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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金總護法目光跟著彪形大漢搜查的手指移動,待彪形大漢搜罷停手,衣袖一揮,冷冷吩咐道:「各賜一粒『清腸九』!」

  武揚怒火暗冒,心想:你這只病郎中儘量神氣吧,有一天不救你姓金的變成一堆喂烏鴉的碎肉才怪呢!

  武揚知道,病郎中此舉意在使人吐瀉出肚裡藏物,看看有無夾帶,他真沒料到病郎中對「自己人」竟也這般冷酷和苛求。

  不過,武揚不敢想形於色,這時難有像密鷹二號那樣……乖乖地讓彪形大漢將一顆九藥納入口中。

  彪形大漢逼二人吞下藥丸。接著冷漠地道:「你們跟我來。」

  密鷹二號應聲站起,只武揚仍然跪著不動。

  彪形大漢一沉臉色,喝道:「十三號,你長耳朵沒有?」

  密鷹二號愕了一下,然後低聲道:「請這位大哥來解開他的穴道。」

  彪形大漢啊了一聲,先向密鷹二號狠瞪一眼,然後才向武揚穴道上,心存報復地重重拍下一掌。

  以武揚一身功力,當然不在乎這一掌,當下為求逼真起見,連忙站起身來,雙手捧腹,作作腹痛狀。

  彪形大漢急忙喝道:「不許拉在這裡!」說著,打開廳旁一道小門。喝令二人過去。

  檢查完畢,並未發現什麼,於是再由彪形大漢將兩人帶回金總護法座前桅下。

  金總護法向彪形大漢詢問檢查經過,著令二人窮回衣服,站起放在香案上的權杖,國注密鷹二號厲聲道:「一個新進的畜生,你們的蔡隊長就敢差遺到總宮來,還交付本身信物為證,到底有什麼圖謀,從實招供上來,免得皮肉受苦。」

  密鷹二號臉色大變,顫聲道:「蔡隊長因見十三號筋骨很好,恰又……恰又要預支本隊下季隊傣,所以……乃……乃命弟子帶來總宮察看察看。」

  金總護法目光一凝,喝道:「帶給誰察看?」

  密鷹二號明知帶給五公主,當著護法面前又不敢說實話,臨機應變道:「當然帶給總護法!」

  金總護法冷冷笑道:「當然?嘿!」

  一語未竟,忽將目光轉注門外,喝道:「誰在外面?」

  門外低聲答道:「報告總座,七公主正帶人向這一邊走來!」

  金總護法一怔,忙向那名待三號喝道:「先帶下去!」

  彪形大漢一推密鷹二號,喝道:「走!」

  武揚由仙猿劍吩咐密鷹的話裡,已知五公主與金總護法和七公主不睦,不料金總護法對七公主党也存有顧忌,想不到一座魔宮,竟是如此般派系林立,武揚這時洋作受迷未解,見密鷹二號走了,也就跟著走進密室。

  同一時間裡,身著淡紫宮裝,面垂輕紗的七公主,正帶著兩名待婢,飄然行近行刑大廳。

  門外傳衛高呼一聲:「公主駕到。」

  七公主停步下來,輕吐鶯音道:「總護法在不在?」

  剛問完話,金總護法已然走出門外,抱拳當胸道:「接駕來遲。公主恕罪!」

  七公主急忙答禮;微皺峨眉道:「總護法何必多孔,本座又不是第一次來你這裡!」

  金總護法帶著笑聲道:「人說『禮多人不怪』,公主何以反怪起兄弟多禮來了?雖說公主時常辱臨敞司,但公主畢竟是不比普通俗客啊。」

  七公主截斷他的話頭道:「貴司若是方便,我倒想過去坐一下」

  金總護法微微一怔,旋即欣然道:「哦,總巡察原來有事見詢,不勝歡迎之至,請進——啊,不,尚請稍候片刻,待本司著人將裡面略為收拾一下。」

  語畢,轉向門內喝道:「七公主蒞駕,看茶!」

  喝聲一落,門內隨即響起一陣忙亂聲音,待聲響重趨沉寂,金總護法這才略偏身子,含笑道:「總巡察請進。」

  七公主見他拘謹持禮,途不再客套,輕頷臻首;由侍婢扶持而行,蓮蓮姍姍飄然走進大廳。

  這時,大廳裡的陳設已略有變動——

  虎皮交椅前面的香案已撤去兵器架後,原來擺設香案的地方改放了一張八仙桌,三張虎皮交椅分占八仙桌的三面。

  另外,距兩側虎皮交椅後面四尺之地,各設有四張捕本交椅,在交椅之間,則分別放著一張茶几。

  這是一種待客、議事的場面,七公主款款走向設在寶位的虎皮交椅落座,兩名小婢分立肩後,金總護法走向相對的主位,先喚一聲「茶來」,然後告罪坐下。

  不一會,一名身穿白衣的童子,捧著茶盤走向七公主,七公主右肩後小婢上前半步,就茶盤裡取了一杯香茶,輕輕放在七公主面前,又退回肩後,白衣小童向七公主做躬身子,然後轉向金總護法將剩下一杯香茶放在主人面前。再一躬身,遲在遠處,垂手站立。

