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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第十三章 花落誰家

  江上風帆點點,小屋外花木依然。

  今年的秋天似乎特別肅瑟淒涼。是不是屋子裏沒有撲鼻飯香沒有呀呀兒啼之故?

  當然凡是知道馬玉儀已被「笑面虎」何同設計佔有的人都猜得到這幢江邊的小屋變成鳳去樓空是很自然很應該的事,就算何同確知沈神通已經喪命他也不會長居此地。何況根據他的線人密報得知沈神通一直尚未傷重斃命,所以他更不肯多所逗留。

  沈神通在這幢孤獨卻幽美的小屋不知道呆了多久(其間當然也包括了清醒冷靜查看一切遺跡的時間),日子時間於他好像忽然失去意義。

  肚子餓時他還是知道的,他也樂得藉著生火洗米等動作而暫時甚麼都不去想。

  沈神通自然知道馬玉儀和小沈辛絕對不會忽然回來,但更知道就算踏破一百對鐵鞋地一定找不到她和兒子。因為何同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一般武林高手。他不但擅長跟蹤,也是潛蹤匿跡的大行家,故此小屋裏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線索簡直是萬分合情合理的事。

  沈神通腦子裏很多時候完全不去想馬玉儀和小兒子,只拚命想何同,想他的面貌,想他的笑容、聲音、舉動。還有拚命回憶一切他曾經講過的話,甚至連粗話髒話都一一盡力從記憶中翻尋出來。

  他好像有點迷迷糊糊,但又好像煞有介事地尋思,有時喃喃自語。太陽昇起來又落下去。他已經不知道已經忘記「想」了多少天了!

  ***

  麻雀卻記得很清楚。自從沈神通朱慎司馬無影,還有馮當世冉華這一對,再加上武當痴道人和胡說和尚走了之後,她被雞婆婆關起來,一口氣關了五天之久。

  只是後來雞婆婆要煉藥,所以非得把麻雀放出來幫忙不可。因為她煉藥萬分秘密,從前是一個名叫玉蓮的丫頭做助手,但後來等到麻雀十二歲會做很多事情之時,玉蓮就忽然不見了。此後就一直由麻雀幫忙。

  除了「煉藥」之外,還有壓力是來自割愛手顧慈悲、萬里雲雁吳瀟瀟、擂地有聲袁越這三大高手。他們三人已成為大江堂「長老」,他們每天有「飯」吃(飯裏面有藥),有酒有女人有銀子等等,但他們天天都要看看麻雀的樣子,所以雞婆婆只好把她放出來讓那些老頭子看。只是他們看了好幾天還看不出任何結論。換言之,誰也不敢很有把握地認為自己就是麻雀的生身之父。

  嚴溫也要見麻雀,他「見」的含義當然比顧吳袁三人複雜得多。

  在嚴府裏若是走來走去,想不讓嚴溫「見」到實在是不可能之事。故此這天中午,麻雀腳步緩緩而又沉重地在花園走動時,忽然被嚴溫截住並且把她帶到書房後面一個房間裏。

  這房間也相當寬闊,舖滿厚軟地氈,靠右邊牆角有張大床,但錦帳深垂也不知有沒有人?不過如果此床屬於嚴溫的話,嚴溫既然不在床上,床內當然沒有人了。

  嚴溫抓住麻雀一齊坐在地毡上。他覺得有點奇怪,因為麻雀只會吃吃低笑,眼神微微散亂,好像不知道自己在甚麼地方,不過嚴溫跟她說話,她卻又會回答。

  「我好想你,你呢?你有沒有想過我呢?」

  麻雀道:「唉,唉,溫哥哥,我恨死你,但我卻日日夜夜想你……」

  嚴溫笑一聲。女孩子口中的「恨」其實就是愛,他那裏還不知道?

  笑聲中他將她放倒平臥,然後脫掉她全身衣服。

  她的皮膚雖然白皙,身裁雖然凹凸分明,極之惹火性感,但能夠跟她較量的美女不是沒有。事實上嚴溫已經見得多了,但何以這個女孩子能使他慾火上衝,使他恢復雄糾糾的男子漢?何以別的美女就不行?

  當嚴溫在她身上盡力馳騁蹂躪之際,麻雀發出陣陣銷魂蝕骨的聲音。

  每個女人的聲音都不一樣,所以每一個聽見的男人反應都不一樣。但此處講的不是嚴溫,因為嚴溫已經不必等她的聲音。那是另一個男人撥開帳子從大床跳下來。

  這個男人很年輕,身上寸縷皆無,所以他的慾念給任何人都瞧得清楚。

  嚴溫忽然一愣,道:「陶正直,你睡夠了?」

  那年輕人原來就是「人面獸心」陶正直。他笑一下:「沒有,我那裏睡得夠?我從四川巫山趕回來累個半死。唉,其實不是累,只不過白走一趟,甚麼人都不找不到,所以覺得很疲乏。」

  嚴溫慢慢起身,一低頭看見麻雀眼上仍然閃耀著情慾光芒。他嘆口氣,道:「你到底想說甚麼?阿陶,你不是不知道,你要我怎麼樣我都聽你的,絕不敢說一個不字。」他聲音之溫柔,簡直比任何女孩子還要過之。

  陶正直笑一聲,道:「我被你們吵醒了。這小女孩是誰?一定是你念念不忘的麻雀吧?」

  「她是的。」

  「果然很不錯,我希望你肯娶她。你也應該有一個正正式式的妻子了,對不對?」

  嚴溫搖搖頭:「我就算想也辦不到,因為雞婆婆不肯,我也不明白為甚麼。」

  陶正直拍拍胸膛道:「包在我的身上。」他已走近麻雀,蹲低身子伸手捏摸她高聳豐滿的乳房,潔白滑膩而又緊繃的皮膚上微微有點汗水,顯然她剛才很瘋狂很劇烈。

  雖然她耗支極多精力,但陶正直的手一碰到她身體,她馬上就有反應,就像是飢渴已久的怨婦,眼光、動作以及全身每寸肌膚都迸出情慾光芒熱力。

  陶正直一點不客氣,再不徵求嚴溫同意,竟自倒向她身上為所欲為……

  嚴溫居然能夠在旁邊閉眼矇矇矓矓睡了一下,他驚醒的原因是陶正直推他。陶正直道:「快起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一看之下果然發覺麻雀不大對勁,因為她眼中仍然射出情慾光芒,全身香汗淋漓嬌喘不已,但面上表情看來有點痴痴迷迷。

  陶正直苦笑道:「我和她已經將近一個時辰,我知道她應該極之滿足。可是你看,她的樣子和姿勢動作等好像還不夠。這裏面一定有古怪……」

  嚴溫居然一點不驚奇:「當然有古怪,她來的時候已經服食過一種藥物。」

  陶正直一方面鬆了口氣,另一方面大為疑惑──麻雀不但不是外面弄來的女人,甚至由於「雞婆婆」羽翼保護而具有特殊地位。她怎會服食古怪而看來一定是春藥的藥物?是她自行服食抑或是被迫?在嚴府內有被迫的可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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