然咬牙苦忍,不肯出一句求饒之言,呻吟之聲。

  紅衣少女一揮右手拂塵,先把門戶封住,然後才冷冷的對那白衣少女說道:「師妹再不肯拿出『血池圖』來,可別怪姐姐心狠手辣,要擺佈你的心上人了。」

  白衣少女目光中流露出無限惜愛,看了方兆南一眼,幽幽說道:「二師姐這般不相信我,我有什麼辦法呢?你就是殺了他,我也不能無中生有,拿出一付『血池圖』來。」

  方兆南看那白衣少女裝作的模樣,心中大感氣惱,暗道:此人這般可惡,不如把她身懷「血池圖」的秘密揭穿,讓她們兩姐妹為那「血池圖」先行拚個死活,我雖未必能坐收漁利,但至少可發洩出胸中一股怨忿之氣。

  心念一轉,正待說出真相,忽見那白衣少女向前欺進兩步,正容接道:「二師姐如再為難他,可勿怪小妹以下犯上,和你作生死之搏了。」這兩句話說的意重情深,好像方兆南真的是她心上情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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