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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第十章 匪窟戲群魔

  聶雲飛目光一轉,悄聲道:「此處大約是大寨正中一帶的地區,血旗門的核心地段在於後面,咱們必須向後面落。」

  不待玉面羅剎答話,又伸手去抓她的肩頭。

  玉面羅剎急忙運功配合,與聶雲飛有如幽靈鬼魅一般沖天而起,穿房越脊,逕向後面落去。

  一路上穿梭巡查的血旗門人雖多,但卻沒有人發覺到兩人的出沒,不大時光,聶雲飛與玉面羅剎已經置身於大廳前面的一株古槐之上。

  透過重重枝葉向廳中望去,只見燈燭輝煌,廳內廳外木樁般侍立著十多名佩劍的血旗門人,胸前有的繡有兩枚骷髏,有的繡有三枚,可知都是門中高手。

  大廳中隱約可見一個四旬左右的中年人,身著紅袍,胸前霍然繡有五枚骷髏,正在廳中獨自踱來踱去。

  聶雲飛心頭不禁又為之一震。

  只聽玉面羅剎傳音入密道:「你該看到了,這就是血旗門主,也就是你的叔叔神州一子聶勝天。」

  聶雲飛鋼牙緊咬,一言不發。

  他並不承認這個荼毒江湖,以威凌人的魔王是他的叔父,雖然在他未入江湖之前,曾經同情過那個被他父親逼走的叔叔,但他卻像不承認聶華天是他的父親一樣的不承認這是他的叔叔。

  至少,在他身世未明之前,他是不會承認的。

  他細細向在廳中踱來踱去的血旗門主打量,童年的模糊記憶,使他無法想得起來,他無法確定是否是當年被他父親逼走的叔叔。

  他不願再去多想,不論他是誰,以眼前而論,他卻是個危害江湖的魔頭,是為人人所不齒的惡徒。

  忽然,只聽一串腳步聲直奔客廳,一名胸繡兩枚骷髏的門人在客廳前收步施禮道:「啟稟門主!」

  在廳中徘徊的血旗門主立刻腳步一收道:「什麼事?」

  那門人連忙稟道:「塞上神龍白老俠士、陰山雙煞淳于昆仲連袂駕到!」

  血旗門主精神大振道:「快請……」

  同時,足不點地的親自迎了出去。

  聶雲飛趁機向玉面羅剎問道:「這些是什麼樣的人物?」

  玉面羅剎哼了一聲道:「都是雄霸一方的巨惡大奸……」

  目光一轉,又道:「可見婁勿用說的是實,若干武林豪士已經向中原而來,迫得血旗門主不得不找幫手相助了!」

  兩人說話之間,只見血旗門主已經接了客人回來,聶雲飛定神細看,只見當先而行的是一個年約七旬的青袍老者,紅面白髯,舉止沉穩,目光如電,果然是一位內外皆修的武林名手!

  玉面羅剎悄以傳音之術道:「這人就是塞上神龍白洛天,他手中的三絕神劍,據說世無其敵。」

  在塞上神龍白洛天之後,是兩個白衣赤足,形狀古怪之人,兩人年紀大約都在五旬左右,大鼻小眼,有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玉面羅剎又道:「這是陰山雙煞,走在左面的是左煞淳于虎,右面的是右煞淳于豹,可別小瞧了這兩人,在江湖道上都是使人聞名喪膽的人物。」

