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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這個秘密是什麼呢?那就是,大乘神經原為我們華山派之故物,該經在傳至華山派第十一代祖師,也就是大姊師祖手裡的時候,那時候正是武林中風氣最敗壞的一段時期,雖然沒有一個人知道華山派有一部武林至寶的大乘神經,但家師祖為防一旦傳聞開去會引起滅派之禍,乃將神經上下部裝入一隻鐵箱,沉在洞庭湖君山腳下。大乘神經中最可貴的只是『大乘神功』一種,師祖已將『大乘神功』練成而無人知悉,直到師祖仙去的前三個月,他老人家才將掌門權位和神經一併傳給了第十一代掌門人,也就是家師華山梅叟。」

  「事實上,家師並不姓梅,他老人家既不願以真姓名傳世,恕大姊在這裡也不便相告。只緣他老人家酷愛梅花,友人戲呼為『梅叟,梅叟』,以至訛傳訛,就說成他老人家姓梅了。事實上,大姊我才是真正的姓梅。」

  「三四年前,衡山一瓢大師和北邙天龍老人偶爾聯袂閑遊洞庭湖,自一漁人手裡得著鐵箱,二人相約各取箱中藏物之半,如係不能分割之物則以猜拳決定,結果一瓢大師佔得先籌,破箱一看,方知是一部武學秘笈,當時暫由一瓢大師保管上半部,天龍老人保管下半部,同時約定三年後相互交換。

  「關於大乘神經出世之事,武林中早已人盡皆知,也用不著我再複述了。本來,家師梅叟也不知道神經的下落,他老人家只知道神經被師祖沉在一座湖裡,等神經出世的消息傳到他老人家耳裡,他老人家突然召集全派弟子宣佈傳位於我。傳位的當夜,他老人家將我喚至跟前,告訴我事情的始末,並說他老人家自此將另覓名山隱居,一心修煉神功,不問世事,直到我將來將掌門之職傳給別人,他再將神功傳授給我,一代只傳一人,每人均須掌門一職交卸之後方得傳授。以後代代如此,百世不改。他老人家的用意只在不讓神功失傳於本派,並不願全派習得而起驕縱之心與他派爭長較短。

  「我當時由於年幼無知,曾向他老人家強求神功心訣,他老人家搖搖頭道:我志已決,決不更改。我當時又請示道,華山派中武功並不以我最高,長輩尚有華山五劍在,如何令我升為掌門?其次,我既升為掌門,如無特殊絕學在身,遇到意外變故如何應付?萬一有了差池,豈不令派譽喪失殆盡?他老人家解釋道武功一道,學無止盡,現有之功力並不足價以為憑,一切端視天賦,他說華山派各代弟子中以我天賦最高將來之進境可望與日俱增,他老人家除傳了我本門的一種最高心訣外,並告訴了我華山劍術之由來,同時告訴我華山本有名劍七支,五劍合稱金龍五劍,另兩支一名紫霞。一名碧虹,歷代均由掌門人配帶。」

  「我現在用的這一支就是紫霞,金龍五劍由各代遴選高手五名贈予,一人一劍,一劍一人,遇缺則由派中遴選遞補,這就是華山五劍一朵梅的由來,其實假如改喊『華山七劍一梅叟』也未嘗不可。——唔,不過現在沒有七支劍了。

  「說起來話長了。華山七劍,雖然七支劍的品質一樣好,全在伯仲之間,但紫霞和碧虹卻另有它們的特別之處。紫霞劍的劍柄上刻有華山劍法的全部劍訣,碧虹劍劍柄上則刻有全套劍法融合變化的三絕招——如果是一個初入門的弟子,紫霞劍因為刻有全套劍訣的原因,當然比較珍貴。可是,一旦將本門劍法全都練熟之後,那柄碧虹劍卻又比所有其他的六支劍更感可貴了——可惜它現在沒有了。」

