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花逐月(173)_臥龍生

一七三

　　「王爺……」蕭寒月要行大禮，卻被七王爺快步進來扶住，道：「你不要多禮，你對我個人，因然有很深的恩情，但更重要的，是免去了一場兵災殺劫。」

　　「寒月只是盡力而為。」

　　七王爺笑一笑，道：「趙姑娘妙手回春，醫術之精，不在乃父之下，她要走，是為了救她的父親，我不能阻攔她，老實說，也攔不住她。何況，她告訴我，要消弭這一場火拚。」

　　蕭寒月道：「王爺，你可知道二先生是甚麼人？」

　　「李公子，邊關大將軍李元帥的公子，一個野心勃勃、才華絕世的年輕人。」

　　「果然是他，在下也猜想是他……」

　　七王爺笑一笑，說道：「我的毒傷好了，一切都成過去，我可以立刻調動大軍圍剿他們。」

　　「可是邊關李元帥還手握重兵……」

　　「目下本朝正值興盛，朝中不乏忠良名將，李元帥他不敢作亂，問題是我答應了趙姑娘……」七王爺說：「要給她十天的時間。」

　　蕭寒月接道：「她的意思是……」

　　七王爺道：「她說，就算大軍圍剿，也必有可怕的傷亡，那位自稱二先生的李公子，確實擁有很大的實力，給她十天時間，讓她去試試看，能不能說服二先生……」

　　「說服？我看不可能了。」蕭寒月說：「幽蘭雖然聰明絕世，但她對江湖中事，究竟是知道的不多。」

　　七王爺道：「寒月，我倒有一個不同的看法！」

　　「噢！王爺指教。」

　　「趙姑娘不是那種好大誇口的人，她如沒有甚麼把握，不會輕易出口……」七王爺緩緩在一張木椅上坐下來，揮揮手，說道：「盈盈，去叫他們準備點酒菜來，我要跟蕭寒月喝一杯……」

　　「你們都是剛剛好轉的病人，怎麼能夠喝酒！」朱盈盈站著未動。

　　「我的女兒果然是長大了，遇憂患，能使人心智早開，果然不錯……」七王爺笑一笑，道：「酒要少，菜要豐富，爹是中毒，毒已解，病就全好，身體傷損不大。寒月只是太累了，全力激戰之下，一時不支，以他功力深厚，醒過來，就完全復元了。」

　　朱盈盈道：「是真的嗎？蕭大哥。」

　　蕭寒月點點頭，道：「王爺說的對！」

　　七王爺笑道：「女生外向，現在就不信爹了！」

　　朱盈盈臉兒已紅，急急轉身而去。

　　七王爺道：「寒月，丫頭在這裏，有些話，我們不方便說……」

　　「我明白，未知王爺有甚麼指教？」

　　七王爺道：「密詔我已毀去，同時，也派人去通知了王兄、王弟，使他們放心，這件事，我想你該明白。」

　　其實，蕭寒月並不太明白，就憑清想，也只能瞭解個大概。

　　但他明白，這等王室之秘，外人不宜瞭解得太多，笑一笑，道：「寒月不太懂，我也不想懂。」

　　七王爺笑一笑，道：「好！明哲保身。寒月，我視你如子姪，本想說給你聽，你既然不想知曉內情，那就算了。其實，以你的聽明，想一想，也該瞭解個中之七八了。」

　　蕭寒月道：「王爺，如果趙姑娘真的能勸服二先生，你準備……」

　　七王爺接道：「不是勸服，我瞭解那小子，自視極高，趙小姐真有手段，會把他制服，我不會株連太多，只要懲辦了元凶、首惡就成了。」

　　「王爺寬厚。」

　　七王爺道：「寒月，你真的不願致仕？你這種人才，文武具資，是國家的棟棵，我可以全力保舉你，出任要職……」

　　「謝了，我不想作官，尤其是經歷了這場劫殺之後，至於郡主的事，王爺可以再另作打算……」

　　七王爺微微一怔，笑說道：「難道你還瞧不出來？盈盈為情所困，成了生死相隨的局面了……」

　　蕭寒月道：「可是，我只是一個布衣平民而已……」

　　七王爺笑一笑，道：「一旦你們成了親，你自然有一定的品級……」

　　蕭寒月微微一怔，道：「王爺，在下確實無意仕途，有了品級，豈不是……」

　　「不會的，有職無權，除了一定的俸銀外，不用理政事……」七王爺說：「那只是一個名位。」

　　蕭寒月心中一動，忖道：七王爺似乎是有些變了，和他原先的承諾，大不相同。

　　七王爺輕輕嘆息一聲，道：「寒月，你在想甚麼？」

　　「我在想……」蕭寒月並不避忌，吁一口氣，道：「郡主很可愛，但在下絕不會為郡主而改變心意，王爺，其實以郡主的身份，應該選一個廟堂棟樑……」

　　「我看，這中間有點誤會了……」七王爺微笑說：「除非你帶她離開王府，如果她保有郡主的身份，皇家的律例，郡主之夫，賜有一定的品位。」

　　談話之間，朱盈盈已快步行了進來，手捧著玉盤，玉盤上置有酒菜。

　　七王爺笑道：「盈盈，你也坐下，陪父王和蕭大哥喝兩杯。」

　　朱盈盈依言在七王爺的身側坐下，道：「爹！以後，不會再有事情了吧？」

　　七王爺道：「應該是不會了，就目下情勢而言，事情還未了結……」目光轉到蕭寒月的險上，接道：「寒月，你恐怕還要留住一段時間。幾位風塵高人，都對你相當的敬重……」

　　「王爺，寒月會有始有終，我會留住他們，直到事情完全辦好。」

　　「好極了，我想準備一批禮物，以酬謝他們的辛勞……」七王爺說：「麻煩你代我轉給他們。」

　　蕭寒月笑一笑，道：「好吧！王爺的盛情，我會轉告他們，他們肯不肯接受，那就不是我能作主了。不過，在下倒有一件事情請求王爺。」

　　「你說，我能辦到的，一定答應。」

　　蕭寒月道：「授我藝業的恩師，死於二先生的利刃之下，我想請王爺賜棺木一口，暫停王府，此間事了，我再擇地安葬。」

　　朱盈盈道：「關於這件事，不勞大哥費心，我已經代你辦好了……」

　　「真的？盈盈，我……」

　　「當然真的，我親自帶人把他老人家收殮人棺，現在停柩後園的荷花閣中。」

　　「謝謝你，盈盈，我很惑激……」蕭寒月說：「明天，我就立刻前去找二先生，盡早把事情辦好了，即刻扶柩而去。」

　　七王爺道：「不急，不急，你好好養息一下，寒月，身體要緊。」

　　朱盈盈道：「蕭大哥，閑雲大師曾經告訴我一件事。」

　　「甚麼事？」

　　朱盈盈道：「關於你暈倒的事，大師說，以你的內功成就而言，不可能會暈過去。」

　　蕭寒月道：「我也在想這件事……」

　　七王爺接道：「想出了結果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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