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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〇


  薛陵伸手出去,卻不曉得該從何處著手。白英指示他應該先解那一處的扣子,先脫那一件等等。

  他的動作雖是生疏緩慢,卻顯得很鎮靜。而且她身上只賸下褻衣短褲之時。白英還能從他雙眼中瞧出讚美之意。

  她終於完全裸露,在燈光之下,暴露出誘人的線條以及雪白的皮膚。她的身材極為飽滿而勻稱,洋溢著使人難以忍受的青春魅力。

  薛陵欣賞著這具完美的人體,假如不是靠得那麼近,以致她肉體上散發出的溫暖和香氣都清楚地感覺到。

  又假如不是只有兩個人,禁閉在一室之內。他自知一定能夠像欣賞藝術傑作一般地注視她,但目下卻禁不住心跳加速,脈搏加快。

  白英讓他注視了好一會,使他留下深刻的印象,然後在他身上揉動,香唇也壓到他的嘴唇上。

  她感覺出他雙臂已不像早先那樣,只是敷衍地抱住她。而是漸漸增加了壓力,使她興奮起來。

  過了好一會,她伸手去解他的衣服。薛陵身軀震動一下,抓住她的手,道:「你為何要這樣做?」

  白英道:「我第一眼見到你之時,已經愛上你啦!」

  薛陵道:「那麼你竟是希望我忍受不住你的誘惑了?」

  白英道:「當然啦!我的心既然給了你,自然要把身體一同交給你。」

  薛陵道:「但假如我如你之願,卻證明我是淫惡之徒,這時你仍然喜歡我麼?」

  白英毫不遲疑,道:「當然仍然喜歡你,願意一輩子侍奉你,做你的奴婢。」

  薛陵道:「這就不對了,我若是無行之徒,還值得你眷顧麼?」

  白英道:「我不知道,但我卻曉得我仍然一樣的喜歡你。」

  薛陵搖頭道:「不行,我不能脫去衣服。」

  白英笑道:「我很明白,現在你還可以忍受得住。但假使你也脫去衣服,和我同蓋一被,又熄了燈火,那時候你便再也忍受不了啦!」

  薛陵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白英道:「為什麼不是?試想,假如現在有人闖入來,你還能分辯麼?所以其實你是怕忍受不住,才找別的理由推搪,假如你敢跟我睡在一個被窩裏,熄去燈光,那時我至死也相信你不是淫惡之徒。」

  薛陵覺得這件事十分重要,設若她深信自己是個君子,則日後朱公明若想把牡丹這筆賬算在自己頭上之時,她決不會洩漏出曾經見過自己的話。

  事實上,跟這末一個極具魅力的女孩子,躺在一個被窩之中,對任何男人都不會是痛苦的經驗。因此,房中很快就沒有了燈火,一片黑暗。

  兩個光滑的身體互相碰觸之際,自然會發出火花。薛陵明明知道自己乃是在玩火,但他仍然沒有退縮。

  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如此洶湧巨大的情慾浪潮所淹沒,使他幾乎已透不過氣來。

  事實上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尤其是在黑暗之中,理智最容易消失。他也是血肉之軀,又值血氣方盛之時,禁受不住的話,亦是人情之常,並無可以譴責之處。

  正當他放棄抗拒誘惑之時,突然間,一陣語聲使他清醒了不少。

  這陣語聲不高,乃是從窗外傳入來,雖然內容聽不清楚,可是卻可以分辨得出其中之一乃是梁奉的口音。

  薛陵深深吸一口氣,提聚功力,凝神聆聽。恰好梁奉的聲音停歇,另外一個人說道:「今晚的行動可說得上是大張旗鼓,竟出動了二十餘位名家高手。這些人物一向天南地北,難得碰上一位。卻想不到今晚都聚集在這個小地方,可以說得上是武林盛事了。」