  金總護法猜想不出這位身任總巡察的七公主之來意,只好舉杯咳了一聲道:「請!」

  「請!」

  七公主舉杯沾唇,隨即放下,輕啟櫻口道:「本座得先說明來意,省得金總護法費神猜想,訪問剛才是否有兩人到過這裡?」

  金總護法微微一呆,訝然道:「總巡察消息真快啊!」

  七公主淡淡地笑了笑,說道:「貴司謬獎了,其實本應職責所在,事先又已猜中幾分,一經查問,堡前弟子自然不敢不符實情報告了。」

  金總護法在幫裡的地位雖然極高,但對於這位平列的年輕七公主也存著幾分忌諱。因為七公主不但豔如桃李,冷若冰霜,而且極獲副幫主鍾愛之故也。

  這時聞言,不禁又是一愕道:「總巡察怎會猜到今天會有人入宮,能否告知一二?」

  七公主輕頷粉首道:「這也沒有什麼,因為我巡行到龍溪地面,恰巧聽到一陣陣鑼聲,趕去察看之下,才知道出了人命,由檢出之號牌上,本座冒出死者原來是蔡隊長手下密鷹第一號,再予追問,得悉本是三人同宿,另外二人既不在場,當然不是畏罪而逃,便是前來總宮報訊了。」

  金總護法強笑道:「殺了同伴的兇手也敢逃來這裡,敞司豈不成為窩藏逃犯之地?」

  七公主道:「我因發覺幫中弟子一人被殺,二人失蹤,便即一路查察失蹤者去向。獲悉二人已兼程走來總宮,至於說殺了人就不敢來。這事還有商榷——因為兇手未必想到會被本座遇上,既然死無對證,為何不敢來?」

  金總護法聽她說來合情合理,無可奈何地點點頭道:「是的,確實有二人由蔡隊長處來到總宮,洽為本司撞見,乃順便帶來詢問,不意還沒有問出所以然來,總巡察就到了」

  七公主星眸微凝,沉吟道:「人在哪裡,可否讓本座一見?」

  金總護法笑道:「兩人正在脫衣搜身,搜查之結果。將再由本和報告七公主好了。」

  七公主欠身道:「豈敢!」

  金總護法子笑道:「總巡察還有別的事嗎?」

  七公主輕輕搖頭道:「沒有別的事了。」

  七公主知道護法司盤查之時,定將被盤查者脫光衣物對自己實有不便,只得起身告辭。

  金總護法件送出門,目送七公主倩影消失,忽然冷哼一聲,背轉身子喝道:「設行刑座,請李令主!」

  武揚和密鷹二號被重新帶回大廳,大廳之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兵器架已經撤走,原來放置兵器的地方,已改放上形形色色的刑具。大門緊閉,屋裡高是八盞綠紗宮燈,以致滿屋子綠慘慘的。帶著幾分鬼氣。

  香案後面,居中那張虎皮交椅,端坐著那位面罩沙罩的金總護法,香案右側,一張太師椅上,坐著一名臉型消瘦,身穿儒衫的中年人,香案左側則坐著一名青紗罩面,腰懸長劍的勁裝漢子。」

  兩列刑具後面,各站有一名全身黑衣的黑紗蒙面人,但個個水然呆立,均與石人無異。

  密鷹二號看見這般排場嚇得面容變色,雙腳發軟。幾乎向前栽倒。

  武揚以為他不小心滑跌,正要伸手去扶,忽然想到自己佯作受選,不該表現出清醒的舉動。於是急忙縮手,繼續向前邁步。

  就在這一刹那,哈的一聲,密鷹二號已經跌倒下去!

  侍三號哼了一聲,將密鷹二號提起來。一直推到香案前面。

  金總護法向武揚電目一掃。喝道:「十三號跪下!」

  武揚成竹在胸,大聲喝道:「你要找死!」掌聲一揚,佯作進招的模樣。

  香案左側那青紗蒙面人大喝一聲:「畜生敢爾!」

  人隨聲起,一個箭步,同時向武揚一把抓去。

  武揚暗呼不妙,一翻掌,將青紗蒙面人指勁化開。

  這一瞬間。密鷹二號直驚得汗流使背,急喝道:「十三號跪下!」

  武揚趕忙歇手,屈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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