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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七


  隨著應話之聲,何玉霜緩步行了進來。彭長家一欠身道:「公主……」

  何玉霜還了一禮,道:「別這樣叫我,我是何玉霜,已不是天皇教中的公主了。」

  彭長家道:「公主明辨是非,棄暗投明,實天下武林之幸。」

  何玉霜道:「別這樣捧我,我想和你談談我父母的事,希望你能實話實說。」

  彭長家道:「老朽知道的,盡數奉告,不知道的決不妄加一言。」

  何玉霜道:「先父母,是不是死在天皇教主的手中?」

  彭長家道:「千真萬確。」

  何玉霜道:「他為什麼要殺害我的父母?」

  彭長家道:「這是一個疑問!到現在為止,在下還沒有想出來,不過,有一件事,只怕姑娘還不知曉。」

  何玉霜道:「什麼事?」

  彭長家道:「令尊是一個舉世少見的美男子,他活在世上時,受著無數的美女包圍。」

  何玉霜道:「哦!我竟有這樣一個風流的父親?」

  彭長家道:「姑娘,這是真話。」

  何玉霜道:「就算是吧!但這和天皇教主殺我父母有關嗎?」

  彭長家道:「老夫說不出來,不過,老朽覺著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應該告訴姑娘。」

  何玉霜道:「我母親呢?那也該是一位絕世的美人了。」

  彭長家道:「令堂很美,但恕老朽直話直說,令堂之美,並非是令尊周圍的美女中最美的人。」

  何玉霜道:「你是說,在我爹的周圍,還有比我娘更美的女人?」

  彭長家道:「是的,老朽正是此意。」

  何玉霜沉吟了一陣,道:「古往今來,有很多俠士英雄,常常困於一個情字,而不能自拔,難道我父被殺,和那些女人有關嗎?」

  彭長家道:「這個,老朽不敢胡言亂語,要憑姑娘的智慧判斷。」

  何玉霜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是何等重大的事,豈能憑臆斷而定兇手。」

  彭長家微微一笑道:「那殺害令尊、令堂的兇手,確是天皇教主,但他為什麼要殺害令尊令堂,是否和那些環繞在令尊身側的美女有關,那就不清楚了。」

  何玉霜道:「先不談那些女人的事,你又怎知天皇教主,是殺害我父母的兇手呢?」

  彭長家沉吟了一陣,道:「者朽早年是教主的心腹之一,不瞞姑娘說,殺害姑娘雙親一事,在下也是參與人物之一。」

  何玉霜雙目精芒暴射,凝注在彭長家的身上,道:「你手上,也沾有我父母的鮮血?」

  白天平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彭長家竟然參與了殺害何玉霜父母之事,假若何玉霜忍不住心頭怒火,突然出手,一舉擊斃了彭長家,那就成了一個永遠無法解開的結了。心中念轉,暗中卻運氣戒備,如是何玉霜真的出手,那就擋她一招了。何玉霜雙目中雖然殺機閃動,但她幸好還忍了下去,未曾出手。只聽彭長家道:「老朽沒有沾染姑娘父母身上的血腥。」

  何玉霜道:「你自己承認了,是殺害我父母兇手,為什麼還要狡辯。」

  彭長家道:「因為我是所有參與人中武功最差的一個,所以,我只是擔任把風工作。」

  何玉霜道:「除了天皇教主和你之外,還有些什麼人參與這場圍殺。」

  彭長家道:「所有參與的人,除了老朽之外,大都被天皇教主毒死了。」

  何玉霜啊了一聲,道:「這也算死無對證的事了。」

  彭長家道:「如娘如是心存此想,那就沒有辦法解說了,不過,在下可以答允姑娘一件事……」

  何玉霜接道:「什麼事?」

  彭長家道:「你如能使那天皇教主和我對質,老朽願和他當面辯明此事。」

  何玉霜眨動一下雙目,滾下兩行淚水,道:「天皇教主對我父母下手之前,定然先把你們召集於一處了。」

  彭長家道:「是的!那是初更時分,我們集合在一處荒野之中。」

  何玉霜道:「你們有幾個人?」

  彭長家道:「連老朽在內,共有七人。」

  何玉霜道:「現在,你們還有幾個活著的?」

  彭長家道:「連天皇教主和老朽在內,大約還有一個人活著。」

  何玉霜道:「你和天皇教主之外,還有些什麼人?」

  彭長家道:「還有一個人,姑娘和他常常相見……」

  何玉霜接道:「是誰?」

  彭長家道:「江副教主,都叫他和合老人的那一位。」

  何玉霜道:「和合老人,他那樣和氣、仁慈,怎麼是殺害我父母的兇手呢?」

  彭長家道:「姑娘對他了解的只是一個表面,其實,老朽寧可和天皇教主那樣的人物往來,也不願與和合老人交往。」

  何玉霜道:「你是說那和合老人很陰險是嗎?」

  彭長家道:「陰險還在其次,最可怕的是,他那一副和和氣氣的笑容……」

  白天平接道:「一個人終日裡帶著和和氣氣的笑容,有什麼不好?」

  彭長家道:「那是一副千錘百煉的笑容,就算他一連殺死十個人,那笑容仍然不變……」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就算他做了一件最無恥的事,被人瞧見了,任何人都會有無顏見人的感覺,但他不會,甚至連臉也不紅一下,而且,仍然是那樣一付和氣的笑容,只要你瞧到他,別人告訴你,他剛剛殺了一個人,你決不會相信。」

  何玉霜沉吟了一陣,道:「說的也是,誰要告訴我,江副教主殺了人,打我兩個耳光,我也不信。」

  彭長家道:「他臉上一貫的笑容,固然是叫人難分真假,但最惡毒的,還是他那卑下的手段,他能忍,忍到他有利的時間,突然會對你下手,而且,絕不會留一點給對方報復的機會,如是照他的意思辦理,只怕你何姑娘,早已經死去十幾年,哪還會活到現在。」

  何玉霜道:「江副教主有這麼厲害,實叫人不敢相信。」

  彭長家道:「教主很毒辣,但他沒有江副教主那份笑裡藏刀的陰險……」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有一件事,在下必須說明了。那就是姑娘這條命能保下來,完全是教主的力量,我們七人聚會,江副教主堅決建議,把姑娘也給除去,但教主卻一力主張,留下姑娘的性命,因此,兩人之間,還有一番爭執。」

  何玉霜道:「教主為什麼要留下我的性命呢?」

  彭長家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了。」

  何玉霜道:「難道這中間還會有什麼內情?」

  白天平道:「不管如何,姑娘已可確定那天皇教主是殺害你父母的仇人,為害武林的大奸巨惡。」

  何玉霜道:「唉,說了這許多,我還是不敢相信江副教主是兇手。」

  彭長家嘆口氣,道:「姑娘,在下說的句句真實,如有一句虛言,天誅地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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