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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金蒲孤放下了心道:“那可能不要紧,家师与老耿情同手足,最是莫逆,假如老耿受了伤,家师就不会那么轻松了!”

  南海渔人轻叹道:“在刘素客的万象谷中,一切不可以常情论之,不过耿不取的睡态尚为安宁,想来不会有什么不妥之处!”

  金蒲孤神色忽地一动问道:“我在玄天迷阵中被困了多久?”

  南海渔人想了一下道:“这我不清楚,因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金蒲孤道:“我们离开河畔,并未耽搁只与白素容下了两盘棋,跟他的两个女儿比划两阵,最多只有两个时辰,就进入玄天迷阵了

  南海渔人想想道:“别的我不清楚,反正我在河畔与你分手后,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金蒲孤一惊道:“三天?我以为一天还没有过完呢?”

  南海渔人轻叹道:“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你在那暗无天日的屋子里,自然不知道日子过得多快!”

  金蒲孤想了一下道:“想想也差不多,难怪刘日英给我送吃食来时,我感觉到饥意很烈,像我们这种练武功的人,一两天不吃东西是常事,不过照这种情形看来,老耿的情形就不太妙了!我得先看看他去!”

  南海渔人一怔道:“你不去找刘素客了?”

  金蒲孤道:“刘素客若是还在,我迟早去找他都是一样,若是他不敢见我,一定早溜了!”

  南海渔人急道:“那你也该先去看看,刘素客纵然要溜,也不会把别人带走的,你用不着急这一会儿功夫!”

  金蒲孤摇头道:“老耿嗜棋若命,与家师对局时,连下三天三夜都不会感到疲倦,现在遇到奕仙奕神那等高手,他怎么肯睡觉呢!我怕他是受了刘素客的迷魂术所惑,要是不赶快把他弄醒,就再也无法救醒他了!”

  南海渔人呆了一呆道:“随便你吧!反正我并不想跟刘素客见面,此行完全是想替你出点力!”

  金蒲孤不理他,却反问道:“老耿在那一间?”

  南海渔人道:“北屋第三间后进,前面是公用的大厅,令师天山逸叟在第二间,那两幢大一点的是白老头父女与竺老头儿的……”

  金蒲孤迳直对北屋行去,推门而入,却不见人影。

  南海渔人也跟着过来,见状奇道:“一个时辰前他们那还在,你看桌上的残棋未竟,难道刘素客真把他们带走了!”

  金蒲孤却不答话,转身又朝隔屋而去,屋门大开,里面也不见人,南海渔人道:“这是令师天山逸要的居室,他一定没有离开……”

  金蒲孤点头道:“我知道,那桌上的绿玉葫芦是家师最心爱之物,他老人家若是走了,断然不会把这个东西留下……”

  说着过去把绿玉小葫芦拿了起来,脸色忽地一变。

  因为葫芦的玉塞已经拔开了,里面放着一张小纸条,字迹的确是天山逸叟的,落笔却极为凌乱:“速行!莫作搜索……”

  南海渔人凑过来看了惊道:“刘素客果然将他们都带走了……”

  金蒲孤摇摇头道:“不!刘素客若是把他们带走了,家师就不会留这张字条,刘素客居然用他最下策的方法来对付我了!”

  南海渔人诧然道:“什么方法?”

  金蒲孤咬牙冷笑道:“武功!”

  南海渔人一怔道:“不会吧!他不会武功!”

  金蒲孤一言不发,把葫芦的盖子塞好,揣人怀中,转身朝外行去,南海渔人犹自在后面问道:“老弟!你不能冲动!把事情想想清楚……”

  金蒲孤断然道:“不用想了,刘素客智拙计穷,只好用他最看不起的方法来对付我,他不会武功家师与老耿却都是绝顶的高手……”

  南海渔人一惊道:“你是说刘素客会用他们来对付你?这似乎不太可能吧?令师未必会听他们的话?”

  金蒲孤冷笑道:“家师若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刘素客怎么能命令他老人家,可是在他神志昏迷中就不敢说了!”

  南海渔人呆了一呆才道:“听来很有道理,刘素客一定是用迷魂术去役使他们,令师虽然洞悉他的阴谋,却无法抗拒,所以才趁神志尚未全泯之际,给你留下了那张纸条,叫你不要搜索,赶紧离去,以免碰上!”

  金蒲孤怒声道:“这等卑劣的手段,都用出来了,足证他这个人不可恕,我非要打破他的阴谋!”

  南海渔人想想道:“不过这也是猜测的想法而已!”

  金蒲孤冷笑道:“家师精通六艺,书法尤称上乘,可是那留条上的字迹十分潦草,一定是在极端痛苦的情况下写成的,刘素客在斗智上屡遭不利,除了斗力之外,他还有什么方法!”

  南海渔人却凝重地道:“这正是他厉害的地方,万一你与令师等人遇上了,你行吗?他们神智昏迷可能会不顾一切地跟你拼斗,你能伤害他们吗?”

  几句话把金蒲孤问呆了,想想才道:“那该怎么办?”

  南海渔人道:“听今师的话,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金蒲孤思索片刻才正色道:“不行!我来此有两个目的,一是拯救家师出险,二是杀死刘素客为世人除害,这两件事都没有做到,我不能半途而废!”

  南海渔人也正色道:“可是你已经使刘素客为之丧胆,至少在短时间内,他不敢有所作为,目前虽与刘素客一争上下的只人你一个人,你千万要珍重此身……”

  金蒲孤坚决地摇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让家师落在一个奸人手里,替他作为残贼世人的工具,师父对我的恩情如天覆地载,在他受难的时候,叫我抽身离开,我还像个人吗?”

  说完,他加速而行,南海渔人叹了一声,只好跟在他后面,这次他一适向正中的西屋行去。

  刚到达门门,却见刘日英瑟缩地站在门边,连连对他摇手,示意他不可进去,金蒲孤却毫不在意,冷笑一声问道:“刘素客还在吗?”

  刘日英点点头。

  金蒲孤冷笑道:“他大概等着看我溅血此地呢!”

  说着适直向门里闯去。

  刘日英急了道:“金公子!你不能进去……”

  金蒲孤笑了一下道:“为什么!难道这里还有什么机关吗?”

  刘日英摇摇头,金蒲孤大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刘素客将采用什么方法了!”

  说完将当门的那扇锦屏一脚踢翻,屏后急光突闪,压来一股劲力,夹着一根乌木龙头拐杖!

  金蒲孤知道这是师父天山逸叟的紫龙拐,却因为来势太急,逼得用手中的长弓架了上去。

  木拐击在弓弦上弹开了,金蒲孤却被劲力推后了好几步,接着人影一幌,一个相貌俊逸的老人追了出来!

  金蒲孤认出这正是他的恩师天山逸叟,心中一阵激动,颤着声音叫道:“师父!您老人家不认识徒儿了!”

  天山逸叟厉声叫道:“孽徒!你烧成灰我也认得出来,你来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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