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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長刀疾揮,攻出三刀。這三刀威勢強大,寒芒閃動,有如電閃雷奔一般,凌厲的刀氣,砭肌刺骨,迫得那藍衫人向後退了三步。藍衫人大約從未見過這等凌厲的刀法,心中駭然萬分。忽然間,藍衫人右手一探,疾向白天平抓了過去。他感覺那洪承志刀法凌厲,莫可抗拒,陡然間心中一動,準備把白天平抓過來,當作兵刃,以拒那洪承志的刀勢。

  忽然間,寒芒一閃,白天平長劍疾出,劍勢如流星,倏忽間,籠罩住了藍衫人半個身軀。藍衫人簡直驚駭到了極點,劍招來勢之兇,竟不在刀招之下。急急的縮手收臂,已然晚了一步,但覺右手一涼,三個手指,生生被削落下來。鮮血湧射,灑濺在石壁之上。藍衫人萬沒有料到,竟在山洞之中,遇上了這樣兩個高手,一提氣,身軀疾轉,避開了白天平追襲的劍勢,人已靠在了東面的石壁之上。白天平笑一笑,道:「總巡主,今天情形,看起來,咱們定然得有人埋骨這山洞中了。」

  藍衫人嘆口氣,道:「你們根本不是本教中弟子?」

  洪承志道:「閣下的氣焰,似乎消失的很快啊?」

  白天平長劍一揮,閃起了兩朵劍花,笑道:「總巡主,咱們沒有你閣下那份非置人於死地不可的惡毒心腸,如是閣下自知不敵時,咱們倒可以商量一下。」

  藍衫人一面運氣止血,一面說道:「商量什麼?」

  白天平道:「咱們想借用一下你總巡主的身份如何?」

  藍衫人道:「你們不怕別人揭穿嗎?」

  白天平道:「那是咱們的事,只要你閣下肯合作,對咱們指點一番,相信我們可以混得過去。」

  藍衫人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武當門下,決沒有這份功力,也沒有用刀的弟子。」

  白天平道:「這個,似乎不勞你閣下關心了……」

  語氣一變,接道:「兩條路,一條是死,一條是把閣下的身份借給我們。」

  藍衫人略一沉吟,道:「好吧,怎麼一個借法?」

  白天平道:「說出閣下的姓名,以及出身,和總巡主在教中的地位如何?教主是否在此?你們的人手藏在何處?」

  藍衫人道:「我說過之後,兩位再合力把我殺了,是麼?」

  洪承志怒道:「要殺你,我們用不著說謊,閣下不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白天平冷冷地說:「你沒有選擇的機會,看來是只好聽我們的了。」

  藍衫人沉吟了一陣,道:「在下想知道,我答應和你們合作之後,我將如何?」

  白天平道:「一個人作了很多壞事,但他如能及時悔悟,改過向善,自然應該給他一條路走,如是我們因你之助,為武林除了大害,挽救了武當的劫難,在下許諾決不傷你毫髮,只要答允從此退出江湖,在下負責送你安全離開此地。」

  藍衫人道:「那是說,我答應之後,還不能就此離開?」

  白天平道:「是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要點了你的穴道,把你藏在一個隱秘安全之處,證明了你沒有欺騙我們,才能放開你,如是你施用詐術,那就只好對你報復了。」

  洪承志接道:「你仔細想想看,一旦我們再找你報復時,手段自然是極為殘酷,就區區而言,我要殺你一千刀,還不讓你死。」

  藍衫人長長吁一口氣,道:「兩位做事,不但是老練的很,而且方法很精密,看兩位刀招、劍法,我逃離此地機會不大。」

  白天平道:「人貴自知,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藍衫人笑一笑,道:「不過,有一點,兩位沒有算對。」

  白天平道:「哪一點?」

  藍衫人道:「不論你們算計的如何精妙,但卻無法變成我,聲音舉止,處處都是破綻,所以,你們輸定了。」

  洪承志豪氣干雲地說:「就算被他們發覺了,那也不過是搏殺一場罷了。」

  藍衫人道:「如是你們只是想找到那地方去,在下倒有一個辦法。」

  白天平道:「說說看吧!」

  藍衫人道:「兩位可以在我身上,動點手腳,我帶你們去,豈不是天衣無縫。」

  洪承志沉吟了一陣,對白天平道:「這法子如何?」

  藍衫人道:「只有這樣,才能使你們混進去。」

  白天平笑一笑,道:「朋友,咱們賭了,你雖然狡猾如狐,不過,咱們是獵狐的人,你只要真誠合作,咱們絕不傷你,如是你想耍花樣,第一個死的人,自然是你!」

  藍衫人一笑,道:「這道理很明白,兩位也不用再解說了,你們準備在我身上下些什麼禁制,可以動手了。」

  言罷,閉上雙目。白天平皺皺眉頭,出手點了藍衫人三處要穴,道:「我手法很有分寸,傷勢在十二個時辰之後才發作。」

  藍衫人身軀微微顫動了一下,道:「記著,你們兩個人也都受了傷。」

  白天平道:「是!我們遇上了丐仙袁老前輩,所以,我們都受了傷。」

  藍衫人道:「只有一點要修正,他是丐仙袁道,所以,我們三個人,雖敗猶榮。」

  舉步向前行去。白天平、洪承志,緊隨在藍衫人的身後,看上去三個人,都走得十分吃力。因為,他們都是受傷的人。也許,在道旁草叢中,正有著一對眼睛,在監視他們。

  ▼第二十二回 脂粉陷阱 喜遇故人

  白天平心中一直奇怪,這地方,是武當派的區域,怎地竟然連武當門的人,也找不出他們隱息於何處。他暗中留心行過的路徑。藍衫人帶著兩人,繞過了兩座山林,越過一片荒草,到了一處原始的森林前面。只聽藍衫人口中發出有節奏的嘯聲,草叢之中,突然掀起了一道門戶。藍衫人回顧了白天平和洪承志一眼,伏身鑽了進去。白天平、洪承志也跟著鑽入洞中,掀起的蓋子立刻扣了起來。但只一眼,白天平已看得很清楚了,那是一塊鐵打的蓋子,上面不但有著很厚的泥土,也長著很長的荒草,除非曉得內情,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無怪武當派中,也無法找出他們隱藏何處了。地道中一片黑暗,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轉過一個彎子,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道:「燒字頭上三把火。」

  藍衫人接道:「忍字懷揣一把刀。」

  敢情,這地道還有暗卡、口令,如是不知應對的人,在這等伸手不見五指,寬不過數尺的甬道身受暗算,就算一身武功,也是兇多吉少。

  地道很窄,但卻夠長,足足行了一里多,才到了出口地方。目光到處,只見濃密的林木,被砍去一大片,沿著樹身,搭著幾十座帳篷。兩個執刀守在出口處釣大漢,一欠身,道:「總巡主。」

  貨真價實的總巡主,不折不扣。藍衫人輕輕咳了一聲,道:「我們遇上了硬點子,派往玄支下院的人,悉數被殲,只留下這兩個外面放哨的,但他們也受了傷……」

  語聲微微一頓,道:「教主到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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