  梁奉嗯了一聲,那人又道:「錯非是朱大俠的面子,天下間再難找到這末一位人物,能夠支使得動這些武林高手。但朱大俠本人卻不曾駕臨,未免有點奇怪?」

  薛陵聽到此處,已猜測出說話之人必是本宅主人白陽無疑。他迅即起身,穿上衣服。又把她的衣服丟到她身上,自家站在窗邊運功查聽。

  黑暗中聽見白英穿衣之聲,由此可知,她當真不是擺佈陷阱,而是真真正正的喜歡自己,願意把身體獻給自己,以換取他的感情。

  他又聽到梁奉道:「老白,咱們都是自己人,我不妨告訴你,朱大俠遲早會趕到。他對那姓薛的叛徒,還不十分在意,但那位跟他一起的女孩子齊茵,卻是危險人物。」

  白陽道:「原來如此,朱大俠駕臨本城的話,自然要歇足敝宅,在下這就吩咐下人把他以前住過的客房打掃收拾一下。」

  梁奉道:「我瞧用不著費事了,他或者不會打擾你。」

  白陽道:「若是他大駕光臨本城而不在敝宅歇息,將來傳出江湖,在下可就全無面子啦!」

  梁奉道:「或者他秘密來去,誰也不知道,於你全無影響,放心好了。」

  薛陵聽到此處,突然吃一驚,轉身到床邊一把抱住白英,在她耳邊悄悄道:「你說過有法子幫我溜走的,怎生走法?快點,說不定以前那個蒙面人今夜會來找你。」

  白英輕輕啊了一聲,說道:「你這話可是當真?唉!假如那蒙面人真的出現,我不知道是不是要拒絕他?」

  薛陵道:「假使你決意要拒絕他,我就不能走了,那人心黑手辣,武功高強無比,我若是不在,他一定會殺死你,以便滅口。」

  白英打個冷戰,道:「那麼待我想一想。」要知這個蒙面人乃是奪取她童貞之人,在她印象之中永難磨滅,因此她倒不是完全為了害怕而改變主意,卻是從開始之時就沒有堅決拒絕之意。這當然是受了薛陵的影響,假如薛陵已經離開,她根本就不會生出拒絕的念頭。

  但無論如何,薛陵表示要留下幫助她的意思,使她十分感激。

  因為她知道薛陵本來不能露面,但他居然不顧一切的要幫助自己,可見得他對自己並非全然無情。

  她嘆一口氣,但覺腦子十分混亂,一時無法平靜下來。而就在這時,薛陵竟又聽到梁奉之言。

  梁奉向白陽說道:「照種種跡象來看,薛陵他們如果曾入此城,乃在這一區之內。因此,大家決定各據一地,守望至天明才肯罷休。你到天亮之時最好準備熱水和食物,讓大家洗個澡休息進食。但切勿驚擾內眷,以免她們見到有人高來高去,大驚小怪起來,又使得那些高朋們心中感到不安。」

  白陽道:「這一點在下省得,大人放心吧!剛才梁大人說到齊茵這個姑娘,是齊南山兄的千金,有何危險?」

  薛陵聽到此處,不覺大感興趣,又回到窗邊傾聽。

  梁奉道:「她雖是齊南山的女兒,但拜列在當世一位奇人門下,武功之高,連金明池也有點怕她。再者她握有金浮圖之鑰的秘密,朱大俠認為如不趁早把金浮圖打開,讓天下高手進去參觀過,武林決難平靜,不知還要釀出多少血案禍劫……」

  他略為停頓一下,又道:「假使薛陵得到金浮圖之鑰,打開了財勢之門,以他這等淫惡之徒,天下能不大亂?所以朱大俠勢必要親自出手,免得貽禍武林。」

  薛陵聽了恨得牙癢癢地,真想衝出去打死這個武林惡棍。朱公明雖是十分奸惡,但假如沒有梁奉這一類的惡棍,仍然不致作這麼多的惡孽,亦不能博得如此動人的俠名。他既然知道那一批武林高手決意守到天亮,便也不急於逃走了。

  當下回到床邊,問道:「朱公明以前也來過麼?」

  白英道:「他來過兩次,我父親都命我出去叩見他。」

  薛陵道:「他定是跟梁奉一同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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