  只見血旗門主對這三人果然甚是客氣,一迭連聲的催著手下獻茶備酒,讓人了客廳之內。

  那三人並不如何客氣,略一謙讓,就在客位上坐了下來。

  血旗門主有些感激地道:「天寒歲暮,有勞三位遠途跋涉,兄弟實感不安。」

  塞上神龍白洛天打個哈哈道:「門主說哪裡話來,我等交非泛泛,老朽等自當趕來相助!」

  陰山雙煞也同聲道:「是啊!門主的事,就是咱們弟兄的事,還客氣什麼?」

  塞上神龍白洛天接道:「現在情勢如何,當真有人敢來太歲頭上動土了麼?」

  血旗門主微吁一聲,皺眉道:「兄弟只是在出塞之時,聽說有人向血旗門挑戰,並且聲言要:『消滅泰山血旗門,重整武林第一家』。」

  塞上神龍白洛天呼道:「這口氣好狂!」

  陰山雙煞同聲笑道:「可惜說這大話的人不知是誰,否則愚兄弟定要把他的六陽魁首摘了下來,獻給門主!」

  血旗門主爽然一笑道:「話雖如此,但兄弟自塞外趕回本門之後,卻還沒發覺有哪一位有膽量的朋友來本門挑釁,不過……」

  微微一頓,又沉聲接下去道:「日前本門之中倒發生了一件怪事。」

  塞上神龍與陰山雙煞俱皆大感興趣的道:「不知是什麼怪事?」

  血旗門主道:「有人冒充神醫梅子和夫婦,來本門為兄弟醫治風疾,料不到梅子和神秘失蹤,兩天之後,也就是昨天夜間,卻有一個少年人闖入本門,將梅子和的夫人強迫綁走了!」

  塞上神龍奇道:「為何不把那少年擒下問話?」

  血旗門主臉上一紅道:「三位不是外人,兄弟用不著隱瞞,那少年人出入血旗門大寨,劫走梅子和夫人竟然不曾被兄弟的屬下攔阻得住!」

  塞上神龍皺眉道:「血旗門高手如雲,竟被一名少年人任意出入,這……實在是一樁怪事!」

  陰山雙煞叫道:「可知這小子的去向?」

  血旗門主一笑道:「其實,這也是一樁小事,一來,兄弟尚未歸來,屬下之人畏懼責罰,難免稟報不實,二來,攔阻那少年人的並非本門一流好手……」

  塞上神龍附和著道:「不錯,門主這話有理,這實在是不足重視的一樁小事。」

  陰山雙煞忖思著同聲道:「不知門主還請了多少奇人隱士!」

  這話問得血旗門主怔了一怔,旋即打個哈哈道:「沒有幾位,不過都是知己的朋友……」

  談話之間,屬下人穿梭奔忙,早已擺上了一桌酒菜,於是,四人開始敬酒猜拳,話也談得比較少了。

  玉面羅剎悄以傳音之術道:「看來他們這席酒只怕要吃到三更之後,咱們怎麼辦,就這樣等下去麼?」

  聶雲飛心有所思,答非所問的道:「為什麼沒有金星堡那位姑娘的消息?」

  玉面羅剎微微一笑,沒有言語。

  忽然,只聽又是一陣腳步聲急急傳來,另一個胸繡兩枚骷髏的血旗門人又奔到了大廳之前,朗聲叫道:「啟稟門主!」

  血旗門主長身而起,趕到廳門喝問道:「什麼事?」

  那名血旗門人吶吶地道:「是……金星堡的黃姑娘……」

  血旗門主皺眉道:「你沒告訴她我已經睡了,有話明天再談麼?」

  匿身在廳外樹巔上的聶雲飛卻不由定下了心來,顯然那位姑娘仍然住在這血旗門中。

  只聽那稟報之人吶吶地道:「屬下說過了,但她堅持要見,而且……」

  話鋒一頓,住口不語。

  血旗門主不耐地道:「而且怎樣?」

  那名門人終於苦笑一聲,接下去道:「而且那位姑娘脾氣很壞,不顧屬下的勸阻,已經隨後就要闖來了……」

  血旗門主方欲答言,只聽已是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笑道:「好啊!我還以為門主當真安歇了呢,原來卻在這裡置酒夜飲……」

  人隨聲至,來者正是金星堡的黃衣少女,與青衣老者婁勿用,另外則是那隻金毛猱猱,也一塊跟了進來。

  血旗門主勉強一笑道:「本座原已睡了,只是因為有三位朋友遠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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