  梅男說至此處,不禁輕輕一嘆。

  司馬玉龍聽出了神,這時不由自主地脫口問道:「那支碧虹劍何處去了?」

  梅男靜靜地道:「那支碧虹劍麼?在天地幫的金牌幫主手裡。」

  司馬玉龍失聲道:「啊,在她手裡?」

  梅男微微一笑道:「可不是,我現在就是去君山想找她要回來。」

  司馬玉龍又迷惑了。

  梅男朝司馬玉龍瞥了一眼,繼續說道:「關於金牌幫主是什麼人,為什麼華山派的鎮山之寶會落入她的手裡,大姊卻不便奉告。」

  司馬玉龍皺眉道:「為什麼?」

  梅男正容道:「小兄弟既然和五行公孫長者有很深淵源,這件事還是由他老人家將來告訴你比較方便些。現在我可以給你一個謎面——那就是,假如沒有現在的這位什麼金牌幫主,你可能得不著五行神功的傳授呢。」

  司馬玉龍失聲又「啊」了一聲。

  前些日子,師叔玄清道長也說知道了金牌幫主是何許人,而不願提前說出來,說是不願搶五行怪叟的主意,要司馬玉龍去問五行怪叟。

  當時,司馬玉龍只以為五行怪叟見聞廣博,知道的可能比師叔玄清道長多,——現在,梅男講得更露骨了,好像這個典故只有五行怪叟一個人才能說似的。看樣子,這個什麼金牌幫主一定和五行怪眼有著不凡的關係了,不然的話,梅男為什麼說假如沒有金牌幫主在,他就不能得到怪叟傳授五行神功呢。怪,怪極了。

  司馬玉龍雖然氣悶,但又不便對梅男相強。

  梅男繼續說道:「大姊可以簡略地告訴你,那柄碧虹劍曾經由現在的這位金牌幫主借著一位武林高人的面子向本派情商借去一用,後來報稱還劍途中給關外一個黑道魔頭奪去,其經過情形幾乎和衡山大智僧失落大乘神經上半部的經過一樣,所不同的是金牌幫主沒有死,而大智僧死了。

  「直到一年前,家師梅叟悄悄送回一封密諭,說他老人家在關外湊巧遇上了那個當年被指稱奪取碧虹劍的魔頭,一經逼問,才知道全然不是那麼回事,他不但沒有奪劍,甚至連這個自稱失劍的人是什麼人都不清楚。

  「家師暗地裡一打聽,關外那個魔頭的確沒有那柄劍,同時,那魔頭雖然是黑道中人脾性卻極方正,而他最大的長處就是言行如一,一生沒有說過謊——

  「他在家師向他盤詰時曾一再訴苦,說幾年來不時有些身分不明的中原男女高手偷偷地暗算於他,每次行事之人都在臉上蒙著黑紗,尚幸他人生得機警,武功過人一等,雖然受過幾次傷,一條命總算沒有送掉。

  「家師根據這種情形判斷,斷定當年的借劍人,也就是這個甚麼金牌幫主,所扯的實在是通天徹地的謊話——又經本派派人密訪一年多,得知君山附近隱居了一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奇女子——所以我才有了這次的君山之行。」

  這時,一直靜坐一旁的華山一劍楊雄突然開口道:「請問掌門賢侄,可曾發覺那位身手卓越,功力深厚非凡,和這位司馬少俠對了兩掌的銀牌二是何許人?」

  梅男微微一怔,道:「不知道,梅男甚少走動江湖,對武林各派之大勢聞多於自見。大叔見聞廣博,難道已有其它發現不成?」

  一劍楊雄冷笑道:「此人十年前在黃山曾因過份態度傲橫,和愚叔一言不合鬥了大半夜,最後被天龍老人強行勸開,那時候他的功力似乎尚不及現在深厚,因了這層關係,昨夜我和此人一照面,雖然他在臉上蒙了紗,但那身材和音調,仍覺很熟之至。——假如愚叔沒有猜錯,一定就是他了。」

  司馬玉龍、梅男、和二劍施敬齊聲問道:「誰?」

  梅男加了一句:「怎未聽大叔提過?」

  二劍施敬加問的一句是:「可是你上次說的那人?」

  司馬玉龍也加問了一句道:「他怎會被我一個托天指地的怪架式唬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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