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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一丈青道:“那老婆子真不是东西,拿了文件,居然又食言背信。”

  夏三道:“飞刀不是她发的,是外面接应的人,他们的目的是造成混乱,方便他们的离开。”

  一丈青道:“在这塔顶上,他们如何离开?”

  夏三道:“我看她从那个洞门溜走,才想起来了,那儿有一根绳子,是吊在对面的山壁上的,拉住绳子向前一荡,就能达到对山,金姆原是打算利用那根绳子离开的,但是外面还躲着一个人就很难说了。”

  哈吉泰道:“你知道那是谁吗?”

  夏三道:“我没有见到他,但是凭这支飞刀,也可以想到是什么人了。我们十三太保中,只有老大夏一是用这种薄叶片子,他除了一手飞刀特技,最擅长的潜影藏形,他若是躲在那儿,的确很难找到。”

  哈吉泰一叹道:“那就不会错了,这家伙是躲在屋檐下面的,我一直在四周巡逡,都没能发现,然后只见他突然弹出来,拉住一根绳子,落到对面去了。”

  夏志昌问道:“金姆呢?是否也逃走了?”

  “没有,她的喉管被割了一刀,立刻就断了气。”

  大家都低下了头,金姆虽然罪该万死,但是听到她的死讯,仍是令人伤感的。

  夏三道:“我去看看,说不定文件还在呢。”

  哈吉泰道:“我是顺着那根绳子荡过来的,没看见有什么文件呀。”

  夏三连忙跑了出去,别的人也跟了过来,夏三道:“大家快找找看!看那只装文件的竹篮子在不在。”

  一丈青道:“他杀了金姆,一定带了竹篮逃走了,还会留在这里吗?”

  “找一下,我想证实一下。”

  两名侍女把烛火也拿了出来,在塔台上照了一阵,只看见金姆的尸体倒在一边,喉头的那一刀又深又长,血淌了一地,她的双眼没有闭,充满了狠毒之色。

  夏志昌为她推上了眼皮道:“这些人太毒辣了,抢了她的东西,还要她的命。”

  一丈青道:“这老婆子死了一点都不可惜,她利欲薰心,卖主求荣,这是报应。”

  王妃黯然道:“也不能怪她,一个无知识的老妇人,还能有什么呢,她是深知夏维光的势力有多大的,也知道我们很难斗得过夏维光,为了她以后的安逸富贵,她自然选择投向夏维光了。”

  “可是她不知道夏维光是个翻脸不认人的小人吗?”

  王妃道:“她当然知道,可是她为夏维光立了大功,而且希望又不大,她以为夏维光会给她一个安顿的。”

  夏三冷笑道:“照她的口气,似乎她还抓住了夏维光什么把柄,足以威胁夏维光的,是以才有恃无恐!”

  王妃想想道:“夏维光的把柄太多了,随便举出几条都足以叫他身败名裂而死有余辜,以前他是有着摄政王的身份撑着,很多人无法奈何他,若是他没有了这重身份,谁都可以抓他法办了。”

  夏志昌道:“摄政王就可以败坏法纪了吗?”

  王妃苦笑道:“他在自己的辖区内为非作歹,有谁去惩他呢,他自己就是司法执法的人,他心心念念要想夺取这个王位,目的也在掩护一切的枉法行为。”

  夏志昌怒道:“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容他存在。”

  王妃叹道:“我以前是不知道,等我了解他的真面目时,已经迟了,以前,我听你父亲的话,改嫁给他,只希望稳住他,等你长大来接替王位,可是到四年前,我听见了他派遣杀手到塔拉尔宫的路上去等你,要杀死你,我知道他完全没有存心想交出王位来,当时就跟他吵了起来,自此之后,他已经跟我如同路人了。”

  夏三拿起一根粗绳,那正好吊在悬崖顶上的一株大树横枝上,抓住绳子,可以吊荡到对面的悬崖上。

  哈吉泰道:“我就是从对面过来的,我绕到对面的山上,看见有人从这儿过去。等我追来,那人已经走了,我荡着绳子过来,首先发现这老婆子死在栏杆上,又听见你们都在里面。”

  夏三道:“我们还是可以追去看看,也许还来得及把文件追回来。”

  夏志昌道:“何必还要去追呢,那既然无效,由他拿去好了。”

  夏三叹道:“小王爷,你不知道他的神通广大,塔尔寺中的僧官有好些个都跟他很好,如果他拿着你亲笔写下的退位文件,即使传国玺徽不符,也可能弄假成真的,只要塔拉尔宫的大喇嘛不出来干涉,他可以一手包天的。”

  夏志昌道:“他有这么大的神通吗?”

  一丈青道:“有的,有银子能使鬼推磨,他有着那么多的财富,自然可以买通很多人。”

  “但是老师父却是绝对买不到的人。”

  夏三道:“珠玛大喇嘛是第一高人,自然不会被名利所动,但是他要讲究法理,他手中握有小王爷亲笔的逊位文件,大喇嘛也没办法了。”

  夏志昌想想一笑道:“没关系,王位由我亲笔所书的文件转让,不管是否有效,在我心中,就是已经让给他了,我也不想再去争。”

  王妃忙道:“孩子,你父亲唯一的遗嘱,就是要你收回王位。”

  夏志昌道:“我知道,我也不会让他继续藉着鹰王来害人的,明天的王公大会我仍然要参加。我要当众把他夺位的种种以及害死我父亲的阴谋,甚至于他在这些年的罪行予以揭露,要求公道。”

  一丈青道:“对,撕开他的假面具,看他如何做人。”

  王妃深思片刻道:“这也是办法,明天我也去做证,把他谋害老王爷的事情说出来,也只有我才能作证,因为这件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哈吉泰道:“王妃,夏维光所犯的罪太多了,不在乎多这一条,你可以不必去了。”

  王妃道:“我一定要去。”

  哈吉泰十分为难的道:“王妃,你要三思而行,你虽是证人,但也是同……”

  “我知道我是同谋,我不规避我的罪行,我会自求处分的。”

  “那对夏兄弟不是太难堪了吗?”

  夏志昌沉默着,他的确很感为难,因为这等于是要他判自己母亲的罪。

  想了半天,他才道:“母亲,你去作证好了,我认为你没有罪,因为你并不知道那根针会杀死父亲,你的目的只是使父亲不能去追你们。”

  “但是我却犯了不贞与私奔之罪。”

  夏志昌朗声道:“我不认为那是罪,每个人都有权追求自己的幸福,父亲太冷落你,你应该有权为自己的幸福去追求新生活的,只要你没有存心伤害人,你就无罪。”

  王妃的神情非常感动,她先是笑了一下,接着又庄严的道:“不,儿子。记住你是一个王族的领袖,你的判决必须要大公无私,不能因为私情而改变的,我有罪,一个妻子不贞就是罪恶。”

  夏志昌道:“是的!但是只有那个做丈夫的才可以对失贞的妻子提出控诉,父亲既然原谅你了,任何人也不能再说你有罪了。”

  “你父亲原谅我的失贞时,没有别人在一边,因此也没有人能证明。”

  “不必要人证明,我们相信你的,母亲。”

  “你们相信没有用,别的人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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